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喂,本少爷怎么这么倒霉啊!先是被一个死女人被车撞莫名其妙的来到古代,现在还来个断袖王爷!我勒个去。
第一章:不知所踪的少爷
我们不是因为相遇而相遇,我直到遇见你才开始相信缘分。晃动的梦,朦胧的挣脱了黑暗,一点点白光照进那一扇窄小的窗。
“梦然,梦然你醒醒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梗咽终于吵醒了睡梦中的少年。
潋安一把掀开被子,烦躁的叫喊:“吵死了,谁啊,在老子房间?”他张开眼睛的同肘,也看到眼前的事物,想要说的话也顿时哽在了喉咙里。
一直坐在床旁边的男子却是惊喜万分,想上前搂住眼前醒来的人时,却被对方充满陌生的眼神推开。
“你终于醒了。”
潋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床和被子,还有刚才想抱着自己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一直疑惑的潋安急躁的看着一切,便抓起了头发,发现了让他更为惊奇的事情。头发变长了,怎么会这样!不详的感觉压迫而来。
潋安一脚踢开被子。
“啊,这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会穿着女人衣服。”还是,还是古代的。拍古装片么,我还在做梦吗?我刚明明被人吵醒拉,啊对了梦中梦。
朔一直看着潋安的举动,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他褪去一件件衣服。
为什么会在脱衣服。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梦然,两个侍女更是脸红的用复杂的眼神回避着,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潋安巴不得早点把这碍事的玩意早点脱掉,马上醒来。
朔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立马上前一边阻止一边对叫两个侍女退下。
“梦然,你怎么了,没事吧?”
“你谁啊你,走开。”潋俺皱着眉头猛地推开朔的身体,拉下来最里面的衣服。
白皙的皮肤,性感的锁骨毫不犹豫的暴露在空气里。
而朔的反映却是,男人!为什么会是男人,怎么会是男的。
他呆呆的望着正在拼命拍打自己脸的男人,细长的睫毛,微翘的嘴唇,那张脸他怎么会忘,只是这眼神少了温文尔雅,多了桀骜不驯。这张脸这记忆力的梦然一摸一样。
“难道我一直喜欢的,是个男人吗?”朔不可置信的念叨这。
潋安已经处于极度狂躁,“为什么就是醒不来啊。”
可恶。潋安心里咒骂着,将床上能扔的东西,全部都扔在了各个方向,甚至还打破了花瓶。尖锐的破碎声让朔回过神。
“出什么事了么,王爷。”门外的侍女还在。
朔上前猛然拥住潋安。
“梦然,你没事就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还以为……”眼泪顺着潋安柔软的头发粘着他的侧脸。
“神经病啊你,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潋安不断反抗着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直到他说——
“我还以为你死了。”
萧然的记忆步入脑海,像一道白光直接照入。
顿时,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要炸开一样。
我还以为你死了。
死了。
吗?
第二章:对了,我死了
“张潋安,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这样对我。”
潋安看着发怒的严琪,无所谓的掏掏耳朵。
“啊,我知道了,随便你高兴。”
真是的不就被甩了么,这个女人真是,潋安不以为然的想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表情。
严琪死死拽着手中的钥匙,手指因为握的太紧而发白,嘴角露出狭隘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张潋安,去死把你,你以为我是谁。
潋安按着手机翻着电话薄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直灼他的眼睛。
“喂。”
“啊——”
潋安回过头时,车子已经撞飞他的身体,再重重的砸在地上。
对了,我已经死了,被车撞死了。
“梦然。”
梦然是谁。
潋安回过神,再一次观察着周围,看到桌子上的碗、杯子就砸,碎片四处飞溅。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啊,这里是哪里。”
“梦然,你冷静一点,你没有死,看。”潋安一转头就看到朔的手臂流淌着血,脚下是粘着血迹的陶瓷碎片,被割伤了么。
血。
记忆再一次强烈的进入潋安的脑子,他仿佛看到自己满身是血的场景,苟延残喘的,严琪得意的露着笑容,是那个女人杀了我。
“啊,不要。”潋安不安蹲下身子,因为恐惧紧紧的抱住头。
朔过去连忙扶住他,“絮曼,立刻去请韩大夫过来。”
“是,王爷。”门外传来的声音也略带焦急。
“你不要过来。”潋安大叫。
朔面对着潋安,也蹲了下来,忐忑不安的问着从刚才就疑惑的问题。
“梦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
潋安,一直没有说话,随后大夫就到了,朔摇摇头把他扶到了床上,想了想他还是裸着的呢,又去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潋安明显的不乐意,给我穿的什么东西啊。
大夫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而且他并没有失忆,只是脑子接受了很大的刺激,有点混乱。
朔不信任的看着大夫,“怎么可能,他没有失忆那为什么不记得我。”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人总有一些不愿记起的事,可能他忘了自己不想记得的东西。”
潋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一直看着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絮曼。
“喂,这里是哪里啊,还有那个男人是谁啊。”絮曼是府里的侍女,与朔口中的梦然也相识,听到这样的问题,慌忙的不得了。
“李小姐,你在这里可不能这样说话啊,他可是六王爷,这里是王爷的府邸,您忘了么。”
潋安瞪大了眼睛,突然叫道:“什么小姐啊,老子可是男人。”
随后又发现了重点,王爷,府邸。
“喂,难道说这里是,古代吗?”
第三章:本少爷,既来之则安之
絮曼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从前温柔善良的李小姐会变成这样,而且还说自己是男人。难道李小姐在摔入悬崖的时候,摔傻了吗?那王爷怎么办。可是,有这样美貌的脸,怎么可能是男人呢。
潋安见丫头吓傻了,就转头凑到朔身边,“喂,这里真的是古代么。”
“李……额,您不可以这样对王爷说话的。”向来循规蹈矩的絮曼,听到有人对高高在上的王爷不仅不用称呼,而且直接叫喂,自然是接受不了的,又因为他刚才的反映而不敢叫小姐。
“絮曼,你先退下把。”
“是,王爷。”
絮曼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关上门出去了。
潋安不停的看着自己的手,像在确认它是不是真实的,又注意到了自己头发,“啊,这该死的头发,绝对要剪掉。”
“梦然。”朔慢慢开口。
潋安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睡觉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害他被吵醒。
“什么梦然啊,告诉你,本少爷叫潋安。”
等一下,这,这难道就是穿越么,难道我在被那女人撞死之前穿越了吗?所以我还活着。那个丫头刚才不是说了什么王爷、府邸。
“潋、安。”朔念着并不熟悉的名字。“你不记得我了么。”
“哦,对了你是谁啊。”还在纠结头发。
“月朔。”
如果他不是梦然,那谁是。如果他不是梦然,那和她张的一模一样的脸是谁。
“你有姐妹吗?”朔像是发现什么一样,试探的问着。
“没有,本少爷是独生子。”
朔虽然不是很明白意思,但是确定了他没有姐妹。
忘记了不想记起的事情吗?朔确认了他的失忆,绝对是这样的。
“梦然,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没关系,我会让你再记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是男子或是女子。”我都一样继续爱你。
“都说,我叫潋安了,你这个变态。”
那个叫梦然到底是谁啊。
“对了,喂,这是哪个朝代。”
朔想不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回答了,“兴朝。”
“啊,我想想兴朝有什么啊。”果然没什么特别的,古代能有什么好玩的啊。
罢罢罢,本少爷既来之则安之,这命是有了,不过这种事到底是算幸运还是不幸啊,喂老天爷。
“潋安吗,我叫月朔。”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认识把,梦然。
兴朝,从来不学习的家伙当然不知道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叫“兴朝”的朝代。
第四章:王爷,我可是男人
月朔。
潋安想起来还没仔细看过这个一直在他耳边吵吵嚷嚷的男人呢,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真是的古代的王爷都这么莫名其妙么。
这个时候天已经慢慢变暗,黄昏的色彩透过窗户印在他修长挺拔的身子,逆光的朔有种微微发着光晕的感觉。清秀的轮廓和凛凛之威的气质竟让人看的入了迷。
“咕~!”
