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又笑了:“我相信莫言说的,他说有人告诉了小桐错误的集合地点那就有。”
杨芬觉得她就像一条正在火上烤的鱼,哭泣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高总只说有事情和李希桐谈,让我把他叫那个山庄,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高远是吧?他承诺了你什么?他能给你的说不定我也能给你。”
“像你们这种人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人辛苦奋斗的辛酸?就连李希桐也是,什么不用做就什么都能拥有!”极致的恐惧过后,杨芬的情绪就决了堤,开始有点竭斯底里。
贺文昆锐利地视线紧盯着杨芬,“无能的借口!”
云帆似笑非笑道:“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或者想依赖别人而活着,那么你就永远摆脱不了炮灰的命运。你说的那个高远,他已经死了。”
“什么?”杨芬像是听到了极大的噩耗一样,两眼圆瞪面如死灰,“这怎么可能?”
“高远近几天有哪些反常?与哪些人接触过?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云帆的笑容不在,声音变得很冷。
杨芬知道的信息并不多,她就是被高远利用的一颗小棋子,可是高远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绑架李希桐?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人存在,高远与那个陌生人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个电话号码只不过是本地的一个临时号码,且只用过一次。技术组已查过高远的电脑和所有的通信记录,也只找到了一个蹊跷的临时号码,那号码还是属于西南区的。调查到这里,两条线索全断。可把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贺文昆大致猜到了是谁利用了这些人,证据?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结果。
临走前,云帆仍然笑得很友好:“每一种选择都必须付出代价,只不过有些代价你未必付得起,你——好自为之吧!”
秦逸晨接到消息推掉一切行程赶到S市时,李希桐已昏迷了三天,尽管他十分想去探望小桐,但却遭到了贺家的拒绝。他颓废地在病房外等了一天一夜,终于见到了卫浅,一个箭步跑过去拽住卫浅急声问道:“大哥,小桐他现在怎么样了?”
卫浅看着这个两眼充血面容憔悴胡渣邋遢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说:“你还是快回B市吧,你再在这里呆下去,我担心我忍不住——”忍不住想灭了他。
“小桐他怎么样了?”秦逸晨完全没感应到危险,仍然死拽着不松手,眼中还有着祈求。
卫浅又叹了口气,“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就是昏迷不醒。”相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颓废来说,贺少的情况才叫糟糕。
“我能不能去看看小桐?”
“你还是赶紧回B市,贺少是不会让你见小桐的。”卫浅严肃地说,“小桐这次的车祸,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有心,不如回去借你家的力量查一查。”
秦逸晨的眼中有了丝亮光,“他不是在山路上被一个喝醉酒的大块头撞了么?”据说肇事人当场就死了。
“你说呢?”卫浅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还有更急的事情要去做呢,魔障中的贺少,连要求都这么离谱。
李希桐陷入昏迷的第六天,贺老爷子赶了回来,他看着垂头丧气的云帆,“情况很糟糕?”
云帆扯出一朵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身体机能在恢复,可人就是不醒。”
“小昆呢?”
“从昨天晚上起就没吃东西了,还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小桐,就像是入了魔一样。”
“入魔?”
“前天他问卫浅有什么可以用来引魂,卫浅查了下,然后他就让卫浅去云南搜集引魂之花,昨天还让莫言去收集鱼灯,说什么鱼灯引魂照地府……”
忽然屋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云帆揉了揉双眼:“卫浅回来了。”
卫浅带回了大量的引魂之花,将整个病房装饰的像是红色的海洋。李希桐静静地躺在中间的病床上,就像是沉睡了一样,他身上的血迹早就清洗干净,也换上了一套白色病服。旁边有一个古老的藤椅,看上去就像是满清时代的旧物,贺文昆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他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几个小时,仿佛动一下就会惊吓了游离的魂魄一样。床的另一边还有个用超强防弹玻璃制成的长方形器皿,里面盛满了福尔马林,这个器皿的规格,刚好可以装进床上的人。
贺老爷子指了指玻璃器皿:“这是?”
“前天下午贺少突然暴怒,然后命人连夜赶做的。”云帆指了指床上的人,意思说这是给小桐定做的。
贺老爷子叹了口气,“小昆,你先去吃点东西。”
贺文昆的头终于动了,沙哑的声音有着强抑的痛意:“不去。”
“小桐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难过的。”
“我就是要他难过。”床边的人像是在赌气一样,小桐要是好过了,一切都安心如愿了,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那他该怎么办……
“云帆,给小昆打营养针。”贺老爷子无视贺文昆眼中的抗拒,接着说道:“小桐在打营养针,你为什么不能打?”
贺文昆往床头靠了靠,漆黑的双眸中有着痛楚——这是一种会呼吸的痛。他握起李希桐的左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小桐,你这是迷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