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照罗四维所共讯息,共寻得八人来衙,其中五人被打致不同程度伤残,另外三人是死者家人。
布置安排好后,叫人传了金九上堂。
有证据齐全,有证人言语凿凿,堂审十分顺利。
金九推诿不过,搬出太傅方照流。
齐岚嗤笑入内,识得的人,拱手或行礼称岚世子。
金九面白,有衡王府介入,方太傅恐难再保全于他。
金九虽明诸事于己不利,却仍咬口不认,言其不过一甩手掌柜,并不经赌坊诸事,残害出千亦不是其所指使,皆是老曹一干人所为。
堂审一时胶着,难循审下去。
黎孔思在陆暨耳边进言,上刑可速结案。
陆暨为官迂正,不愿刑罚之下招逼,只得将金九暂押进了牢房,待明日再审。
陆意秋没想到,在人证、物证俱全,后台难护其周之下,却仍不能将金九定罪,不禁微微有些沮丧。
“患了痔疾?”黎孔思见陆意秋坐立难安,随口道。
陆意秋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黎孔思面前。
“费了这么大的心力,结果他一个死不承认,我们就没办法了。”
黎孔随口道:“是啊,真是令人难过。”
陆意秋皱眉道:“这样一个恶棍,还跟他讲什么客气,一顿鞭子,一通板子,肯定全招的。”
“是啊,可惜了,你爹不同意。”黎孔思随口附和,举起茶杯,已空了。
“去倒茶。”黎孔思道。
“不去,小爷不爽。”陆意秋扭头。
黎孔思抬眼看陆意秋,嘴角勾了勾,“让那金九招认的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陆意秋一心在用刑这一途径上,立即回道:“我爹不同意用刑。”
黎孔思挑挑眉:“本司不用刑也可让他招认。”
陆意秋噌地眼睛亮了,整张脸生动起来,“什么办法,你快……”
“你快去倒茶来。”黎孔思将茶杯推向前。
陆意秋立即狗腿道:“好咧,小人现在就亲自给大人您沏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黎孔思对陆意秋狗腿伶俐态度很满意,“解了腰上的酒葫芦扔到桌上,再去仓房装壶荷青酒来。”
陆意秋出了房门,便唤了瑕尘与墨染,将事情分了下去,复又进房。
“什么办法?”陆意秋凑近黎孔思问道。
黎孔思不语,手指叩了叩桌面。
陆意秋白了他一眼,暗骂道:“德行。”
摔了门出去,一叠声催瑕尘墨染送来酒和茶。
陆意秋耐着性子陪黎孔思品了两茶,又等他喝了半壶酒。见他还打算喝下去,终于安捺不住,一把抢下来,“你倒是快说呀,你要喝到什么时候。”
黎孔思酒兴正高,猛地被抢没了,脸色很不好,起身道:“走吧,带你去惩治恶人。”
陆意秋瞬间雀跃起来,跟在黎孔思身后出了陆府,来到监牢。
黎孔思让狱卒开了牢门,一走进去先扬手“啪啪”掀了金九两个耳光。
把金九掀傻了,陆意秋也看愣了。
“我爹不准动刑,你忘了。”陆意秋拉过黎孔思低声提醒。
黎孔思轻描淡写道:“我没动刑,只是不爽罢了。”
“你为什么不爽?”
白天陆暨言明不动刑,将案定明日再审时,他也没见黎孔思愤慨不爽,反倒老神在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酒没喝成。”黎孔思道。
酒没喝成就因求知金九定罪办法他抢了那剩下的酒,所以不爽!
黎孔思理所当然地点头。
“……既然你打过他了,那现在怎么让他招认?”
“你去叫牢头准备纸笔。”黎孔思道。
陆意秋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半信半疑走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带了纸笔回来。
黎孔思接过放在金九面前,不耐烦道:“快写吧。”
金九表情很奇怪,身子一颤一颤,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仿佛在隐忍什么,却乖乖拿起纸笔写招认。
陆意秋惊圆双眼,拉着黎孔思低声问道:“这么一会功夫,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天在堂上死不认罪的人,与黎孔思待了一会的功夫居然认罪了!
黎孔思故意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轻轻动了动手指,金九身体猛地一抖,惨白着脸,额上汗水滴滴落下。
陆意秋更加好奇了,不停低声央求,连酒葫芦也双手奉了上去。
黎孔思接过喝了一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凑达陆意秋耳朵轻声道:“我骗了他。”
骗了他?骗了他什么?这说了等于没说,更吊陆意秋的好奇心。
金九抖着身子,颤着手,将招供写完,乞求地望着黎孔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