“啊。”潋安急忙用手捂住肚子,想用压迫来阻止饥渴的胃发出丢人的声音。
朔先是一愣,又马上反映过来。
“絮儿,立刻去做点好吃的,快。”
“啊,是。”门外的絮曼明显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梦,潋安是吗?你先坐下絮儿马上就会送吃的过来。”
潋安,脸红的坐了下来,本少爷还没这么丢人过呢,还是在陌生人面前。
厨房里的絮曼叫上了小枝帮忙做点心,自己煮起了面条,“啊,今天先被小姐又被王爷一惊一乍吓好不轻啊。”
“啊,李小姐醒了吗?”
“是啊,可是有点奇怪。”李小姐,可是她说他是男人,是不是应该该叫公子了。啊,好奇怪。
“奇怪。”小枝疑惑的看着下面的絮曼。
“也不知道他/她喜不喜欢吃面条呢,不过王爷说要快,小枝,我先把面端过去了,糕点比较慢,做好之后记得送到王爷房里。”
“嗯。”
小枝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顿时沉下脸,咬着下嘴唇,怎么会醒过来,不可能。
“啊对了,那个什么月朔,我要剪刀。”
朔吃惊的看着抓着头发的潋安,“梦然,你要剪刀做什么。”
“叫谁梦然那你,都说劳资叫潋安了,张潋安,要说几遍你才记住啊。”古代人真是笨,潋安气的拍桌子。
“当然是剪头发拉,这个变态的发型。”
“剪头发,这怎么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什么呀。”潋安听的稀里糊涂,文言文么,啊,古代真麻烦,我要在这里活一辈子么,老天爷。
朔看着披头散发的潋安,不仅不觉得失礼反而觉得很自然,柔顺的头发垂在肩头。
“潋安,我替你梳起来。”
“啊,喂。”潋安还没反映过来,朔就已经拿了梳子和乳白色的玉簪,仔细的把他细长的头发一根一根梳到脑后。
“喂,那个什么王爷,我可是男人。”为什么要帮我梳头啊,这家伙该不会是同性恋把,话说古代这么封建有这玩意么。
絮曼端着面再次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已经不是像弱不禁风的病美人的李梦然。而是一个眼神散发着光芒,头发全部被掠到脑后露出广阔的额头,全身上下都充满桀骜不驯的男人。
梦然,不,“潋安,不管变成什么样,是男子或是女子,我都爱你。”
“啊。”
“絮儿,他是张公子。”
“啊。”
这下换絮曼尖叫了。
她看着这个穿着王爷高贵衣服的男人,却让人如此惊艳。
第五章:不可能活着的人
书房内。
林峰从暗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半跪在朔面前。
“属下参见王爷。”
“知道是谁了吗?”朔放下手中的书。
“当日王爷和李家小姐出游应该没人知道。”
朔将书砸向还跪着的林峰,而他纹丝不动。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怎么会有刺客出现。”
“属下怀疑,有内鬼。”林峰抬头,坚定的眼神熠熠生辉。
一个月前,池林出现了数位黑衣人,而月朔什么侍卫都没带,就连一直跟在朔暗处保护他的林峰也被他下了命令,不准跟来。被围住的朔拼命杀出重围,没有注意到梦然已经被逼到别处。
“朔。”
“梦然。”朔赶到的时候梦然已经被逼入悬崖,痛苦侵袭而来,身后是一片尸体。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找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林峰在半山腰发现了异处,发现了李梦然,不应该说是潋安。
林峰回过神眼前的王爷已经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王爷。”他艰难的开口,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爷,属下认为找到的人并非是李小姐。”
而潋安早就王爷房里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絮曼尴尬的站着。
张公子吗?那么李小姐呢。
“公子真的不是李小姐么?”絮曼小声的问着。这个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啊。
“什么公子啊,我叫潋安。”潋安吃完面,想着古代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难吃么,说不定在这个什么清代生存还得靠那个王爷呢。
“啊,真好吃,还有吗?”潋安拿着碗问身边的人。
“公子,已经没有了,不过等下会有人送糕点过来的。”
“哦对了,你知道梦然是谁吗?”这个丫头也一直李小姐李小姐的叫着,一定知道。
“呃,您不就是……”
朔走进房间,笑着说,“絮儿,到书房,本王有话对你说。”
“是。”
潋安莫名其妙的想着,是什么呀,你还没说呢,就被那个变态叫走了。想起了那句“潋安,不管变成什么样,是男子或是女子,我都爱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潋安不安的确定了那个王爷原来真是同性恋啊。
“絮儿,潋安只是失忆了。”
“失忆。”
“所以从现在起,由你贴身照顾他,所有丫头里,她跟你最亲不是么。”
“记住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李小姐了,他现在是张潋安。”
“可是,为什么,李小姐会变成男人,啊,奴婢知罪。”絮曼提出自己一直纳闷的事情后,连忙捂住嘴巴。
“絮儿,你只要记住什么都听他的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本王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记忆回来。记住了吗?絮儿。”
“是。”
“你先过去陪陪他把。”
说完朔就像累极了一样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奴婢告退。”
林峰的话一直缠绕在朔的耳边。
“属下认为那个人或许是个圈套,摔下那个悬崖根本不可能还有人活着,更何况,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个月在山崖不吃不喝还活着。”
不可能还活着。
那,潋安是谁。梦然的尸首在那里。
“林峰,那或许上天赐给我的梦然。”
朔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纯真而美丽。
他认定潋安就是他的人。
第六章:少爷,有生命危险
“朔,救我,不要。”
“啊——”
梦然最终还是被逼入了山崖,跌落之前还一直叫着我的名字,而我却让她摔了下去,东方月朔,你该死。
整整一个月,月朔都在做这样的梦,像疯了一样,一闭上眼睛就是梦然无助的叫喊。直到林峰告诉他,他找到了。林峰一开始就发现了他找到的人,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却一直不敢说,或者说,是不忍心说。
那么久,一点一点过去的时光甚至逼得他拿起长剑往自己身上砍,是他的贴身侍卫林峰一次又一次阻止了想要自虐的朔。朔面无表情的脸,让人寒到心里,“这个没用的东西,砍了算了,留着有什么用。”
朔把自己的房间给了潋安,自己睡在了厢房,怎么也睡不着。
潋安却已经慢慢熟悉了这个环境,又从絮曼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我和那个变态喜欢的女人长的就那么像么,靠,为什么老子会像古代的女人啊。这样念叨着,直到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柔软的被子压在他的身上产生了一种安心。
谁也没有发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一丝恶意的杀气正在蔓延。
小枝潜入王爷房间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居然连门都没锁(没办法,谁叫他不会锁门)。已经在睡梦中的潋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人偷偷潜入。
不过小枝没想到就在自己要用匕首刺进眼前的人时,门竟然被打开了。
朔冷漠又愤怒的看着一切,“啊。”小枝吓的连忙收起右手的匕首,“王爷,我。”
朔步步逼近,像要撕碎对方一样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名字“小枝。”
偏偏这个潋安半梦半醒迷糊的叫着,“吵死了。”
小枝立刻跳到床上,重新拿出匕首抵在了还躺着的潋安的脖子上。
“小枝,你。”朔也拿起了摆在房里的剑指着小枝的脸。“谁派你来的。”
这下潋安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坐在他身上的不是刚才送糕点的丫头吗?搞什么啊。朔眯起锐利的眼睛,“小枝,你想做什么。”
潋安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冰冷的东西,居然是刀,喂,不是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谋杀,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古代啊,什么穿越啊,他妈的危险死了。
“喂,你个死女人,在本少爷身上做什么。把刀拿开。”
“当……”
朔放下剑,慢慢开口——
“放了他,我让你走。”
第七章:喂,你们王爷被人砍了
黑暗笼罩了夜晚,惨淡的月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每个人的轮廓慢慢呈现。
小枝突然高高的举起来手中的匕首,猛地往下插,在刀刃下的潋安从未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忍不住的尖叫,伸出双手遮住了眼睛。“啊。”不要啊,这个疯女人。
一股温热的感觉在体内散开,朔将小枝踢到地上捂着手臂低哼一声,又叫道:“林峰。”
迅速出现的黑夜立刻朝小枝逃走的方向追去,朔知道她逃不了的,这一次,绝对要知道是谁。
潋安张开眼睛时,压在他身上的是朔,他艰难的推开这个身体时,发现盖着自己的被子,全身血迹。“喂。”
到底发生什么事,那个女人不是那刀捅我吗,为什么我没事,难道是这个男人过来替我挡刀吗?
