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理他。”墨染道。
“他倒是全心全意为你好。”司空离笑说道。
“不需要。”墨染蹙眉,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擅作主张些什么。
他呆在司空离身边是为了完成老堂主的遗命,才甘愿缩骨改妆成司空离的小厮,跟个人才能埋没没有一点关系。
“只要不重建血屠堂,不买卖杀人,你若想去哪,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司空离也在认真考虑。
“我哪都不会去,就呆在公子身边。”墨染神色坚定。
这死拗的性子着实让人头痛,司空离不想多劝,随他去了。
哪知,林烬第二天又来劝说了。
无果后,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
摊上这两个人,司空离无奈,写了个卖身契,又叫墨染按了个手印,到第五天林烬再来时,直接给了他。
“给你。你还他也好,收着也罢,随你。不要再来找我,现在可不是我困着他了。”司空离舒了口气。
林烬满脸喜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司空离手中,“多谢,你再去买一个小厮,两个也行。”
司空离扫了一眼那银票的面额,从善如流地接过去,塞进怀里,笑着应好。
林烬看了一眼卖身契,自语道:“这契票好新。”
当然新,昨天才填按的,能不新吗?
回到司户院,在墨染未点晕自己前,林烬喜滋滋地将卖身契拿出来,郑而重之地放到墨染手中。
“你现在是自由身了,想做什么便可做什么。想开武馆、医馆、饭馆都可以,如果是缺资金的话,我可以帮你。”
墨染看出林烬眼中的关心与真诚,心中微微一动。
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但的的确确是在为自己着想,为自己好。
“你留着吧。”墨染毫不在意地将卖身契推回。
“这是你的卖身契,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做什么”林烬又塞回去,“你放心,黎大人那里,我已经付了五百两银子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墨染闻言不经意地抽了抽眉。
“那就先放你那里。”
“好吧,你什么时候想拿回去就跟我说。”林烬小心地将契票收了,贴放至怀中。
“好了,你点吧。”林烬闭上眼,等墨染动手。
墨染看他一脸满足放心的神色,眼神微微波动,连素来杀人不眨眼的手,都有些颤抖。
抬手点穴,双手托着他软倒的身体,轻轻放置矮榻上。
出神想了一会,方从怀中掏出针包。
“公子很缺钱吗?”
司空离对向墨染质问的眼神,微微有些不自在。
虽然不缺钱,但钱来谁也不会拒。当然他可不能这样说,要不然墨染定会组织了旧门人,劫个万千金给他不可。
“当然不缺,只是林烬硬要塞过来,我为了让他安心,演好这出戏才接了的。”司空离解说道。
墨染点头,“他现在很安心了。”
“那就好。做什么?”司空离看墨染伸出的手。
“他安心了,银票还给他。”
“给都给了,还回去怕会多心。”
“契票留在他那,他不会多心。”
司空离知道墨染又死拗上了,面对死拗着的墨染,司空离满腹的巧思压根就用不上。只得一边叹气一边将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银票尽数掏出来。
墨染接过银票,居然还不放心地点了点,方退出去。
司空离长叹,他这是该为墨染终于没有满心满意他这个血屠堂堂主而高兴?还是该为墨染现在就胳膊往外拐而气恼?
怎么像嫁女儿的心情,想着她与夫家和顺美满,又想她一直念挂着娘家。
人生,真是充满了矛盾和无奈。
兀自感叹未完,陆意秋举着信走过来道:“派去南阳的人送信过来了。”
司空离感怀一扫而空,接过信,一行一行看过去。
“果然有假。”司空离顿时神清气爽起来,“方氏宗谱上并无方思夜此人,只道其于高祖四年孤身迁来,父母亦早亡,并无尸骨葬在南阳。如此,当年迁的是何人尸骨入凤眠岭?亦或者根本就是榥子?”
“既然方思夜祖籍并不是南阳,又是出自何处?南阳近西夜,西夜国灭三年。方思夜四年迁南阳,六年入金殿。西夜……放州,放州……方。思夜,西夜……”
司空离看向陆意秋笑得一脸高深,“的确大有文章可作。”
33.令人费思的意图(一)
司空离话未尽,衙役急急进来禀报,震东镖局有人死了,一个镖师被人杀死在镖库里。
震东镖局名震四方,镖号遍布各州府,怎么有人会到镖局内杀死一个镖师?
司空离与陆意秋赶到镖局查看死者时,竟然是上林刘家的那个护院!
原来刘护院自刘员外因皇陵案发配边强,刘府家财散尽后,转至震东镖局做了一名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