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父,大哥。咦?二哥哥呢?”扶着定国公夫的冯翠儿,伸长脖子往大门外张望。
定国公与风敬威:“……。”
当风敬德见到赵元嵩时,他正窝在一家小客栈的床上,满身虚汗,无意识扯自己衣领。“怎么没找大夫?”风敬德声音极冷,目光轻瞥,在桌边昏迷的铃铛身上扫过,问得却是一旁照看两人的小伍。
将军脸上表情没变,但小伍还是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不敢耽误,小伍言简意赅:“是主子不让找大夫,怕这事传出去,有损定国公府的面子。”
风敬德走向床边脚步顿了顿,沉声吩咐道:“将她送去玲珑阁。”
“是。”小伍与贡多对视一眼,一同架起桌边的铃铛,快速消失在房间内。
床上的赵元嵩神志不清,怎么喊也喊不醒,风敬德想了想,决定带他去看大夫。这位大夫现在还不出名,却是在前世可以治愈霍乱的大名医。风敬德扯下身上的大氅,将人裹在里面,带出客栈。
可赵元嵩实在太难受,像条被制住的泥鳅,左右挣扎,前后晃荡,好不容易从大氅中钻出头,手贴到风敬德软甲上胡乱摸索,终于找到护肩上那点金属,将脸蹭了上去。“呼!”满足叹息。
炽热的呼吸仿佛带着竹香,潮红的小脸宛如擦了桃粉,殷红的唇瓣犹如抹了晶蜜。此时的赵元嵩还没有前世的y-in寒戾气,全身散发着雌雄莫辩的青涩感,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弱之美。风敬德的心漏跳了一拍,身上也升起难言的燥热。他甩甩头,重新将大氅裹到他身上,加快自己脚步。
可赵元嵩实在不老实,最后风敬德忍无可忍下,直接打晕了他。当他敲开那位大夫家的大门,将人放到诊床上,却迎来大夫诡异打量。而等大夫为赵元嵩把过脉后,那种眼神变得更加诡异。
“大夫,他怎么样?”
“这孩子本应再过半年才会梦遗,但他现在体内除了有少许壮阳药物残留,还有合欢香余毒。”
风敬德皱眉:“伤到他身体了?”
大夫一边给赵元嵩针灸,一边瞪风敬德好几眼。“是啊,可伤到他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你!你干嘛打晕他啊?中了药,发出来,顶多吃两剂补药,禁欲半年。你这一打,燥阳之气发不出来,闷在体内直接消耗肾水……”巴拉巴拉,大夫越说越气,竟指着风敬德鼻子开骂,“堵不如疏,听没听过呀,你帮不上忙,可以给他找个女人啊!”
风敬德脸黑如锅底,咬着牙暗骂赵兰芝好几句。
“将军!”贡多办完事,回了长乐侯府一趟,带回重要消息。可看到他家将军正被大夫训斥,他都不知要不要进去禀报了。
大夫听西夷奴对高大男子的称呼,再联系最近风靡全京都的八卦,一下子知道面前的将军是哪位。他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再批评人家,只得叮嘱病人日后注意事项,其中重要一点禁房事,为期一年。
大夫亲自将黑着脸的将军大人送走,摸摸自己颈上人头,喃喃:“还好,这位不是个喜好滥杀的。”
第19章 19三堂会审闹剧一
赵元嵩迷迷糊糊转醒,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后劲一阵酸痛,想伸出手揉揉,却发现双手被缠在织锦大氅里,根本无法移动。
“醒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耳边,熟悉又有点梦幻,赵元嵩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额头□□燥大掌抚过,耳垂被轻轻捏了捏。“身上还不舒服么?”
咦?还真有人和自己说话呀。“将军?”赵元嵩半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男神脸,几日不见,男神额角出了一颗豆豆。
“唉。”不知为何,男神这声叹有点无奈,竟将大手探进他衣领,摸到他锁骨,“看来温度已彻底降下去了,回去喝几剂药,好好养一养。”
赵元嵩这才回过神。马车行得慢,晃动幅度不大,自己又躺在男神怀里,根本感觉不到颠簸。“我,我怎么……”在他怀里啊!
