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小妖j.īng_勾引我,我会被扫地出门吗?”何惜掐他的脖子,嚯嚯磨牙。
“是怪我。”许之羽不再刻意耍宝哄何惜开心,他变得认真起来:“宝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不能放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你就原谅我的自私好不好?我保证,今后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把命都给你,所以也请你,不要放开我好不好?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何惜听了,总算露出一点笑模样。他将许之羽的脸像面团一样搓来搓去,妄图把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报复在许之羽身上。
何惜批评许之羽:“说什么呢你?我选择了你,但并不代表放弃了我爸妈!我们两个今后呢,就隔三差五去我家跪一会儿,直到他们愿意接受我们为止!”
“遵命!”许之羽的嘴被何惜拉成了豁口,说话时口齿不清。
经这么一出,何惜心情轻快了不少,他探头在许之羽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挥手一指前方。
“向着今后的生活,前进!”
☆、争吵
没有父母的支持,一切都变得艰难起来。
往小了说是吃穿住行。何惜走的那天什么都没带,所有东西都要现买。他知道许之羽生活条件不是很好,读书的学费都是打工攒下来的,所以自己也能省则省,货比三家,东西全都挑最便宜的买。
往大了说,ch.un节一过就要开学,都这个时候了学费还没有着落。这本不是一笔大钱,但对于如今的何惜来说,着实有点困难。
ch.un节期间何惜就住在许之羽家,和许佳期仅有一墙之隔。三个年轻人住在一起,抛开兄妹两个不合之外,关系还算和谐,何惜和谁都能聊得来。
许之羽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打零工。
本来往年的ch.un节,许之羽都会在家里休息。但今年有了何惜,他舍不得何惜受苦,眼睁睁看何惜被那些劣质的衣服扎得皮肤通红,许之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他一天打好几份工,几乎要化身兼职狂魔。好在新年里大家都想休息,各种工位紧缺人手,老板为了留住人,会不惜给双倍工资。这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何惜不好意思吃白饭,他跟许之羽提出打寒假工,但立马就被一票否决了。平时对何惜百依百顺的一个人却在这种问题上格外固执。
那段时间何惜几乎要被养废了,虽说生活质量下降了不少,但吃饭有人做好端上桌,洗完澡连衣服都有人帮忙放进洗衣机,早上醒来如果许之羽有空的话,还会一件一件帮何惜把衣服裤子套上去。整r.ì里何惜什么事都不用管,许之羽全都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誓要何惜往五体不勤上发展。
一开始何惜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但后来看到许之羽每天累死累活,内外都要兼顾,黑眼圈都浓重了不少。反观何惜,半个月胖了三斤。
这么一对比,何惜摸摸良心,非常之不安。他自己都唾弃自己的堕落,许之羽却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
一转眼就到了开学,许之羽这段时间的努力加上前几年的存款,j_iao完两个人的学费就所剩无几了。
本来j_iao了学费,许之羽可以轻松一点的。但开学后不知道是谁把他们是同x_ing情侣这件事传了出去,导致整个学校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
那是何惜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每次出门前都恨不得往头上套一个塑料袋,自己假装不认识自己。
最可恨的是寝室里那帮人,整天y-inyá-ng怪气话里藏刀,见了他都恨不得绕开三米远,好像担心何惜会看上他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
一个个肥头大耳,满脸青ch.un痘的抠脚大汉。
何惜不想跟他们计较,能无视就无视,短时间内倒也相安无事。
但后来何惜被欺压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许之羽的耳朵里,他拎了一根铁棍一脚踢开门,一挑三打了个天昏地暗。
其实许之羽在学校里的情况并没有比何惜好,甚至由于x_ing格原因,嘲笑他的人更多。但许之羽觉得,他愿意为了何惜忍耐下去,却不能让何惜为许之羽忍受。
那一架闹得很大,惊动了学校领导。当有人把他们拉开的时候,许之羽脑门上全是血,衣服都看不出本色,分不清哪里的血是自己的,哪里的血是别人的。
打架的四个人无一例外都记了大过,许之羽不在乎这个,另外三个人是恨得牙痒痒。
虽然个个都伤得挺严重,但好在没闹出人命,学校怕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不好,就当做普通斗殴处理了。除了那天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包括何惜。
何惜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许之羽已经躺着被送进了医院。何惜一打开门看见他被包得像个猪头一样,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实在是没有地方下手,何惜就揪着他的头发骂他。骂不了两句就开始心疼,把他的残胳膊残腿摆好摆正,可千万别一不小心就错了位。
