所以她冷着声音不屑的让他进来。
然后趁他最紧张的时候告诉他“我叫程清”,“是淇奥的未婚妻”。
看到那人一瞬间瘫下去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又赌赢了。她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苏淇奥的人,但绝对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苏淇奥,他怎么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或者说是他根本不知道需要将这些说出来,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喜欢。她看着眼前局促万分的男孩子,心中自信满满,这个人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对于苏淇奥的重要性。
后来一切水到渠成,她违心想尽办法的羞辱那人,把他说的很不堪,终于逼得那人走了。
那人搬着箱子离开之后,她再次忍不住的打开那台电脑,看着桌面轻轻的微笑,即使再喜欢又如何,那人也不会知道。很多感情不就是在各种误会中错失的吗,那自己就做那个制造误会的人好了。
之后诸多事情,包括自己私自请出苏淇奥的母亲,苏淇奥都没有正面跟自己对峙一下。这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我这么对待你的心上人,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任我胡闹?再怎么惹出是非,都不能换来你一点关注吗?程澈什么都不做,就能换来你们所有人的宠爱,我做尽一切,都无法换来你的一个眼神。
她那阵子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尤其在看到那张照片,那张在拉萨火车站门口,苏淇奥低头抱着苏美尔亲吻的照片,背后满是惊诧的人群和地上斑驳的阳光,但苏淇奥的表情那么真挚,那么云淡风轻。
她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份理智也散了。嫉妒冲昏了头脑。
使劲办法抹黑苏美尔,让学校开除他,雇人在学校侮辱他,哭着求小白引开苏淇奥,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苏美尔求死不能、再次醒来。
当时的她说过你怎么没死。
换做现在的她,她依然不后悔。如果那时候的他真的死了,她相信一切一定会不同。
那一次终于换来了苏淇奥的出现。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很是开心,就像古时少女见到心上人时的那种欢欣的心情,特地穿了他最爱的白色衣服,头发全部放下,不施一点粉黛。
换来的是什么。
换来的是苏淇奥伸手掐住她脖子,“我不屑于和女人动手,也不屑于管你做的那些事,更加不屑于你家那所谓的权力,但是你拿这些去吓他威胁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现在一下就可以毁掉你程家的那一切?”他的声音清清雅雅,实在太好听。
她尽管被掐着脖子,很难呼吸,却笑着说,“我信,一直信,淇奥你在我心里一直是这样的伟大。你是神,他配不上你。”
苏淇奥手更紧了些,她感觉自己已经濒临死亡。
“现在知道快死的感觉了吧。”苏淇奥慢吞吞地说。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她是疯了。
“我怎么会让你死呢。”苏淇奥笑了笑。
那时候,她发现,她原来也不了解苏淇奥。
苏淇奥后来走了,她在背后轻声说,“其实,一直在吓他威胁他的,不是我,是你。”
他身子顿了下。
“他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你爱他。”
苏淇奥回头,朝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她站在原地,也笑。
后来她们父亲被人打压,叔叔的产业也被人打压,自己名下的公司股价更是突然跌的一文不值,原定的offer突然也被校方收回,她去求小白,被狠狠拒绝。
在她最凄惨的笑的时候,徐泽昊居高临下的走过来,不屑的看着她,“就你这么个小娘们儿,也配让小白为你做蠢事!”
那一次之后,她被完全排斥在了他们那个圈子外面,一年多后才有一个多年的姐妹保她出去,这时的她尽管表面上依然风光,但是家族产业的难以支撑岂是外人知晓,父母家人每天唉声叹气的表情和满家族的无望感,终于让她走出儿女情长,了解自己做了蠢事。
让那个从前因着弟弟对自己无比关心的苏淇奥,这样对自己动了手。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忆那一年的暴风雨,简直噩梦。
最近,苏淇奥才渐渐放开了手,他们家才能舒出一口气。
她父母后来似有觉察,一天单独找她谈话,绕了圈子说了一通,最后说,“父母只希望你们安安分分过日子。我们家,和苏家,有什么不同,你了解。”
她怎么不了解,只是当时急于报仇,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们家怎么能够跟这种百年官宦人家相比,人家那是真正的大户人家,自家即使现在权力再大,在那些人眼中也什么都不是。当时去请苏妈妈的时候,她的说辞是苏淇奥爱自己,而还在北京的时候,她的确因为自己弟弟的关系被苏淇奥特别对待过,苏妈妈相信了她这个小姑娘的话。但上流社会当中其实还是会分阶层,是她高攀了。
当时的她已经清醒过来。
父母最后说了一句话,上楼回房了,第二天她出国离开。
那句话是:我们给你们姐弟取这名字,本意只是希望你们清澈如溪水。做人应无愧天地,你们本该清澈的。
一时间,程清想得太远,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等的好友还没来,那桌上的人已经要走了。似乎只是来用了简餐,二人一起走了出去,她的目光随着他们一路移动,餐厅在商场二楼,窗外的空地上可以停车,她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车子,看到司机给他打开车门,看他优雅的坐进去,车子开走。
落寞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