朔单手撑起身子,拔出右臂的匕首。
血覆盖了整条手臂。
潋安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陌生的男人。“喂,你没事把。”
朔露出笑容,“我没事,潋安。”潋安这个名字他也慢慢熟悉了,而且在他面前从来不说本王。
潋安匆匆忙忙的跳下床朝门外走去,就是大叫,“喂,那个叫什么絮曼,喂快点拿药箱过来,额不对是药。”喂,你们王爷被人砍了。
朔看着在外面乱跑的人,不由觉得好看,下人的房间怎么可能在这里。这个笨蛋。潋安见叫半天都没人理又跑回房里,拉起他受伤的手,“他妈的,你们古代都这么危险吗。”对了,先要干嘛,啊这么多血,当然是止血拉。
“潋安,柜子里有布和药。”朔指着梳妆台。
“啊,你不早说。”
对了,他忘记了,梦然。他忘了这个房间有药,忘了絮儿的房间其实离这里很远。可是,他在担心我。
朔把衣袖尽量提到上面,却经常滑落下来,潋安嚷嚷着,“啊,麻烦死了,脱掉。”
真正脱掉的时候反倒是潋安不好意思了,麦色的肌肤光滑而紧致,结实的肩膀随着胸口的跳动一起一伏。我们的王爷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赤裸过呢。
潋安强制性的别过头,把布按在了伤口上时,还发现了另一个伤痕。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出现的场景,大吵大闹还乱砸东西,他连忙问,“这个疤是我那时候砸东西扔到的吗?”
“没事,这个疤很就褪掉的。”
啊,果然。这个变态王爷还是因为我受了不少伤呢,潋安无奈的笑着。
潋安看血止的差不多了,就对着一个个瓶瓶罐罐问,“用哪个啊?”
“我来把。”
“啊,还是我来把,你告诉我用哪瓶。”怎么说,你也是为我挨的刀,虽然我是任性少爷,不过也不至于那么没良心。
潋安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人呼吸渐渐急促,无所谓的敷着伤口。
“喂,你干嘛要替我挡刀啊。”
第八章:喂,别占本少爷便宜
“潋安,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跌落山崖,被人暗算。”
潋安一直埋头弄着药粉,若有若无的回答,“山崖?”我不是被车撞死的么,对了这里哪来的汽车啊!潋安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那么说,我是在山崖找到的。”这段时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潋安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一样,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向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完美健壮。难道说,借尸还魂!
潋安也不知道从哪想到的词,一步一步推算着自己。不对,那个李梦然不是女人么,借尸还魂也不可能变成男人啊!
朔看着嘀咕着的潋安,情不自禁的把他搂在了怀里,用没有受伤的手抚摸着对方的头发。“潋安,还好你没事。”但是朔怀里的人明显受到了惊吓,心脏猛地一跳,对了。
潋安一拳打在了朔的脸上,对了,差点忘记了,这家伙是同性恋。朔被打的侧脸微微泛红,一时间处于了沉寂。潋安,又想起来,他还受着伤呢。
橙红的烛火在黑夜里不断跳动,将物体的影子拉长。半晌,一阵轻柔的声线,和一阵毫无悔意却带着歉意的声线,同时在烛光下响起。
“对不起。”
潋安不断用冰凉的手抑制着发烫的脸颊,“喂,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你喜欢的人。”
百般无聊的日子里,都是絮曼陪着他说话的。
“喂,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奴婢叫絮曼,您可以叫絮儿,王爷叫奴婢照顾您。”
“啊,什么公子奴婢啊,听着真别扭,我叫潋安,还有为什么是您啊,我是有多老啊。这样,我叫你曼曼,你叫我潋安就行了。”
絮曼一听曼曼这两个字,脸红的要命,看着潋安直笑,哆哆嗦嗦的总算说出话,“公子,这是规矩,奴婢可不敢。”可是王爷说,只要他高兴就好,奴才有时候也真是难做。
在潋安的逼迫下,絮曼支支吾吾的叫出:“潋、安……公子。”一直处于21世纪的潋安彻底被打败了。
“曼曼,梦然是谁。”絮曼想着,公子竟然失忆了自然不记得这些,说不定说一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就会记起来了,不过,王爷竟然会喜欢男人。
“李小姐是王爷的红颜知己,一年前在池林救下的女子,李小姐多才多艺,王爷可是,那什么,一见倾心!”
“她跟我长的很像吗?”
看来他真的是失忆了呢,完全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了,絮曼只好回答:“嗯,跟奴婢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在潋安心里埋下了阴霾。
“一模一样吗?”
“可是我不是她。”潋安看着朔絮叨着。
“不,你是。潋安。”
我们会重新相识的,不管多久。
第九章:梦然是细作?
而这个时候,另一座府邸一个着装高贵的服饰的男子,正在一个人摆着棋盘,腿脚随意的跪坐着,却流落出王者般气质,高高在上。邪笑着,将一颗黑色棋子轻轻点落在棋盘。
“想不到那个叛徒还活着,不过没关系,本王还留下了另一个惊喜的礼物,东方月朔。”
“哈哈哈。”白色棋子被四周的黑子,紧紧包围。
“本王,最能干的细作,李梦然。真是看错你了。”晨光下的影子渐渐清晰,充满不以为然的怒气和强制性的霸气,将轮廓描绘的淋漓尽致。逐步呈现在温暖的阳光下。
潋安走到房间又走到花园,又从花园走到竹林,再走到房间的时候,身后的两对眼睛依旧牢牢的紧跟着。潋安拿起杯子又重重的放下,吓的旁边的絮曼手忙脚乱,“潋安少爷,怎么了吗?”
由于潋安觉得公子公子的叫,实在是太,那啥了,文儒,像古代那些白痴书生。于是,可怜的絮曼再一次在逼迫下,改口叫了潋安少爷。
他无力的把头靠在桌子上,看着门口两个站的笔直,彪悍的大哥。真是被活活气死了,絮曼还好说,被两天男的二十四小时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我说曼曼啊,你就不能叫他们别一直跟着我吗?”