这之后,许之羽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和何惜一起搬了出去,每天除了上课,都不会在学校里多待。
租的房子不大,可以说是狭小简陋。但租金不低。为了j_iao上租金不被扫地出门,许之羽没有办法,又过上了早出晚归的r.ì子,学校里的课再也没有去上过。
尽管累得半死,但许之羽一点怨言都没有,甚至是甘之如饴。
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下班回来,推开门看到何惜的那一霎那。那会让他觉得一切都值了,就算这一刻一起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许之羽甘之如饴,何惜却不忍心看他这么劳累。何惜偷偷在外面找了份兼职,月薪一千三,在那个时候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本来是一千二的,但老板看何惜长得不错,说不定会引来一批客流,心情好就多加了一百。
由于许之羽比何惜要忙得多,所以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发现异样。直到有一天何惜帮同事代班,而恰好许之羽提前完成了工作早早到家,才发现何惜不知道去了哪里。
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许之羽就一条街一条街,一家店一家店的找。
他知道何惜不会在学校多待,平r.ì里没课都是窝在家里画画,现在出现了反常,肯定是有了什么事,不找到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许之羽找了很久很久,手机打到没电自动关机,终于在一家餐馆找到了何惜。
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何惜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微微弯着腰听顾客说话。
何惜那略带讨好的笑和弯曲的背脊,生生刺痛了许之羽的双眼,连带着五脏六腑也翻江倒海地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缓过劲来,许之羽后背全是疼出来的冷汗。他红着双眼进了店,一把夺过何惜手中的菜单,奋力往那刻意刁难的客人脸上一摔。
何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被许之羽拖着走出好远。身后的客人在厉声质问,店长也在喊,但许之羽握住何惜手腕的那只手就像镣铐一样,令他无法挣脱。
一路牵着何惜到了家,许之羽才松了手,他把门关了,看着何惜不说话。
何惜其实有点生气,想都不用想,工作肯定泡汤了。只是不知道工资还能不能拿到,要是辛辛苦苦大半个月一分钱都没有,那何惜得怄死。
许之羽把手机放在桌上,全程目光没有从何惜身上移开:“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
“工作时间,手机都是关机的。”何惜不想解释太多,言语能简短则简短。
他觉得他应该发脾气的,但从小良好的教养令他不知道这个脾气该怎么发。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准你出去打工吗?”
许之羽c-h-ā/在裤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说话时都咬着牙。
“你在家,我连碗都舍不得让你洗一个,你倒好,跑出去给别人端盆子?那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儿!你帮他们端茶倒水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就是考虑过你的感受,才会去兼职的!”何惜委屈得不行,心里憋着一股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脸都气红了。
他觉得坐着太没有气势了,就蹭地一下起身,接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站着也比许之羽矮大半个头,于是又坐回去。
“我也是个男人,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你每天那么辛苦,回家还要洗衣做饭,学校也不去,我却什么都不用干,像个米虫一样,什么都用最好的,这样的生活我能安心吗?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点!”
何惜一口气说完,屋里一时没人出声,许之羽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到:“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想给你最好的,但实际上我什么都给不了。说了不让你受委屈,却因为我让你遭受了更多非议。我就好像一个傻/逼一样,总是说大话,说一些自己给不了的承诺,我给得起的,都给你了。但这不够,完全不够,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送给你。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跟我在一起了,就要受那么多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