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起司松饼?或者是鲔鱼松饼?」
「啊,前面那个不错,记得帮我切好。」实在是饿到有点受不了,而且炸酱面又香得让人口水泛滥,席宁墨只好用力地捏捏肩膀,逼迫自己使用那显然想罢工的右手,再次拿稳进食必备的叉子。
「需要我帮你按一下肩膀吗?」听见席宁墨边按肩膀边发出的低低惨叫声,白家耀轻声发问。「越不动会越酸痛喔。」
「……真的假的?」怎么他没听过这个说法?
「当然是真的。」站在一旁,白家耀说道:「我妹平常不怎么运动只顾着画画,最大的运动量就是去卖书时要站一整天,回来一定全身酸痛,如果不好好按一按,痛上两三天也是有可能的。」
「……我没有站上一天。」只是多打了八九场电动拳击而已,老实说要不是喘不过气来他可以再打个十场。可惜他还没找到怎么把Mii拳击对手头像换成周泽续大头的方法,能换的话他一定可以因为每天打拳击而练出六块肌或二头肌!
「让你参考一下啰,如果需要我帮你按一按的话跟我说声就可以了。」
看着对方笑了一下后居然真的转身回厨房去的背影,席宁墨动了下嘴角,怎样都说不出口「那你帮我按一下好了」。
……太丢脸了!但、「白家耀。」
「嗯?」
真的会痛上两天吗?内心狂喊着问句但没能问出口,席宁墨再次后悔起昨晚为了泄恨而过度用力打拳击。瞄了瞄白家耀脸上的微笑,挣扎了一下,席宁墨决定把这个问题埋在沙发里不让它见天日,免得形象越来越不像样。
虽然形象这种东西就跟浮云一样,但在白家耀面前他就是想留一点,毕竟白家耀形象维持的多好啊……哪像他。
前几天不小心说出口自己在楼上号称闭关写稿子时还会打电动打到隔天早上,弄得他后来跟单少城讲电话说自己很忙时都有点心虚。
压着哪里都酸痛的身体往前倾,席宁墨端好盘子拿好叉子后马上瘫回沙发里。
「你表情看起来很痛很不舒服的样子。」端着削好的水梨,白家耀苦笑着走到沙发边,「要是你怕痛的话我会按小力一点的,可以吗?」
脑子里想着晚上要点什么才不会被矫情王发现自己手在抖,席宁墨飞转着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建议给打断,下意识地啧了声以表不满后,才意识到对方其实是再度提了自己很希望被实践的提议。
「呃。」
「还是说你真的这么怕痛?」
「并没有。」尽管觉得这个激将法真是烂到极限,但反正只要结果好就好,顺着对方的烂方法,席宁墨装出勇者无惧的样子放下叉子,转了个身背对白家耀。「按吧如果你坚持的话。」
「嗯。」卷起袖子,白家耀挨着席宁墨在沙发上坐下。「痛到受不了的话你要说。」
「……不会有那种事情的!」
「好好好。」
「……等等,你先从左边开始按好了。」那边比较没这么痛,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有个底,不然惨叫出声就太丢脸了。边说边不容拒绝地移动了身体让右侧整个靠在沙发垫上,席宁墨安心地呼了口气。
「你得坐好我才能按啊。」两手扶着席宁墨的手臂将对方从沙发垫中挖出来,白家耀接着说:「不然施力点会歪掉。」
原本已经乔好位置足以保护右侧肩膀的席宁墨深恐对方在拉扯间按到自己右侧肌肉,尽管会痛还是缩起肩膀往后退,打算能躲过多少算多少。
退着退着却发现后无退路。席宁墨转头一看,传来温暖温度的不是熟悉的沙发靠垫,而是白家耀的怀抱。「呃……」
「所以我说你得坐好吧。」
「好啦好啦、等等!不要从右边开始按、靠!」
「会痛?」
「……不,不会。」
「这样小力一点可以吗?」
「……嗯,可以。」
靠在椅垫上,席宁墨皱起脸想着,幸好林千悬早早辞职,而且还有个这么好的朋友可以代他班。
幸好。
有句话说,先甘后苦。
用在席宁墨身上就是先享受了按摩,之后却得去面对周泽续邀的饭局这种状况。
一顿饭,食不知味,彻底毁了上次来吃的好印象。
当在餐厅外看到白家耀开着他白色Luxgen驶进餐厅停车道时,席宁墨才发现这竟是一整个晚餐时段里让他最开心的时候——就连本来选这间餐厅的目标达成时,都没这么开心。
上次跟编辑来用餐时知道了这家餐厅主厨的太太是他的书迷,据服务生所言,爱太太爱到像白痴的主厨兼股东一听见他来就冲上楼找纸笔,希望他能体谅白痴股东为了讨太太欢心,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愚蠢行为。
因为实在很想知道后来这主厨拿回了签名后有没有让太座开开心心,想着反正得跟周泽续用餐不如就去看看。主厨的确很开心,但他看着周泽续就很不开心,还得挤出笑脸避免主厨觉得自己针对他,整个……
(10)
坐上车,席宁墨闷闷不乐地用摇控器恶整着车内音乐的播放,下一首、下一首、再下一首,连前奏都没有被播完的机会。玩够了音响,下个受害者换成手机。
而怒气在席宁墨玩起手机后达到最大值,戳得比出厂前测试还凶狠。
想问些什么,但又觉得开车时最好还是专心驾驶就好的白家耀没出声询问,直到车子在专属的车位里平稳停下,看见席宁墨抓乱了出门前怕被记者偷拍而特意分好边的刘海,边弄乱边发出「呜喔喔喔」的低低怒吼,白家耀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