絮曼为难的说:“潋安少爷,他们是奉王爷的命令来保护您的,奴婢可没那权利。”
“啊,烦死了。曼曼带我去找你们家王爷。”
那天晚上之后,潋安虽然没有刻意的回避朔,可想想还是尴尬也就一直随意的对他,不会说多余的话,也没有主动要求见他,朔却是每天来嘘寒问暖,并叫絮曼加倍照顾他。
“潋安少爷,王爷也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再发生,而且这两天王爷好像公务缠身。”
被絮曼那么一提,潋安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心脏竟然微微的跳动了一下,连忙想说一些话让自己忘掉。
“胡说,我看电视里的王爷都是翘着二郎腿去花天酒地的,哪会有什么公务!”潋安极其亢奋,倒听的身边的絮曼不悦起来。
“潋安少爷,王爷可是从来不去烟花之地,王爷想的只有您。”
潋安一听就不爽起来了,靠,该不会府上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把,不会真以为我跟那个王爷那什么把。他捂着红起的脸回话,“胡说八道什么那你,我告诉你,我跟你们的王爷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爷我性取向正常。”潋安本来一直都是自称本少爷的,后来觉得既然来的古代那就古代点把,想着想着就自称小爷了,觉得也蛮好,还是有身份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朔的书房,这时潋安才发现身后一直不对劲,一回头才发现,靠,原来是那两个侍卫强忍着笑的声音,肩膀和脸部因为努力忍着而抽搐,可还是有细碎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下潋安大少爷可是更加不爽了,眉头紧紧的纠在一起,对着用上等木做的门就是一踹。
“喂,月朔,你给我出来。”
潋安嚷嚷着。
他不知道就在之后,将有他意想不到事在背后,这个伤害也成了许久的不易抹去的伤疤。
第十章:总感觉不对劲
朔一早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人那。不过,死气沉沉了许久的府邸竟然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生机了许多,像来严谨的絮曼也说说笑笑。可是……朔皱起眉头,不易察觉的悲伤尽被覆盖在眼底。
朔刚要开门,就又听见一声轰响,突如其来的光照进房间,门重重的砸在他光洁的脑袋上。本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下人们可是吓破了胆,絮曼更是愣的说不出话,让王爷受伤,这多大的罪啊,这里可没一个人可以担当的起的。他们连忙拥上去,紧张的问,“王爷,您没事把。”“王爷,我去请御医。”……
潋安看着他开始淤青的额头,俗话说没有声音更可怕。该死的,他怎么一点反映也没有,不会真生气了把,这么点伤,至于叫御医这么夸张吗,曼曼也真是。想是这么想,可心里的的确确有点发寒。却愣是硬着头皮上去,“喂,你没事站在门后面干嘛。”(废话,当然是给你开门。)
朔却像没听见一样,只对着下人说,“本王没事,你们退下,絮儿,你也退下。”
“可是王爷,您的伤。”絮曼仍然不放心,看着王爷,又偷偷看了眼罪魁祸首潋安。
“退下。”朔又说了一次。
“是,王爷。”
一直跟着潋安的两个侍卫也退了下去,顿时,情节巨变,只剩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略显尴尬。
朔叫潋安进去坐下之后,温柔的看着他,“潋安,你找本王,有什么事吗?”
潋安第一次听着他对自己说本王二字,还真是有点别扭,“没什么事,就是希望王爷的那两个手下不要老跟着我。”
“好,那本王叫他们在暗处保护你,总之,不让你看见就行了。”朔像很了解对方,细细说着。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像空气在一点点凝结,而无法呼吸。
“潋安,还有事吗?”最后还是朔先开口。潋安愣了愣,“没事了,我走了。”说着朝门的方向走去,没有发现身后温柔的目光既残忍又无助,信任和不信任在艰难着拉着狙战。
朔,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潋安,你到底是谁。”语气不卑不亢,平静柔滑。
刚跨过门槛的潋安微微一震,还是转了身:“如果我说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你相信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述我的遭遇,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不可置信的事情。”谁他妈想来这鬼地方啊!
梦然,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朔看着潋安的背影渐渐离去,阳光照在他的发上,微微闪着光。
若是从前,朔一定会用真挚的眼神告诉他,“我信。”再给他一个微笑。现在却开始动摇。
林峰依然从暗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朔的背后。
“王爷,您考虑清楚了吗?”
第十一章:少爷被抓了
“王爷,小枝早已经全盘托出,李梦然是与她一起派来的细作。”林峰依然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严刑拷打的结果。
朔依旧无动于衷,小枝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他咬牙切齿的念出:“四王爷吗?”
“王爷,竟然已经证实了李梦然是四王爷身边的人,还是尽早抓起来比较好。”林峰说的小心翼翼,心里深怕王爷再有个什么意外。
东方琏风怎么可能派一个男人在我身边,还是以女人的姿态,他到底在想什么。
另一处穿着雍荣华贵服饰的男子像玩味一样品着口中的茶,“虽说李梦然是个男人,长的却是俊俏无比,打扮成女人更是倾国倾城那,差点看的本王都心动。”
“咚……”
杯子破碎的声音掺杂着一丝恐惧的气息围绕着这间金碧辉煌的房子,浅绿色的水迹慢慢延伸。“为了一个东方月朔,居然跳了下去,真是不要命了。”四王爷东方琏风神情依旧平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光照在脸上,轮廓分明。
“四王爷平时像是顽劣的风流之徒,实则暗下已经在不断扩张势力,恐怕,他想除掉王爷您。”林峰讲的虽然是事实,可那毕竟是当今的王爷,而且,还是六王爷的哥哥。“属下失言。”
“林峰,那你说该怎么做,杀了他吗?”潋安,梦然。
“交给属下,属下有办法让他说出四王爷的目的。”
朔一言不发,紧紧皱着眉头,犹豫着,到底该怎么做。他是从小就敌对自己的四王爷的人那,是为了暗算自己的人那。那么,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都是假的吗?”
林峰毅然握着手中的长剑,开口,“倘若王爷不忍心下手,就全部交给属下把。”
潋安慢慢放下郁闷的事,对着絮曼不停的说着有趣的事情,少爷么,这点把妹的本事还是有的。
“曼曼,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啊,潋安少爷会唱歌吗?”以前李小姐常常在王爷不在的时候对着窗口唱歌,词总是幻梦、感伤而颓废,越是这样越是给人一种幽邃、神秘的美,不知不觉沉醉进去。
“会的,会的,你听着阿,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哈哈哈,潋安少爷你唱的是什么呀。”
“是我们那里的老歌拉,但是很经典。”
潋安说到这,突然的就不说话了,哀伤的耷拉着脑袋。
“潋安少爷,怎么了吗?”
唉。“曼曼,我有点想家了。”
林峰这个时候已经带人来到了这个房间。
他手下的人架起一脸迷茫的潋安,“喂,干什么啊。”
絮曼也气的跑出来,急忙追上,“林峰,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抓潋安少爷。”
林峰回过头面无表情的拦住她,“絮儿,我是奉王爷的命令。”
絮曼依旧不依不饶,想要去追被抓的潋安,“你胡说,王爷怎么可能会抓潋安少爷。”
林峰加重了语气。
“絮儿,他是四王爷的细作。”
第十二章:情况有点不妙
“什么!”絮曼看着被带走的潋安,喃喃自语,潋安少爷怎么可能是细作呢,不行,我得去见王爷。
朔无声的坐着,放在桌上的手紧握着。
另一边的林峰,已经把人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阴沉的房间并不是牢房却比牢房愈加恐怖阴森。潋安纤细的手不断拉着抓他的人的衣服,嘴里依然不依不饶,“他妈的,混蛋,分开我,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啊。”
凶神恶煞的男人一把甩开他的手,潋安被突如其来的推力翻倒在地,稚嫩的脸狠狠的擦过粗糙的地面。这个房间没有雕花的床,没有上好的石料琢成的“石砖”。有的竟然只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我是应该叫你李小姐呢,还是张公子。”林峰上前紧紧捏起潋安的下颚,眼神残酷而冷静,就像野兽静静的等待猎物。而他现在是最合格的问刑人。“四王爷的目的是什么。”
潋安狠狠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混蛋,放开。”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这些人搞什么啊。
“我再问你一次,四王爷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非要至王爷于死地,为什么要派你来勾引王爷。”林峰像失控一样,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悲伤,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混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潋安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里的骨头要被捏碎了一样,眉头越来越深,“月朔呢。”那混蛋不是王爷吗,人呢。
“混账,王爷的讳名也就你叫的。”潋安的头再一次被重重的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潋安一边惨叫一边本能的用两只手紧紧抱着头。
林峰冷漠的开口:“你们两个伺候这位公子,到他说为止。”
“是。”两个手下像发现什么好东西一样,眼神肮脏而贪婪的朝潋安的方向走去。
“喂,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潋安摸着刺痛的下巴,再傻也发现现在这个情况,不妙了啊。可恶。
林峰走出房间,他们重重的将门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个俊俏的小哥,我劝你还是尽快说出你的目的和你的身份,否则。”其中一个人扬了扬几样小刑具,拶子、鞭子……“你那细皮嫩肉的身子,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絮曼孜孜不倦的在书房外叫喊:“王爷,王爷。”却硬是被站在门前的两个侍女拉走。
“王爷有令,谁都不见,絮儿,你只是一个下人。”
絮曼拼命挣脱,“可是,小春,你放开,你让我去求见王爷。”
“王爷,潋安少爷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絮曼扯着嗓子大叫。
第十三章:少年的王爷
林峰紧抿着嘴唇靠在无人的水池边,规则错乱的假山掩盖了一个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威武高强的男人。
六王爷东方月朔的母后是当今圣上的绮妃,顾名思义绮丽。小王爷四岁绮妃应陷害皇后被打入冷宫,终日疯疯癫癫。而四王爷就是皇后的长子,过分的溺爱使得他气焰嚣张。
琏风长朔两岁,一直视朔为眼中钉,从小故意扔他小石子,念书的时候把他的书藏起来,年少的恶作剧,由于下人的充耳不闻,朔的木然,而变得愈加猖狂。两年后,绮妃逝世,同时居然也被告知,当年只是误会一场,陷害皇后的另有其人。真是天意弄人,皇上虽然没有对皇后说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皇上已经再没有从前那样宠爱她。
相反为了补偿死去的朔的母后,皇上对他愈加加赏,特封晋王。
八岁的琏风愤怒的将朔推到在地,“一个弃妃生的野种,也配跟本王争父皇的宠。”
一向有着孩子不该有的冷漠的朔,顿时愤怒起来,母后告诉他,在皇宫一定要忍,不可以惹事。他清澈乌黑的眼神愤怒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四王爷。
“不准你说的母后。”
琏风扬起巴掌想往他的身上重重的打下去,却被人紧紧握住,十一岁的林峰看似柔弱可毕竟比他们年长身躯而显得高大,“属下林峰参加四王爷。”
“狗奴才,敢拦着本王爷,不要命了吗?”
