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点头:“还在,只是师兄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白翌轻声喃喃道:“他还在等着他,对不对?”
苏潋用手环过白翌的肩,虽不忍可还是坚定的说道:“对,到现在已经等了整整十年。”
白翌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那么之前那些说柳澜奕并没有死的传言……”
苏潋答:“和你猜得一样,是我和陆师兄故意传出来的。”
“为什么?”
白翌不甘心,如果没有这些传言,如果那个人没有那么地上心,他是不是就不会被丢弃了呢?
苏潋抿唇:“师兄虽不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个冬天恐怕……”
所以你传出了他没死的消息,想帮他完成心愿,而我却被你亲手推入了深渊。白翌惨淡一笑:“那么我呢?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苏潋一愣:“白儿,他不是真的爱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白翌打开苏潋环着他的手嘲道:“难不成你是真的爱我?苏潋你敢说你最开始带上我,不是为了你那柳师兄!”
苏潋一时哑口无言,白翌所说的确实是他当时的想法。
随即又听得白翌喃喃道:“你们都是一样的……你们都在利用我……呵……原来我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啊!”
苏潋心里一紧,忙道:“白儿……”
换来的是白翌恨恨地一瞪:“你出去!”
白翌正在气头上苏潋只好顺了他的意出了房门,不过他没有回自己房间。靠在门边,苏潋听着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心里说:“白儿,哭够了就忘了他吧。让我来照顾你。我会等你一辈子。”
第十二章
虽说苏潋已经向白翌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两人相处的模式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模样无话可说,尽是沉默沉默。一路上,苏潋把白翌照顾得很好,知道他爱吃,每到一个地方便四处搜罗些当地的特色,有时只要一个眼神,苏潋都能看穿他在想什么,就连歇脚的客栈也是依着他的心意。
之前阮湘漪的事情对苏潋来说是个结,因此他现在送拜帖是坚决不让白翌跟去了,而他自己也不肯在那些大院子里歇息,无论主人如何挽留,无论什么时辰,他都坚持回到客栈去陪白翌。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二十年来从来没有人对白翌这么好过。可是他不能或者说不敢感动,掌门对他来说是个不想醒来的梦,而苏潋则是不敢去做的梦。
白翌躺在床上假寐,苏潋今日又不知几时才能脱身,这屋子里空荡得让人害怕。忽然一阵咕咕的叫声传来,白翌起身,发现窗边竟停着一只信鸽。鸽子咕咕直叫,似在催促。白翌上前,颤着手解下了鸽子腿上系着的绢帛。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收到那个人的回音。
笔记是那个人的,可绢帛上只写了两个字“探路”
白翌苦涩地笑笑,他本来就不该期待的啊!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白翌立马将绢帛收好,将将关了窗户,一回头便和喝得东倒西歪的苏潋对了个正脸。想问问他为何喝那么多酒,却又死活开不了那个口,只得上前扶住苏潋。苏潋醉得有些迷糊,意识到白翌来扶自己心里高兴,便往人身上蹭去。白翌本就比苏潋矮了一截,被他这么一蹭,差点没摔到地上去。他瞪了一眼苏潋,结果发现罪魁祸首正嘿嘿直乐,终于心里一火,恶狠狠地道:“好好走路!”
苏潋听了这句话表情一滞,仿佛松了一口大气般的说:“白儿,你终于肯理我了么?”
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白翌不答,咬着牙把苏潋扶上床。期间苏潋借着酒劲对白翌又亲又抱,折腾半晌终于是败给了酒意,迷迷糊糊睡着了,只是撺着白翌的那只手依旧握的死紧,嘴里喃喃着:“白儿,白儿,不要不理我好么?”
等他睡熟了白翌抽出自己的手,喉咙里模模糊糊地滚出来一个字:“好。”
翌日一早,苏潋醒来头痛欲裂,回想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却只记得昨夜自己要走,被主人拉着灌了不少酒。
坐起身,苏潋发现自己竟在白翌的房间里。四下一看,没发现白翌,当即也顾不得什么头痛了,便想去找。慌乱地穿着衣服时,门被人推开了。
白翌惊讶的说:“你这是要去哪,头不痛么?”
苏潋被这个声音定在了原地,手上一抖,呲啦一声,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白翌觉得好笑,放下手里端着的盘子,伸出手掌在苏潋眼前晃晃,“回神啦!这是我让小二准备的醒酒汤,赶紧喝了吧!”
苏潋有些不好意思的扔掉自己手里的破衣服,颤着声问道:“白儿你不生气了?”
白翌好脾气地笑笑:“昨晚你怎么求我的都忘了?”“
他的本意是想奚落一下苏潋,结果人家好像根本没当回事,手臂一伸就把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白翌靠在他的胸前,感觉苏潋竟然在微微的发抖,原本想好的揶揄突然间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只得也环过苏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气氛良好,两人心情良好,无奈白翌原本是站着的,被苏潋这么一拉一抱间,就变成了半站半蹲的样子,连身子也是斜的,这个姿势委实不好受了些。白翌推推苏潋,没反应,再推,继续没反应。只得挣扎了两下,如此一来反而被箍得更紧了,他皱眉恶狠狠地喊道:“苏潋!你抱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