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整天跟你在一块,寂寞个屁。”
他又说:“那你为什么连着两个礼拜不碰我?我听你的话,规规矩矩睡觉,你倒好,连摸都不摸我一下,知不知道男人的爱情里没了下半身等于没有下半生,你不能老让我自给自足啊。”
张希辰大道理一堆,我不想与他光天化日调情,最近都在忙活何书墨那小子的狗屁事,还真没想到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难怪张希辰会一大早拿着电话给我了。不过我也该庆幸,他没歪心思去找别人,还知道跟我撒娇,我不做点表示,还真说不过去。
于是我说:“晚上回来给你个交代,现在正忙着呢。”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轻快,连道了几声好。我没见过比他更好养的恋人。
连着几天去何书墨家家访,他老子倒也不厌烦,只是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好像那小屁孩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我的儿子。于是我想着要不要歇个几天再去,疲劳战术不见得对那男人管用。
我刚挂了手机,何书墨那小子就瞅着我发愣,我一惊,喝道:“一大早的怎么不去上课?”
他说:“今天礼拜天,学校放假。”
我哦了一声,暗讽自己过得连日子都忘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老在我这儿也不是个事?”我不是嘴巴快,本就打算跟他摊牌的。
那小子脸色变来变去,好半天平静下来:“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道:“你那点小伎俩只能骗骗三岁小孩,身份证上不有地址吗,我不会去啊,我去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那你这几天收留我,都是故意的?”那小子还不傻。
我点点头,也懒得说话了。
他道:“你见过他了?”
我挑眉问他:“谁啊?”我知道他说的是指他的父亲,但是一个儿子不愿叫自己父亲爸,而是用“他”,我很想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他撇撇嘴不说话,半晌才问:“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要让你传话给我的?”
我说:“我又不是录音机,传什么话?”
那小子果然一副泄气的样子,琢磨了半天回了句:“我不回去。我替你干活,你供我吃住就行。”
哎哟妈呀,我暗呼一声,真要被这对奇葩父子给折腾死。那小子不知道他干的那点活能算几个钱呀,我这算是做慈善事业了吧。想着这小屁孩再过一个月就要中考了,我也不打算搅合他,他爱呆着就呆着,我尽量给他父亲那边做做工作。
何书墨闲得无事可做,拿着笤帚扫了三遍地,又牵着路卤蛋出去溜了一圈,现在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拂书架上的灰尘。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快中考了多看点书,争取考过重点高中。”
他却没停下,说:“不碍事,让我多做做,我乐意。你不用担心我的成绩,全年级第一一直保持到现在呢,重点高中早就为我敞开了大门。”
哎哟这小子,口气不小,没想到还是个年纪第一,看来是不用自己瞎操心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站在书架间看过来,还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我笑笑:“你问。”
“你和张希辰什么关系?”
这小兔崽子,可真犀利。
“是什么关系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指挥着他,“把后面两排书架掸掸。”
他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拿着鸡毛掸子在书架间转了好几个圈。
晚上快关门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这个电话我曾好几次想要取得但总是无功而返,我没想到这个人会主动打电话过来,他是何书墨的父亲。
“喂,是林蔚栋先生吗?我是何家正,三天后我来把书墨领回去,不好意思这些天麻烦你了,我感到很抱歉。”
这人的语调与我去见面时完全不一样,感觉像是一夜之间醍醐灌顶一般,什么都相通了似的。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谁告诉你的?”我记得我没有留给他。
他说:“是一个叫张希辰的人,他今天来找我了,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该负起责任。”
真是奇了怪了,我出马嘴皮子磨破了都搞不定,张希辰第一次就完胜了,这就是行业诧异吗?原来搞培训事业的还有这种本事,我倒是才知道。
我一面惊讶于张希辰的动作,一面担心何家正过于明显的反差——这样的人总是让我觉得心理上有些问题。
我草草挂了电话,朝着书店喊了几声,何书墨从卫生间里奔出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说:“过几天你爸来接你,你准备准备。”
谁道他脸色忽的白了,立刻跳脚喊起来:“我不回去。”
第五章
看着那小屁孩一副犟的要死的样子,我顿时有些恼火,给了好脸色就把这地儿当成自己家了,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我问道:“干嘛不回去?”口气有些冲。
他看了看我,脸色因气恼而变得通红,口气也冲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有本事你别让我呆这儿。”
我抓了下头发,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说说原因我也好帮你解决。你这样一直死咬着嘴,最后受苦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