“属下奉圣上的命令来保护六王爷,还请四王爷不要为难奴才们。”看似卑微的话,却更像是在咄咄逼人,琏风气的转身,嘴里气愤的念叨,又是父皇。
林峰转头跪在朔面前,“王爷,属下叫林峰,绮妃娘娘对家父有恩,所以属下从现在起一定会好好保护您,拼上性命。”少爷露出灿烂的笑容。
朔轻轻开口,“林峰。”
“在。”
小时候的朔很少说话,一直谨慎的在深宫里活着,这个时候像两年来的情感全部融合在一起,一触即发。眼角闪烁的泪珠,“母后……母后。”
从那天起,林峰便暗自下决心拼命的学武功,短短几年身手已经可以和大内高手媲美。
林峰闭上眼睛。“王爷,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拼上我的性命。”
朔猛地推开房门,“小春,柳香,替本王更衣。”
絮曼急忙上前,“王爷。”
“絮儿,别太放肆了,做好你的本分。”絮曼从来没有见过神情这么凝重的王爷。
“王爷,您要去哪里,潋安少爷他。”
“亲王府。”
第十四章:酷刑
“啊——”惊恐的叫喊声不断在一个阴暗的房内传出。
龙威和塞威依旧用着残忍的酷刑,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拶子本来多用于女子,现在用在了潋安纤长而骨感的手指,巨大的恐惧感侵袭而来,十指连心,潋安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发软。原先不停的叫骂也被惨叫所代替。
“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就算我说了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潋安像要用尽气力一样,由于撕心裂肺的叫喊一时缓不过起而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可恶,这些混蛋。
龙威拿起了鞭子,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的人,这里,他就是犯人,没有情理。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也只好继续用刑。”轻轻晃动的鞭子,像在蠢蠢欲动。
“喂,不要啊,我说,我是从很久以后的时代来的,我根本不属于这里。”两个高大的男人惊奇的愣在那里,塞威肆虐的笑着,“哈哈哈哈,这小子该不会被打傻了把。”
潋安像要晕倒一样,头沉重的根本抬不起来。“混蛋,我真的从几千年以后的地方来的。”
啪。
一记鞭子抽在白皙的肌肤,皮肉像绽开一样。“啊。”
潋安血红的眼睛,失去了明亮,溢满了仇恨和厌恶。东方月朔。你个挨千刀的,你他妈不得好死。
亲王府。
琏风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人,像早就预料到一切一样。
“他到底是谁。”朔急迫的想知道一切。
“呀,六弟啊,怎么,向皇兄问安都不会了么。”琏风优雅的拿起茶杯,雾气弥漫,一双丹凤眼邪笑一般。“坐啊,六弟,雪沅上茶。”
“是,王爷。”丫鬟灵巧的离去。
“他到底是谁。”朔一下子将两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茶杯里的水荡起了涟漪。
“发现一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大美人儿,送给你玩玩,六弟不喜欢吗?”琏风像个顽劣的孩童笑着说。
“你说什么。”朔紧紧的皱着眉头,异常惊讶。
“不过那个梦然真的很不听话呢,我明明是叫他去暗杀你的,他却自杀了。”
朔显然被震住了,他呆呆的望着琏风,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一样。
“琏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对拉,本王爷告诉你哦,那个梦然是个男人,却那么漂亮,本王就想着能不能勾引到你呢,哈哈哈,想不到,堂堂六王爷喜欢男人。”
“那天池林的人也是我派的,我叫他趁机暗算你,居然给本王跳崖了,所以——我叫小枝那丫头,去给我们的六王爷演场戏。”
朔瞪大了眼睛,右手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立刻浮现一片粉红。他的话不断充斥着耳朵。
“东方琏风,你这个人渣。”
琏风摸摸脸,并不打算作出反抗,“喂,不过那时候本王的手下已经确定他死了,你从哪找的一模一样的美人啊。”他的疑惑并不像假装。
朔像被当头棒喝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琏风,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第十五章:真相大白了吗?
