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说好这院子是送给你的,你也不必搬走。往后贺青要是欺负你,你可以当这是娘家。”李弋道。
“能不能别说的好像嫁女儿一样?”鹿霄放开上官槐禄,上官槐禄瞧他眼圈都红了,自己心里也觉得微微泛酸。
“吃饭了,吃饭了。你们几个快点。”隔着老远纪荀叫道。
大婚当日,贺青披挂整齐骑着马,上官槐禄比他错半个马身,两人穿着一样的乌金锁环甲,大红披风,一个赛着一个的英俊潇洒。
气得礼部尚书差点辞官。你们拿王宫当了跑马场,跑进去就算大婚了,那还要礼部做什么?
给太后敬茶的时候,上官槐禄还算守规矩,想必贺青错后些,贺青则直接拉他并排跪下。太后很高兴,自己最小的儿子终于成家了。
“高兴吗?”久安殿内,贺青帮上官槐禄解下披风。
“嗯。”上官槐禄笑着也帮贺青解披风。
“你不能太高兴。”贺青抱住上官槐禄,伸手去摘他背后的锁钩。
“大婚都不许高兴,是不是跟了你,以后什么都要听你的了。”
“又胡说了,分明是我什么都听你的。”摘下上官槐禄的战甲。“今天累了,沐浴之后早些休息。”
“我还没去过久安殿的浴室……”
“你不能去,浴室太大水太冷。我叫人备些热水。”
“我已经叫琥珀备了许多热水,你陪我一起吧。”上官槐禄温柔地望向贺青。贺青觉得自己要晕了。
不过贺青出奇的规矩,就像上官槐禄刚来昶萌时一样,贺青侍奉心上人沐浴、梳发、更衣,上官槐禄几次想抱贺青都被他巧妙地躲开了,上官槐禄脸皮薄,这样已经是极限,见贺青似乎无意,他只得作罢。
贺青哪里会无意,他是不敢被上官槐禄抱,沐浴之时不着寸缕,今日又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要是此时被温香软玉抱满怀,贺青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
抱上官槐禄回到卧房,上官槐禄起初还有些紧张,谁料贺青只是止灭烛火,准备睡了。
“贺青。”
“禄卿,以后你该叫我禹霆了,这样才亲密些。”贺青抱着上官,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踏实过。
“禹霆,鹿霄教过我……”
“你以为我这么想和你大婚是为了什么?”贺青习惯x_ing的低头吻上官槐禄的嘴唇。“不是为了洞房花烛夜,而是为了自此之后,只有我能这样抱着你,这样吻你。”
“那你……不要我?鹿霄说男子之间也可以……”话没说完又被贺青吻得呼吸不畅。
“你是不是一旦爱上了什么人,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很轻很认真地说。“我越来越嫉妒桑玛尔了。”
“你怎么总是提起她?”
“我嫉妒,你知道大漠有多少关于你们的美丽传说,你是浩瀚星海中的司北辰,他们的大祭司就是清丽婉约的南天星。一想到她得到过你的心,我就……”这次轮到上官槐禄堵住贺青的嘴。
“我心里早没有旁人了,只有你,倘若我真的是司北辰,那你才是我的南天星。”上官槐禄怯生生爬上贺青的胸口,手指滑入他的衣襟里。
“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崔伯说,我们不能那样。”贺青紧紧抱着上官槐禄,不让他乱动。 “求你,不要引诱我。”
“你可以用内力保护我……”
“我不能拿你冒险。。”
上官槐禄心中泛起丝丝甜蜜,只觉得这人虽是男子,但能与他一起也算不枉此生。
“一想到我盼了十多年,终于盼到能这样抱着你,我就怎么都睡不着……”
“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对我这样好。”
“我今夜一定睡不着,讲个故事给你听。”贺青抱着上官槐禄,叱火令的内力缓缓灌入他的经脉当中,驱走夜里的清寒。
“嗯。”
“汜水楼诗会那天是我和鹿霄十六岁生辰,鹿霄最爱哪些文绉绉的东西,我只好陪他去,还是读书人会玩,我还以为诗会会像在酒楼请客一样,结果汜水楼上,四层的雅间对着天井没有围栏,我都怕那个读书人一脚踩秃噜了倒下去。”
上官槐禄忍不住笑出声。
“我和鹿霄坐在四楼最靠边的雅间里,然后,一团粉红的迷雾在天井里乱飘,一团藏青色的迷雾紧随其后,粉色的雾气停在我与隔壁雅间中间,少女手扒廊檐声音宛若银铃,她说:槐禄哥哥抓不到我。然后藏青的雾气缠绕在我身体四周,里面露出你足以迷惑众生的脸,你说:多谢,好茶。我才发现面前的茶杯空了,你们又飘向了天井,我的心就如同那碗清茶一样被你带飞了。”
