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在大王身边,我可以不做官。”纪荀觉得脸上发烧,想收回手李弋却不肯放。
“逼你放弃理想非我所愿。中安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已经不是大王了,再过一阵子我要离开王宫,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既然放不开,不如紧紧抓住。
纪荀拼命点头,忽然顿了一下,“只带我走吗?”
“不是。”李弋看着纪荀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很是不解。“陶瑞和南宫也跟着咱们。”
“还有吗?”谁问他们两个了。
“还有两个,三言两语讲不清楚,日后和你慢慢说。”李弋道。
“是吕赞和桔央吗?”
“谁?”李弋听都没听过这俩名字。
“中安王送过来的,你也宠……过他们。”
“只是用过而已。我带着他们干嘛,不过经你提醒我还真该带一在身边,以后你跟我犯倔的时候,也好有个乖顺的哄哄我。”看纪荀吃醋李弋还是挺受用的。
“不要,我以后听话就是了。”纪荀小声解释。
“我先陪着你念完太学,然后你就跟我走。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我不放心你做官。”李弋亲吻着纪荀的嘴唇轻声道。“以后不准一声不响的离开,不准再让自己受伤,不准胡思乱想,相信我,从此这一刻起,我的心里只有你。”
纪荀伸手搂住李弋的脖颈,想回应这个吻。
“嗯!”低吟声带这一丝痛楚。
“你别动。”李弋拉下他的手。
“我想……”纪荀害羞不敢抬头。
“我更想,不过现在不行,你背上的伤口刚刚结痂,当我是禽兽吗?”
纪荀埋头在李弋胸口,闷闷地笑起来。
第10章 十、聊写衷肠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今天太学下课正赶上瓢泼大雨,太学里几棵红枫树的叶子被打了一地。学生们扒在窗口往外看,雨这么大肯定是走不了了,几个年长的回到座位上温书,年纪小一点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闲话。
纪荀将书塞进书袋里,抱在怀中,低头冲进雨里。
“纪荀。仔细生病。”夫子追到门口纪荀早跑没影了。
太学门口,李弋穿着一套月白色武生常服,对襟剑袖,深灰色祥云纹绣角,绣工考究,巴掌宽的腰封突显出他精壮的腰身和两条长腿。
中安王的事完结之后,李弋本打算功成身退,可贺青刚回昶萌,很多事交接尚且需要时间,许多事还需李弋帮忙,李弋只好暂且做起了摄政王。
“王爷。”
李弋回头正瞧见一个文弱少年朝他跑过来。
“你是……”
“您忘了吗?我是书学的林幼青。”
“何事?”林幼青这个名字李弋根本没印象。
“月前锦书会上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幼青心中非常仰慕。今日再次偶遇,还请恕幼青冒昧。”少年笑得非常含蓄,雨水流过他姣好的面颊。
“无妨。”李弋下意识将雨伞往他头顶挪了挪。
电闪雷鸣,林幼青一个激灵,双手使劲搓着自己的手臂。
李弋看了看左臂上搭着的斗篷,又看看右手中的雨伞。最终决定把雨伞递给林幼青。
“多谢王爷。”林幼青接过雨伞却没走,而是把雨伞举高,遮住两人。
纪荀冒雨跑出来,远远的瞧见李弋温柔地递雨伞给林幼青,一时间竟是陈醋腌了心肝。
“荀儿。”李弋看到纪荀跑出来便抖开斗篷迎上去。
纪荀也不看他,径直从李弋身边跑过去,李弋拿着斗篷不知又哪里惹到他了。
“荀儿。”不管他在生什么气,也不能让他淋着雨跑回王府。
纪荀根本不理他。
“站住。”李弋沉下脸,纪荀脚下一顿,李弋急忙把斗篷给他系好,拉起兜帽遮住纪荀头顶。“又发什么脾气,越来越不可爱。”
纪荀看着大雨瞬间淋s-hi了李弋的头发,心下刚要感动,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林幼青,火就又上来了。
“我不可爱,我从来就没可爱过,谁可爱你找谁去。”说完转身继续跑。
李弋三两步就追上纪荀,“是谁说以后都听我的,怎的莫名其妙就朝我发脾气?”
“是谁说心里只有我,我一会没看就和林幼青眉来眼去?”
“林幼青?谁呀!”
