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跪地而嗑,“小人惶恐,那不过是小人的一名妾氏,喜好高楼亭院,这才建成了那样。”
陆暨不动声色道:“即便是宠妾也不能太过。”
“是,大人教训,小人谨记。”
陆暨又道:“既然只是一处避暑的山庄,何以请那么多的江湖中人来守院?”
“小人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怕他们伤害小人和家眷,所以才多请了几个江湖人护院。”
陆暨提了提声道:“听闻皇亲子弟最近常去一秋苑?”
刘员外道:“那是世子、侯爷们看得起小人的贱地。”
司空离扫了一眼刘员外,这人对陆暨所问的问题仿佛早准备好了答案。
司空离道:“那员外家的护院一脚踢死沙弥未会,也把他当作了来寻仇的仇家?”
刘员外明显一顿,才道:“这,只是意外。那日护院已奉令来衙门说清了事实,也赔过银两了。”
司空离冷看了他一眼。
刘员外如锋芒在背。
陆暨突然出声道:“在一秋苑里寻得这个长青壶……”
刘员外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他实在不料看守如此严备的一秋苑,竟然被人偷溜了进去都不知,这些徒有虚名的江湖人。
“这个长青壶中装得可不是青粉。里面的药粉全是迷惑人心智的,刘员外你又如何解释?”
刘员外强作镇定,“这个,小人时常觉得困倦,可处理的事情又多。故,故叫人制了这粉末兴奋所用。”
“刘员外这借口找得委实不高明。”
“小人句句所实,并非虚言。”
“并非虚言,那本府且再问你,在一秋苑暗挖秘道至皇陵,又如何解释?”陆暨声疾色厉道。
刘员外跪着的身子抖了抖,额上冷汗直流。
陆暨继续追问:“通往皇陵有暗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的目的又何在?”
刘员外脸白如墙,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暨道:“你让那些皇亲子弟迷了心智去陵台所为究竟是何?莫要以为不出声便无事,这条条大罪皆可诛你九族。”
刘员外在听到诛九族时,终于强撑不下去,瘫坐在地。
“大人请饶命,我也是听命行事罢了。请大人饶我性命,放过我的家眷。”
“你且详说来与本府听。”
“是,大人。”
刘员外在十三岁前一直是个乞儿,直到有一天碰到一个自称是韩爷的无须男人。这个韩爷将刘员外收为义子。
过了几年,给了钱财帮他捐了个员外郎,还令他买下植山,建了一秋苑。
两年前又叫人在苑内挖了条暗道,直接接通往陵台的暗道。
一年前又不知从哪弄了一批长青壶给他,放到一秋苑里,后又将那些皇亲子弟哄骗了过来。言长青壶里装着逍遥粉,闻之令人飘飘欲仙,愁苦消无。皇亲子弟闻了后,个个喜爱不已,便时常来一秋苑,要那长青壶。
到了前几日,韩爷叫他将神志飘仙的皇亲子弟经暗道,带至陵台。不想被守陵军士看到了,他怕出事,撒了一把迷眼的香耧粉出去迷了军士的眼,急急带着皇亲子弟回到一秋苑。他问韩爷此举之意,但那韩爷阴冷着脸,并不说明。
“这一切的事真的是小人的义父指使小人做的。要不然借一万个胆,小人也不敢去皇陵放肆。”刘员外连连嗑头,额头很快红肿起一个大包。
陆意秋见他额上顶着大包,下面一双小眼睛,无端地想笑。
“那韩爷现下何处?”陆暨问道。
“在上林小人府中,他自己独住了个院子,从不准人进去过。”刘员外道。
陆暨着人将刘员外收押下去,又派人将那韩爷传来。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陆意秋赶在刘员外被押下去前扬声喊道,喊完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陆暨,见他脸色如常才放心下来。
“那里为什么叫一秋苑?”
刘员外难得扭怩,“刚建好那会,正拾得媛娘绣了诗句和花鸟的手帕在细看,那时媛娘还不是小人的小妾。正好下人来问大门匾额上书什么,小人识字不多,就认得‘一’字和‘秋’字,所以就叫了一秋苑。”
“……”,陆意秋平白找来一顿羞,不肯看向司空离,怕看到那人脸上的戏谑。
为掩饰尴尬,陆意秋道:“难道他口中所说的韩爷就是那韩公公?”
“这恐怕得让衡王看过。”司空离顺着台阶给他下。
陆暨道:“此事顺利查清幕后之人,的确多亏了衡王,我亲自去请他过衙来看看这韩爷是否就是那韩公公。”
衡王来了后,见到一个老态龙钟,干瘦无须的老头,明显一惊。
阻了陆暨问案,自己先去了皇宫。
很快,皇帝下旨,将韩公公押至皇宫,皇帝要亲审。
皇帝亲审,避了一干官员,只有衡王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