朔发了狂一样迅速回府。
琏风看着无人的房间,撅起薄薄的嘴唇,“我只是喜欢玩而已。”摸摸刺痛的脸,满足的笑着。就像在玩一个游戏,而他就是最终的胜利者,胜利者却只有一个人。
絮曼一找到躺着的林峰时,就开口,“林峰,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放了潋安少爷。”也只有她见过这个男人无助的样子。
“你说潋安少爷是细作,你有证据吗?”絮曼执着的看着他,她不相信那个与他欢声笑语的潋安,会做出伤害王府的事。“你倒是说话啊。”
林峰侧过头,慢慢开口,“絮儿,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再伤害王爷。”眼神清晰有神的望着一切。
“那你说,潋安少爷做过什么伤害王爷的事,你不放我自己去找,我要去救潋安少爷。”
林峰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丫头疯了把,为了一个细作。
“从小你就这样,从来都学不会相信别人,只会在没人的角落舔伤口,你以为你是英雄把,混蛋,你什么都不是。”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包含了细微的情感。
“死丫头,你说什么那。”林峰站起来时,絮曼早已经走远。
——是啊,一直以来,我相信的,就只有王爷。
平静如水的湖面,掠过点点蜻蜓,荡起一圈圈小小的水波。
潋安削瘦的胸膛无力的起伏着,目光空洞。朔重重的推开大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潋安,潋安。”他的声音由于竭力叫喊变得沙哑。
龙威和塞威急忙下跪请安,“属下参见王爷,王爷您怎么来了。”
“滚。”朔愤恨的指着那两个奴才。龙威和塞威自然是对突然到来的王爷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而一脸迷惘。
朔心疼的抱起昏死过去的潋安,用最快的速度跑向房间,撞上了絮曼。
“王爷。”随后便发现了他怀里血肉模糊直冒冷汗的人,絮曼恐惧的遮着脸,“啊,潋安……少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絮儿去宫里请御医。”
絮曼抹去眼角闪烁的泪珠,“是,奴婢立刻就去。”
林峰静静的看着一切,又立刻来到絮曼面前,“我去把,你留下照顾他。”
“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你说潋安少爷是细作,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用余光斜过林峰,径直的朝大门的方向跑去。
从小你就这样,一个人在没人的地方练武,一个人在没人的地方隐藏起懦弱。在我们面前永远是板着脸,什么事都自己扛。
这种人,真讨厌。
透明的液体顺着泪痕砸到地上,那霎那像花一般绽放。痕迹又马上被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十六章:别等少爷发飙
御医用上好的金创药仔细的敷上每一处伤口,纱布缠满了潋安的身体。
深皱着眉头,胃里一阵恶心涌上胸口,潋安觉得身体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一大半,只是厌恶与恨意像藤蔓不断伸张。祁御医轻车熟路的弄好一切,一本正经的开口:“小子,这谁啊,被打的够惨的。”当然,小子不是叫潋安。
朔抿着嘴唇不语,御医甩下药方,轻叹,便转身离去。
“祁伯伯。”
刚踏出门口的御医微微一震,慢慢开口,“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宫里人多嘴杂。”
朔跟他走出房门,“本王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怎么样了。”
老家伙摆弄着药箱,打算走人,“死不了,多躺半个月,别吹风,吃些清淡的。”他边走边说,忽然停下脚步像想起什么,“他不是你们府的下人把,我咋瞅着有点像那姑娘。”
“梦然,已经死了。”朔神情安定,叙述着让他一直痛苦的事实。
躺着的那个人是另外一个人啊。
祁御医抬头望着天空,万里碧云,偌大的天空,偌大的宫,是自由的枷锁。他像痴呆般,念着,绮妃娘娘……眼角布满岁月的痕迹。
絮曼端着熬好的药唯唯诺诺的走到床边,“潋安少爷……”
“吃药把。”
床上的人跟木偶似的,充耳不闻,眼而不见。
絮曼为难的看着朔,“王爷,他不肯吃药怎么办。”
朔深呼一口气,看着潋安惨白而干裂的嘴唇,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不识得他是谁。他对他说,自己不属于这里。他告诉他,他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原来都是真的。
林峰淡然的走进房间,让不看不出表情,“属下斗胆,此人就算不是四王爷身边的人,也身份可疑。”床上的人一听就不依了,他妈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的,都在演什么戏啊,潋安刚想撑起身子骂两句,一声巨响就零落在房间。朔愤怒的将桌上的杯子砸像林峰的身体,刚毅的脸庞立刻青肿起来,一小块破裂的地方,涌出血液。
“出去。”朔收回锐利的眼神,不愿再看见他。
“是。”
潋安心中一悸,有种被吓到的感觉,看见那人慢慢走来,立刻想翻身朝里,却发现一动身体就痛的不得了,“啊——”潋安忍不住轻轻呻吟。
满怀复杂心情的朔也莫名的一阵心痛。“潋安。”
皱着眉头,继续不理人。
“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他,你先把药喝了,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走,或者,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家。”
回家……潋安止不住的冷笑,“莫名其妙的把我当作女人,又把人当作细作打个半死,你是王爷,何不直接杀了我。”潋安心中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这样说话了,肯定是在这锻炼出来的。
“吗的,都滚出去。”
第十七章:当寂寞笼罩
朔眼神一软,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说了句,“潋安,我还给你。”他叫絮曼把药放在床旁,点了蜡烛就都走了出去。
朦胧的烛光照亮了房间,一摇一晃的,可在潋安眼里还是觉得黯淡,家里的日光灯照的就跟白天一样。他再一次仔细的观察起房间,这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门,雕花的木床,第一次想起来家,豪华的套房,柔软的沙发,却充满冷寂。
潋安用沙哑的嗓子自言自语,用手紧紧抓住被子,“每一次房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对了曼曼和他也走了,是我叫他们滚的。”该走的人是自己才对,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潋安努力的想离开,却一直动弹不了那可怜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脑袋沉沉的,迷迷糊糊里仿佛有人一直坐在他身旁,陪着他,望着他。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也许破旧不堪,也许让你满心欢喜,可猜的到吗?我们像在这个世界上捉迷藏,猜谜语。
絮曼踌躇的在林峰的房门口,最后还是将手中的瓶子放在地上,匆匆离去,她忘了里面的人以他的警觉力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房间的门口站了一个人。
再一次醒来,潋安睁着眼皮发现身旁的人正拿着鞭子,心里一慌惨叫起来。没想到朔却将鞭子拿给林峰,“你们怎么打潋安的,就怎么打本王。”林峰拿着鞭子一抖,神情怪异,他自然是不会对眼前的人出手,不是不敢,而是永远不会。他紧紧的咬着牙齿,艰难的开口,“王爷……”朔嘴角勾过奇怪的弧度,又说,“絮曼,你来。”絮曼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的叫着王爷。
潋安不屑的白着眼,这些主仆在搞什么啊。
“你们都不来,本王自己来。”朔盯着林峰腰间的剑。林峰单膝跪下,“打张公子的是属下的人,他的伤由属下来还。”他脸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疤,映衬着他迅速拔出的刀光。潋安厌恶的踢下被子,愤恨大过了疼痛,“够了,你们有病啊。”
絮曼撞下林峰的剑后,时间像停止般,一直沉寂,潋安微喘着气,无法理解眼前人的所作所为。
“我走。”吗的,我走行了把,劳资还不乐意呆呢,一群神经病,潋安一边捂着疼的地方一边下床,被朔一把拉住。
可他最终还是松手了,“王爷,我不是您的梦中情人李梦然,我是个男人,我叫张潋安,看清楚了吗?”他走了
一直到他走了,没了踪影,说还是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他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分不清感情到底是给谁的,只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压抑再压抑。
而走出大门的潋安前一脚还潇洒的“哼”的一声,镇定的不得了,后一脚就开始茫然,身后是高高的朱红门“晋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熠熠生辉。
巨大的陌生和一丝恐惧笼罩着这个对潋安来说并不熟悉的地方,他扶着额头困扰的漫无目的游行,谈不上迷路,因为根本没路可走,要是在现代还可以打车来着。潋安等到看不见府邸了,立刻放弃了浪费力气的行为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伤口隐隐作痛。暖黄色的阳光似轻抚的手掌,抚慰每一寸土地,潋安把脑袋钻进膝盖,暖暖的。
现在应该是春天把,有点冷,自己刚睡醒应该是八九点把。
自己该怎么办呢,好想回去。
第十八章:在迷途中寻找
祁御医来到朔的房间时,他正坐在梳妆台前,眼神空洞的拿着一支白色的玉簪。祁覃自顾自的放下他爱吃的糕点,有艾草的味道,绮妃最喜欢的味道,“小子,过来吃糕点。”祁覃像在自己家一样拉过朔,一起坐在桌前,若无其事的开口,“那个受伤的小子,走了?”
