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眉微蹙,幻步而近,巧手抄过林烬手上的卷宗,弯腰抵在他在背上。
林烬背靠在墨染身上,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直起身子,见是墨染,非但没撤了身子,反近了近,笑弯着眉眼,唤道:“墨染。”
墨染退了一步,将卷宗放下,“我家公子请你去一趟司法院。”
林烬自动过滤掉这句话,热切道:“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又会摔伤椎骨也不一定。自从四年前不小心从马上摔下,伤到椎骨后,只要天气稍寒总会觉得酸痛。虽然请了京里不少的名医大夫看了,但总是没见好。我娘怕我寒痛,还请巧匠做了热背枕。你知道什么叫热背枕吗?就是用牛皮密封了,里面装热水,制成软枕,枕在椎骨下祛寒……”
墨染脸色平静听他说完,抽出针包道:“给你扎几针。”
“扎针?”林烬一个抖索,他向来怕这种尖利之物,叹气道:“若是能扎针恐怕早就好了,我就是怕这种尖利之物。”
一个男人怕针尖小物,墨染难以至信。
林烬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又开始溯本追源,“这是有缘故的。那时我还小,全家都住在凉州。我爹经营金铺和绸庄,因为抢机夺利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家金铺的老板嫉恨我爹,请了杀手要取我爹的命。正好那天我因早散学,在铺里玩。那杀手突然杀进来,要取我爹的命。我爹身边有武侍,那杀手打不过,又丢了武器,进退两难。正巧我从柜子下钻出来,他便捉了我,以针抵在我的眼睛,要胁我爹。那针尖闪着银光就贴在我的眼珠上,我害怕地闭上眼睛,针尖就刺在眼皮上,尖疼尖疼的,我怕得全身发抖。后来我爹答应停了金铺生意,离开凉州,那杀手才放了我。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举家搬到京城,购了现下的府院。说到府院,我爹选府院时可费了不少功夫……”
“哪个杀手组织的杀手?”墨染打断,眼角的凌厉隐有扩散。
林烬摇头,“不知道。我爹说只要我无事便安好,没有再追究什么了。”
“唔。”墨染杀意尽收,从针包里取了支针出来,抬眸问道:“趴哪里?”
“……”林烬无语,他刚才追源溯流那么多,就是不想扎针,怎么听了后还是要扎?
那是他不了解墨染死拗的性格,连司空离的话他都可以一边听,一边坚持自己的想法行事,何况他呢。
林烬望着寒光凛凛的针,不由地退了一步,拢紧衣衫,坚持道:“我不扎针,我刚才对你说了,我对针有心理阴影。”
对向林烬满怀期待理解的眼神,墨染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是扎你背后,你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可我还是害怕。”林烬双手纠紧自己的衣服。
墨染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
林烬眼睛骤亮,“什么办……”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墨染近至身前,举手劈上他颈侧,林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墨染将林烬放倒在地上的卷宗上,褪了他的衣衫,手指在椎骨上探了探,点穴拈针扎下去。
“这是在做什么?”针刚刚扎好,司空离与陆意秋便进了院子。
“你想谋杀他?”陆意秋冲上前来质问。
“我想治他的病。”墨染解释。
“他得了什么病?”
“旧年骨病。”
“既然是治病,怎么人事不醒?”
“他怕针,我把他打晕了。”
陆意秋点头赞赏,“这个办法好。”
司空离面露遗憾,“打晕前,应该叫他先来趟司法院,我有事要他帮忙,帮完忙再打晕也不迟的。”
墨染顿悟,垂头认错,“是,公子。我下次注意。”
“啧啧。还别说,林大人这身材骨骼挺不错,皮肤好白啊,肩……”陆意秋叹看未完,司空离蒙了他眼睛,拉着他便向院外走去。
“瘦巴得像根竹竿,有什么好看。”司空离含着怒气,压低了声音,“不许看别人的身子,也不许赞别人。”
“你还不看了。”陆意秋不服道。
“我看,就跟看棵大白菜没两样。”
“那就当我也在看大白菜。”
“既是棵大白菜,你赞什么。我光着身子给你看这么多次,也没听你说过一句好听的。”
“……你,无耻!”陆意秋脸红耳赤,挣了司空离走得飞快。
司空离追上去,轻笑道:“你要喜欢看,晚上给你看,不光看,动手摸也行。”
陆意秋耳朵红得几欲滴血,怒骂道:“谁要看,谁要摸,你个没廉耻的。”
二人一路打骂,正碰上陆暨走过来。
陆暨见陆意秋满脸通红,神色似羞恼,便道:“小秋碰怎么了?脸这么红?”
陆意秋见着陆暨,一时受到惊吓,倒退几分红色,“没,没有。”
陆暨见状,担忧道:“难道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