“那天是你?”上官槐禄完全记不得当时那位少年的脸。
“当你承诺,解开连心锁拿出扳指的人能得你为伴的时候,我就暗暗在心里发誓,定要得到那枚扳指,可等方鸢修好盒子,我再解开都是三个月后了,我追到千瑚城,进城之时正赶上你领兵剿匪,我一路跟着你,飞霞岭燃狼烟提示你峡谷有埋伏的人是我,后来战事不断,我也不好贸然去军中找你,我只能偷偷跟着你,原本还只是为样貌心动,随着对你了解越多,你的人品、才情、武功、谋略,越是让我无法控制的迷恋你。”
“可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上官槐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跟着你将近三年。后来鹿霄给我送信,说他得罪了素仑女王,要回家避一避。他是个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的人,给我送消息就是有大事了,我急忙赶回昶萌,回来被大哥扣住接了王位,没多久昶萌就与素仑开战了,我到大漠就听吟游诗人们传唱着你与桑玛尔的爱情故事。那时我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贺青捧着胸口佯装出很痛苦的模样。“天可怜见,桑玛尔害你不成,反而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傻瓜。”上官槐禄又被他逗乐了。
“你呢,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贺青问。
“禹霆,我知道这样说会很扫兴,可我有点累了。”上官槐禄难为情的把脸颊靠在贺青肩上。
“睡吧,我守着你……”贺青知道他一定不好意思说,人都在自己怀里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咱们走吧。这个用不着了。”嫦玉摆弄着手里的迷香桶拽了拽泽生。
“嘘,再听一会。”
“走吧。你爹爹安全得好像皂荚里的豆子,用不着你瞎cao心。”之前是泽生怕爹爹被欺负才备了迷香来听墙根。
“贺伯伯对爹真好,要是娘也能对爹这样好……”
“你娘要是也这样好,你就见不着我了。”
“不要。”泽生拉住嫦玉的衣袖。
“我以后对你会比贺伯对你爹还好,你的小脑瓜里能别这么多心事吗?”嫦玉戳戳泽生的脑袋。
“真的吗?”
“什么?”
“你会对我更好?”
“你快点长大不就知道了吗?”
“嫦玉。”泽生拉起嫦玉的小手,“咱们走吧。”
第27章 二十七、酸红果
“服药后一刻钟起效,可保你三四个时辰心脉如常人一般,能施内力与人交手,也能用普通的轻功,不必只用一套‘鱼烟’撑场面。”潇魁拿出一个罗汉果大小的瓷瓶给上官槐禄。
“这药……”
“小桃的药你还信不过吗?”
“你之前说小桃疯了。”上官槐禄其实也很想桃小暖。
“当年他们救出怀远,却没能保住他的x_ing命,那时起小桃确实疯疯癫癫好多年,最近几年才好些,不过也是半疯,时好时坏,很多人她都记不得了,甚至不记得咱们五个结义,每次见我都以为我是她亲哥,不过桃花圣手可不是浪得虚名,求她配药总比别人稳妥。”
“这倒是,上次军医都说我必死,小桃来了却说没事。”上官槐禄点头。
“据小桃自己说这药里还需几种稀缺药材,她会去找,现在就只能凑合用用,配好新药会来棋盘庄找我,不过最快也要三年。”
上官槐禄点头刚要道谢,就听潇魁又说:“这药是给你救命用的,万一有什么危险,你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可不是给你家那口子打牙祭用的。”
“大哥,或许贺青会很感激你的提醒。”上官槐禄哭笑不得。
“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贺青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不过桃小暖要是那么厉害,不如请她来给槐禄看看,说不定还能医。”
“这个我也想过,可我一和她提到上官二字,她就疯了一般,把整个屋子都砸了,整整哭了一夜,次日缓过来连我是谁都忘了。”
“那便不好为难了。”贺青叹气。
潇魁其实还是挺满意贺青的人品的,怎么看都不算辱没了自己的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