朔眼神微微一亮,抬起头,淡淡的回应,“嗯。”
“幂儿跟我从小就相识,十三岁那年我对她说,我娶你为妻如何。”幂儿是绮妃的小名,祁覃全然不顾朔疑惑和诧异的眼神,自顾自的笑着叙述一个故事,仿佛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美好故事。“她吓的连最爱的手绢都不要了,拼命跑,谁知道过几天她竟然羞涩的躲在我家柱子后面,脸红的不得了,见我来了,又跑,哈哈哈。”祁覃沉浸在回忆里,他觉得这个故事应该让朔知道,他想让他知道,这个沉浮了多年,一直掩埋着无法见光的秘密。朔也静静听着,露着微笑,想不到母后儿时这么可爱,他隐隐约约知道母亲的秘密,但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祁覃一直对他很好,小时候受伤了也只有他肯来疗伤,细心而慈爱,是从来没有过的长辈的温暖,是避风的港口,是宽大的臂弯。
“后来,她跑到一半支支吾吾的说出一句话,你上次说的还算数吗?那个时候我发誓成年后非她不娶,人算不如天算那,她才十五岁就被逼得入了宫,朔儿,皇帝身边那么多女人,你说他会对她好吗,我拼命想法子进宫,便选了学医这条路。”祁覃的指甲紧紧扣着桌面,猛然大笑,“可是幂儿被那狗皇帝打入冷宫,她死了,我的幂儿没了。”朔知道,眼前的男人满载着深情与怨恨,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祁伯伯。”
祁覃突然夺过玉簪,逼迫一样的质问,“朔儿,你爱的到底是谁。”
……
世界像缺了一角,便接二连三的倒塌,化为陈迹。在春季弥漫着香甜空气里的鲜花,娇艳欲滴,稚嫩的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然后凋零。
潋安的头一直倾斜,终于到了一个角度猛然惊醒过来,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他拍拍酸掉的腿,脑海里灵光一闪蹦出一个词。
——山崖。
月朔莞尔一笑,“我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
——可是,我想找到他。
林峰彻夜查京城的户口,就是没找到张潋安这个人。
说不定他是外地的,他在这里根本没家,自己却让他回家。
“祁伯伯,我有事先走了。”
“臣告退。”祁覃满意的笑着离去,觉得天气甚好,幂儿,这个宫害死了你,是他们所有人害死你的,我怨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但愿朔儿能走出这个偌大的鸟笼。
潋安随便拉了个路人甲就问,你知道哪里有山崖吗?也不顾别人一副“看,这人有病把”的表情。
他们在一个复杂错乱的迷宫里,期盼寻找到正确的路,就算没有找到也没有关系,找到对方就好……
第十九章:那些温柔的爱
潋安一直朝南走,直到一片翠绿出现在眼前,怕自己迷路就找了些石头一路做记号,又好笑的摇摇头,迷路了又怎么样呢,又没地方回。他摸着其中一棵树,褶皱的树皮粗糙的贴着手指,这里就是池林么。
一年前。
“朔,若是皇上不愿我做你的妃子呢?”
“那我就带你远走天涯。”
“倘若,我不爱你呢?”
淡蓝色的轻纱随着舞姿柔和的摆动,梦然在月光下起舞轻吟,虽满嘴笑容,却让人觉得那样易碎,像水中月的倒影,接近破碎的美,虚幻而迷离。朔像眼前的人立刻就要消失一样握住她(这里用女子的她,比较合适)纤细的手。
朔,倘若,我不爱你呢,你会怎么样。
“朔,倘若,我们不能在一起。”梦然的声音静静的,却让人很不平静。
朔微怒又充满自信的对上那双闪动的眼神,“真有那么一天,你会跟我走的。”
梦然,你一定是爱我的。
那一年的春季,充满甜腻花蜜的味道,就连泥土都是清新自然的,那些温暖就像梦一样,隐埋在朔怀里痛苦又愧疚的李梦然眼里。
其实朔早就应该知道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来爱自己的,而是来杀自己的。只是某些东西占据了理智,池林的那些刺客并不只冲着自己一个人,有一半的刀刃是对着梦然的,他以为他是被刺客推下悬崖谋杀掉的。那个时候受到太大冲击的朔用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死了那时悬崖上面的人,他们红着眼睛,眼珠子要瞪出来一样还不够,失去四肢的身体血流不止,与他们身上穿的黑色夜行衣,融合在了一起。
只不过,让朔想不到的是,竟然是他自己跳的下去,李梦然自己跳了下去,为什么。
为什么不再等等……
就算知道那些丑陋肮脏的事实也无所谓。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兑现你那句不能在一起呢。
潋安一根筋的兴奋的想着,找到我来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呢,回到我原来的时代去,悬崖,悬崖,究竟在哪里!
他只是单纯的凭着直觉走着。
他高兴的妄想下一秒就能看到熟悉的家,尽管是冰冷的。
他不知道晋王府附近大大小小的街道,已经有人在那里找翻了。
远处,缠绕着仙界一样的白色雾气的地方正在被潋安逐步接近。
一团团雾气下的景色,深不见底,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十章:心跳
潋安终于找到那深渊时,不惊感叹,真美啊!翠绿苍苍的丛草,踏在上面有柔软的感觉,他微微伏下头,浩瀚庞大的烟雾使人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像黑洞一样,望不到尽头。
我是从这里来的,该怎么回去。
——跳下去吗。
潋安猛地退后一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跳下去,开什么玩笑,那还有命吗!!他苦恼的坐在草坪上,屁股有点刺刺的,抬头是云净的天空,碧空万里,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少了什么呢。潋安百般无聊的拿起石子,扔到下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怕的寂静不断蔓延,还有那一丝说不出来的烦躁。
就在他抓狂的站起身子想吼两声时,耳边传来焦虑又熟悉声音。
“潋安,不要。”
他转过头时,由于地面的倾斜与惯性脚掌像完全失去重力,慢慢的往身后的倒去,那一片空旷死神一样的接近,满目惊恐。
“啊——”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绷着脑子,惊魂未定时他已经被一个男子狠狠的拉过来,一起跌倒在地上。潋安张大了嘴巴用冰冷的手指摸着脸庞,湿润的感觉不断滋生,额头有温暖的气息拂过,像松一口气的喘息,又很急促。
“你他妈的没事吓我干嘛,我差点摔下去了,你怎么吗?”这个混蛋,坏脾气的少爷立刻恢复本性,边站起来边踢旁边的人肉垫,却以为没踢准,又快跌了下去时被朔一把接住压在身下。额头重重的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吓死了我,知道不啊!”潋安咆哮着张开眼睛,俊秀的脸庞映入眼眸,几缕发丝在脖颈里挠痒痒,一阵心跳迅速的带过。他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力推开月朔的胸膛,“滚开。”玉簪随着衣服的褶皱猛地滑落出来,掉在潋安的肚子上。
朔轻轻的把头埋在潋安肩膀,宽大的手掌垫在他的脖子底子,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身下的人怎么也挣脱不了,拼命的用脚乱踹,甚是可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早就应该知道,他和这个人之间早就有一条细细的绳子牵绊着,不管谁拉都会让对方像失去空气一样,艰难的痛着。
从他手忙脚乱的找药时。
从他放浪不羁的喊自己喂时。
从他满身是伤出现在自己眼前,心狠狠的撕扯时……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不该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朔的声音很柔软,怕吵醒别人一样,他决定对潋安说一切的眷恋和曾经真实的想法。
“混蛋,你怎么才来找我。”你不知道我很怕吗?在这个全部陌生的世界里,我谁都不认识,只知道了你,我怕的要死。
“那你爱的,到底是谁。”
潋安脸边稚嫩的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印着五彩斑斓的色彩。
第二十一章:红线(1)
他们回到王府时,絮曼高兴的忙上忙下,一会泡参茶一会检查他离开前的伤口。
“潋安少爷,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去拿药。”潋安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回来这丫鬟这么高兴,高兴的自称奴婢都省了,这可是第一次。
朔摇摇头半开着玩笑,“都不知道谁是这儿的王爷的,这丫头伺候你比伺候我还勤,本王回来这么久,连口差还没喝到呢。”
“王爷,奴婢这不是在替您开心么,潋安少爷一走你就痴痴呆呆的,在房里哪也不去。”絮曼微微努着嘴,有点委屈的说着,她又说完一句话后,就陷入了沉寂。“奴婢不想王爷再像失去李小姐那样痛苦。”
潋安尴尬的如坐针毡,另一个人倒是自然的很,赶走了絮曼,去拿了药膏,嘴角还仿佛一直露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御医说你的伤得看一个月呢,我来帮你上药。”其实祁覃说的只有半个月,朔觉得刚折腾了大上午,怎么说也得再躺一个月。
少爷破天荒的露出一副很淡定的表情,少了痞子的味道,多了娇艳欲滴的感觉。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你爱的,到底是谁。
那个时候朔惊慌的察觉到对方的泣涕,以为是错觉,可潋安的眼角分明溢出潮湿的眼泪。
“潋安,我真的很爱梦然,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背负着多大的寂寞和不忍来拼命维持这段感情,我知道他是细作,一个出色的细作是不应该有感情的,更不该用那么长的时间来完成命令,更何况他是亲王的人。”
“我以为他潜伏在我身边早晚会对我出手,林峰私下找过他不止一次,他以为我不知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爱他。”
潋安觉得喉咙涩涩的,连口水都咽不下来,“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呢。”他摇摇头,自嘲一样,“用我这个有一模一样脸的男人来替代你爱的女人?”