“你——”纪荀瞪了李弋一眼。“全城都知道书学的林幼青仰慕摄政王爷你,锦书会上他的书法拔了头彩,你还对他的字称赞有加。”
“锦书会都上个月的事了,你这醋到底是攒了多久啊?”李弋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了。
“那个就是林幼青,你刚刚和他站在一把伞下,他都要靠到你怀里了。”纪荀已经跑出很远,遥遥指向太学门口。
李弋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疼,拦腰扛起纪荀就往家里走,摄政王府本来就和太学在一条街上,李弋走着比纪荀跑着还快。
纪荀只觉两耳生风,不消片刻就回到了王府的卧房里。
李弋把纪荀放下,二话不说开始解纪荀的衣服。
“你干嘛?”纪荀死死拽着衣襟后退。
“我现在说不过你,过会咱们再谈。”
纪荀那小胳膊小腿哪里拗得过李弋,眼瞅着一件件的衣服脱离自己的掌控,纪荀心里万般委屈。
肌肤相亲,纪荀拼命躲闪。
“你刚刚说仰慕我的那人叫什么来着?”李弋问。
纪荀刚张开嘴,李弋就坏心眼的加快节奏,纪荀说不出半个字,只有暧昧的低吟。
纪荀气急,张口咬住李弋的肩膀。
“嘶。”李弋吸了口气继续问,“他仰慕不仰慕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说什么快靠在我怀里了?怎么每次咱俩在一起,你能看到的我都没看见,是不是该叫御医来瞧瞧究竟是谁的眼睛有问题?”
纪荀越发觉得委屈,加重了唇齿间的力道,情动之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力气。等纪荀放唇齿,鲜血沿着李弋肩上绷紧的肌r_ou_线条蜿蜒流下。
“啊。”纪荀没想到会见血。
“狠心的小东西,你可解气了?”李弋不以为意。
“咬疼了,你怎的不推开我?”纪荀心疼得不行。
“我永远不会推开你。”李弋搂住纪荀扯过锦被将两人裹住。“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醋什么了吗?”
“那个书学的林幼青,锦书会上似乎对你一见钟情,几天前,他来太学找过我,说王爷能收了我也能收了他,以后要和我好好相处。”
“那你怎么说?”李弋觉得好笑。
“自然是叫他做梦的时候离我远些。可你每天接我下学,他总是大老远从书学跑来偷看你,今天我就晚出来一小会,你们就跑到一把伞下面去了……”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
“他还说我就是王府里的娈……”纪荀还要再说,李弋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胡说什么。”
“这样说的又不是他一个。”纪荀垂下睫毛,一副欲泣的模样。
“你在……害怕吗?”李弋隐隐感觉到他的怯懦。
纪荀很不情愿地点头。
“怕什么?”李弋不解地问。
当初中安王调五万大军围困京师,纪荀和纪郢几乎是孤身潜伏在敌军之中,顶着一句话说错就会暴露的风险,献计献策一步步将中安王引入绝境。这得是什么心理素质?李弋实在想不出书斋里还能有什么令他害怕。
“怕给他们说中。王爷要我只是图新鲜,要不了多久就会看到更多更好的仰慕者,到时候我还不敌王府的小猫小狗。”
“我看是我平日没把你爱够,这种话你也能听入耳中。告诉我是谁说的,那个林幼青吗?我宰了他。”李弋终于想起林幼青的名字了。
“他们倒也没说错什么。”
李弋刚想反驳,忽然想到了重点,翻身下床在角柜下一阵翻腾。
“我本生在贫寒之家,父亲是地方上有名的拳师,后来死在抗击素仑匪寇的战场上,没多久母亲也殉情了,只留下这对玉佩,是他们的定情之物。我本打算再过两年,连这王爷都不必做的时候,带你去临雪镇,那是我的故乡,我的亲生父母都葬在那,我想在那里与你成亲,可如果你曾作为玩物被送到我身边这件事落了他人口实,咱们尽快成亲吧,给你个正经名分。”李弋单膝跪地,将一块小小的玉环捧在手心,递到纪荀面前。
纪荀泪眼模糊,不知该如何反应。
“李弋对天上的父母起誓,这会我今生唯一一次大婚之礼,你可愿将终身托付于我?”李弋为大王时没有王后,妃嫔们都是礼部按照礼制送入宫中的。
纪荀已经说不出话了,一个劲点头,李弋亲手将玉环给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