“别乱动,躺好,还有一段时间才到长乐侯府。”风敬德压住他肩膀,将人固定在臂弯中。这傻孩子在看清他脸后,睁着黑葡萄大眼睛,红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夕阳穿过车帘缝隙,照在他半边脸颊上,明暗光影下,把他衬得有一丝孱弱,眼睛更大,更可怜。
风敬德心中一片柔软,伸手揉了揉他头上乱翘呆毛,给他讲长乐侯府之后所发生的事,好让他心里有所准备。
马车停在长乐侯府门前,赵元嵩率先下来。等候在门外的福保马上迎过来,他可能等了有段时间,冻得吸着鼻子道:“四少爷,您回来啦。”说话间,他目光在赵元嵩身后的马车上打了个转,然后才移回到赵元嵩身上,“四少爷,您这一下午去哪了?侯爷找您好久了,甚至还派出府兵到街上找人呢。”
“哦,什么事啊?”赵元嵩不动声色,佯装自己并不知情。
福保突然用一种似笑非笑地表情道:“四少爷做了什么,小的怎么知道。不过,侯爷说了,您要回来,必须马上去前院正厅。”
赵元嵩听他y-in阳怪气的,忍不住重新打量这一直跟在史管家身后的小胖子。他只知这小子是长乐侯书房外的一名二等小厮,因长乐侯一句夸赞,就被史管家捡过去重点培养。从前有东平在身边,这小子只会对东平嘲讽两句,还不敢牵扯到他身上。今日,他不顾主仆身份,跑来说这种话,想必是认为自己定不能翻身了吧。
“你的语气听起来挺高兴的,来,和本少爷说说,府里今天有什么好事?”赵元嵩勾起嘴角问。
被他眼神一慑,福保表情瞬间呆滞,继而深深呼吸,又很快淡定下来,态度倒是恭敬了些。“回四少爷,府里没出什么好事。就是在您失踪这段时间里,二小姐屋里的丫头铃铛也跟着失踪了,元吉少爷与郭家表少爷身体突感不适,想必侯爷请您过去是询问下情况。”
赵元嵩点头,想要揭过此事,可车上的风敬德在听出福保态度中的轻慢后,猛地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高大身躯带着极强压迫感,吓得福保后退好几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一同进去吧。”说完,他又用锋利目光扫向心脏开始打鼓的福保,直接将人吓跪在地上。
赵元嵩双眼瞬间大亮,用特别崇拜的目光望向风敬德。
风敬德:“……。”伸手摸摸他头顶。
刚踏入前院正厅附近,就听到屋里传来族长叔公的骂人声:“……这么个腌臜玩意儿,乱棍打死了事,还留他干吗,恶心人么?”听他咬牙切齿,好像是想喝其血啖其r_ou_一样。
守门的小厮都垂着头,假装自己是根木桩。赵元嵩走到门前,阻止他们打帘,正好从帘子缝中看到里面有好多人。坐主位右手边的赵宗启正在拍桌子,只穿了件单衣的东平,则瑟瑟发抖地跪在大厅正中,就是不知他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了。
“赵六叔公,这人不能死。他可是证人,您想打死他,是想为赵元嵩开罪么?”本还虚弱着的郭世林马上坐直身体,目光在东平的后腰处转了一圈,有点恋恋不舍意味。
“咳。”他身边坐着的是他小叔,侯夫人胞弟,暗自瞪了侄子一眼。这才起身给赵宗启行了个礼,“赵六叔,您勿气,他小孩子不懂事。不过,小侄也觉得这小厮还不能处置。今日发生这么多事,虽说都跟元嵩表侄有关,但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元嵩表侄回来对峙才知。呃,小侄虽也听说元嵩表侄往日行事……大胆,却不太相信他能做出谋害兄弟之事。如今,把事情原委弄清才是关键,还世林与元吉一个公道。”
赵元嵩这时掀帘而入,眼神扫过在场众人,将他们表情尽收眼底。长乐侯与赵宗启的眼中燃着怒火,现场唯一女x_ing侯夫人的目光充满怨毒。她被留下来,一定是族长叔公的意思,谁让此事除了他赵元嵩,还与赵二小姐有关。作为世家大妇,后宅闹出这种笑话,可是她的失职。
赵元嵩不畏一众目光洗礼,挪开位置让风敬德进来。
“你个小杂种……”长乐侯下朝回来,直接被一脸铁青的族长拦下要说法,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如今看到赵元嵩,被压下的怒火瞬间爆发,却在看到跟他身后一起进来的风敬德后,未完的话直接哽在喉咙中。“咳咳,咳。”
今日朝堂上风云变换,风敬德所作所为激怒蒋氏与一众文官,为了刷文官好感度,他本想将赵元嵩之事坐实,赔出一个假儿子,向皇上告罪免了赐婚。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武将身份投入文官阵营,打破朝堂上三足鼎立之势,为将来的谋划布局。
然,风敬德不是傻子,赵守义相信自己能看出赵元嵩谋害兄长一事有蹊跷,风敬德同样也能看出。想到风敬德今日在大殿上的难缠,不由气起二女儿,明明告诉她要修身养x_ing,等着“凤鸣朝阳”,她却在这短短几日搞出这么多事。
族长赵宗启早就气狠了,见赵元嵩回来,直接抄起手边茶杯砸过去。当一只大手将茶杯打落后,他才发现站在赵元嵩身后的风敬德。惊诧与羞窘瞬间从他脸上划过,为了掩饰,他色厉内荏喊道:“不肖子孙,赵氏元嵩,还不滚过来跪下!”
赵元嵩挑挑眉,在得知他们连问都不问,直接给自己安上j-ian- y- ín 侍女,谋害兄长,畏罪潜逃等罪名后,他对跪拜这样的长辈是抗拒的。也许是看出赵元嵩的糟糕心情,风敬德直接将人拉到身后,开口接道:“定国公府乃一等国公府,因祖母皇家身份,与祖父的战功,从太-祖时起,定国公府后嗣正妻均不用正式册封,皆同夫品阶自承诰命。本将位列二品车骑将军,赵老先生您不过是名秀才,而长乐侯也不过三品,怎么可对本将之妻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