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丽香楼,屋墙建这么厚实做什么,什么都听不清。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陆意秋的心就像从味盒中滚过,怒、气、焦、疑、郁皆历了一遍。
就在陆子心鲜活入味可下酒时,黎孔思终于推门而入。
“怎的没睡?”黎孔思看陆意秋精神十足的黑眸有些惊讶。
“你们去快活,小爷就该睡觉吗?”陆意秋气吼道:“把我的穴道解开。”
黎孔思从善如流,解了陆意秋的穴道。
陆意秋感到身体能动弹了,卯足了劲,一头撞上黎孔思,非将他撞翻在地,再踹他几脚,让他狼狈一番不可。
“你这是做什么?”黎孔思哭笑不得,一手抵在陆意秋的头顶。
陆意秋丝毫动弹不得,“你——你怎么这么大的劲?难道是内力,你,你会武功?”
“我天姿过人,文武全才。”黎孔思趁机赞了自己一句,也等于默认了自己会武一问。
陆意秋挫败,黎孔思就像一块油布,每次以为能找着孔穿过去时,结果发现油布后面还有一堵墙,坚硬无比。
“不必如此讶异,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黎孔思一边说,一边除去外衣。
“你跟我睡?齐岚呢?”陆意秋问道。
“他跟三颜色睡。”黎孔思平躺下来随口道。
三颜色?红香,绿翠,紫心?
陆意秋横了他一眼,“到青楼不找人暖床,跟我睡做什么?”
“我这不自带了嘛。”黎孔思将陆意秋拉躺下。
陆意秋忸怩了两下,才与黎孔思并肩躺好。
“你刚在外间那么久做了什么?”
“喝酒,打听,收证据。”
“没让那两个女人在身上摸来摸去?”
“没有,推给齐岚了。”
“那你打听到了什么?”
“金九的老巢,我可不想庭审那天,传不到人来。”
“你要派人去监视金九的行踪?”
“唔。”
“拿到什么证据了?”
“骰子和磁石。”
一喝酒就有问有答,这习性还真像一个人……
“你的俸禄到底去了哪?”
“给墨染了。”
“为什么要给他?”
“给他去酒肆沽酒回来。你做什么?”
黎孔思莫名其妙看着陆意秋。
陆意秋不理他,将身压上去,伸手往他脸上一顿乱搓。
“你是不是也改妆了,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
黎孔思捉住那作乱的手,将陆意秋从身上推下去,“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
“你以前改妆过?”
“没有,这个技巧还是前不久学的,第一次就用到了你跟齐岚身上,收效倒不错。”
陆意秋一想到齐岚脸上那颗大肉瘤一阵反胃,又想到三颜女居然还能与之同床共枕,笑语嫣然,不禁感叹青楼女子不容易,顿生了几分敬佩。
……
今宵求梦想,难得青楼上。
赢得一场怒,鸳衾谁并头
余怒已消只剩认命的陆意秋与并头鸳黎孔思一前一后出了房门,碰上满面春风得意的齐岚,连脸上的肉瘤都闪着金光。
“怪不得输了也甘愿,春宵未觉足呀。”齐岚见陆意秋垮着脸,故意叹了一句。
“既然不足,那你就留在这里吧。”陆意秋道。
齐岚摇头,“身上值钱的物什全赠光了,留下也只会挨冷眼。”
陆意秋道:“你倒清醒,知道这春宵是用什么换来的。”
齐岚好心情不理陆意秋的暗讽,“能用这些物什抱得暖玉眠,本世子觉得值得。总好过输了钱财,最后只得与个硬邦邦的男人而眠好。”
陆意秋:“你知道什么。”
如果真要他与那脂香熏鼻的三颜女同眠,他倒更愿意与黎孔思一起睡。
“走吧,回府衙。”黎孔思开口对陆、齐二人道。
出了丽香楼,街上陆续有小摊摆上了。
陆意秋闻着食物的香气,摸摸空空有肚皮道:“饿,吃过早点再回衙吧。”
黎孔思点头,“好。”
陆意秋转过头对齐岚道:“你先把妆换了,我怕等下我会吐。”
齐岚:“……!!”
要了三碗阳春面,一盘银丝酱牛肉。
陆意秋不爱吃青蒜,在面碗里挑挑捡捡。
黎孔思筷子伸过去,将陆意秋的筷子按压住道:“蒜乃温中健胃,消食理气的食物,莫因不喜便不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