朔撑起身体,眼神刚好与潋安对望。
“不是的,潋安。”
是潋安,不是梦然。
潋安觉得眼前的人,既悲哀又痛苦,可还是忍不住的冷笑,“那是什么。”
“我发了疯的想你。”
“你说什么!”潋安眼睛一白,觉得莫名其妙,像你在一元秒杀成功后,系统告诉你没有存货了。刚才还说爱李梦然,现在又说发了疯的想我,这种男人真差劲。
这个时候在潋安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了几个女人的影子,包括严琪。这种男人真差劲。原来自己也是这种人。
“我知道你不是他,我承认我第一次见到你一直把你当作他。我知道你是张潋安,不是梦然,我拼命告诉自己,我怕我把你当作他的影子,可就是忍不住的想你。”
“潋安,你一走出王府我就慌了,我怕失去的是你,我找遍了整个京城。”
“你一出去,我就好想你。”
第二十二章:红线(2)
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人这么啰嗦啊!
潋安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东西堵住了他未成音节的声音。
——one kiss。
当然不是指第一次接吻,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而且还一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张潋安很久以后才发现,不对呀,我一个花花少爷接吻无数,恋爱无数,那啥无数……怎么就栽在一个臭男人身上!由此,少爷心里总有那么点不悦。
——潋安,我们相爱把。
——哼,你不爱李梦然了吗?
潋安最后跟他回去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毫无立足之地,或许还因为那个男人最后那句,我放不下你。
只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回到了这个慢慢熟悉的地方。
身上的伤已经变成浅浅的粉红色的伤疤,碰到还是会有点疼。
“潋安……”朔一边对着潋安赤裸的身体涂药,一边支支吾吾,“其实梦然他,是男人。”某人明显一怔,立刻警觉性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抱起衣服,一副刚被做了什么事的怨妇,“我靠,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个同性恋!”
“同性恋?”
朔心脏漏半拍的看着他,有种难以压抑的火焰。
“没错,就是你!你个断袖!”没错,古代人是这么叫同性恋的把。“那曼曼怎么一直叫他小姐啊!”
……
沉默。
无语。
这也不能怪王爷,谁看见花容玉貌的人,会以为是男子呢。但是潋安不知道啊,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照铜镜的时候,哎呀妈呀,差点被自己的样子吓死,也不能说完全一样,就是有些不对劲。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像个娘娘腔,像个小白脸儿。
“喂,你该不会,连男女都分不清把?”小心翼翼的。
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哈哈哈!一个堂堂王爷分不清男女。”某人笑的肚子痛,某人尴尬的不知所措。
最后朔叫絮曼端来水,给他洗脸,“天色不早了,潋安你,早点歇息把。我会派人在门外守着的。”
“哦。”
潋安摸摸有点干涩的眼睛,还真有点困了,今天起太早了。朔安顿好一切,淡淡的笑着,在他要吹灭蜡烛离开时,被床上的人一呵斥,便乖乖停住了。
“喂,住口,太黑了我睡不着。”
“好,那就点着把。”
想了想。
“不行,蜡烛也很黑,照样睡不着。”
“那怎么办?”蜡烛不就这光度么,王爷当然不知道他一直念想的日光灯的亮度。“要不,本王陪你睡。”从温柔变到狭隘,是需要一定条件的。
第二十三章:谁道故人心易变
黑线。
一道黑线。
两道黑线。
……
潋安黑着脸翻过身体,扯过被子,动作相当利索,“我睡了,快出去。”
朔一阵嗔笑,摇摇头,轻轻的拉过门,对守夜的丫鬟说了句,如果里面烛火灭了,记得去点亮,就去了书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浓浓的墨汁渗透了宣纸,飘若浮云的字迹呈现在眼前。书桌上放满了梦然用过笔墨纸砚,和那句“却道故人心易变”。
——告诉本王,谁的故人心易变那。
——自然是我的。
——朔。
是谁的声音,不是梦然的。
“月朔。”
“东方月朔。”
潋安在房里一直辗转反侧,吹了蜡烛睡不着,点着也睡不着,就出去问了那个陌生的丫头,你们王爷睡哪。
他凑到月朔耳边用力呼喊,差点动起手。
“潋安。”朔下意识的觉得梦里的声音是潋安,不知不觉叫了出来,他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着身边的模糊的影子,“潋安,是你啊,出什么事了吗?”
我在那翻来翻去,你倒好,睡得这么香,“我睡不着,诶,你怎么有床不睡啊。”
“哦,没事。”朔习惯性的摸上潋安的发丝,“很晚了,我去泡杯安神茶,你先在这睡把。”
潋安经过刚才的事,猛然想起来这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自己还要伪娘多久啊。“泡什么泡啊,都说睡不着了,我要剪头发!”
“为什么你一定要剪头发啊,潋安。”
后来潋安发现实在是下不了手,自己又不会剪,这里又没理发师,等会人不人鬼不鬼不更难看!最后他无奈的扔掉剪刀,屁颠屁颠的跑床上去,过了一会又蹦起来,嫌床没席梦思软,有弹性。
而朔就一直站着,看眼前的人忙活,直到那小忙鬼开口,“喂,再去拿床被子。”
朔心想,现已是春季,有那么冷么。可还是去叫丫鬟拿了被子,自己放到床上。
潋安想都没想过,就叫一个王爷干粗活。他一屁股坐在柔软上等的蚕丝被当床垫,另一个盖在自己身上。
第二十四章:调戏良家王爷
“啊,这样软多了。”潋安满意的躺下,还跳了两下发出感叹,打算闭上眼睛时,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人开口了,“那个,潋安,你好好睡,我先走了。”
小少爷想了想,觉得有点愧疚,这儿房间还真多,让了我一个又一个。
朔没有把灯吹灭,只是整理了一下书桌,微微一笑,便想走出房门,却听见身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等一下……那个,我睡不着,你陪我睡把!”门槛的人明显一怔,潋安也立刻捂住了嘴巴,不禁往里一退。话已经说出口了,再说两个男人睡觉有什么尴尬了,豁出去了。他故意装作不耐烦,“你到底陪不陪我睡啊!”那感觉颇像调戏良家妇女。
那天晚上潋安做了很多梦,梦见自己一言不苟的父亲,梦见好久以前母亲离开自己的场景,梦见了很多曾说爱却不爱的女人,她们妩媚的身体却充满了肮脏的铜臭味,就跟自己的母亲一样。再后来好像梦到了严琪,她满是惊恐的望着我,手里紧握着车钥匙,嘴里念着,“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明明就是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
这个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恐惧,并且紧紧皱着眉头,就在要惊醒时,好像有人安静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还有那像咒语一样的轻声细语,“没事的,没事的,好好睡把。”
潋安不知道,身边的人虽然一直很安静躺着,却是一夜无眠。
另一面的絮曼也是辗转反侧,出去散步时,竟遇到了林峰。看来今天除了小少爷,很多人睡不着啊,只是原因各异。
“林峰,我今天好像说错了话。”絮曼靠在亭子的石桌上,又觉得很冰,马上抬起了头。林峰依旧是一副淡然,让不看不出表情,觉不出是喜是忧。可惜,这些都是装的,只一句话,他就泄露了眼神的涣散。
“我今天提到了李小姐。”
“林峰,你说,王爷他,李小姐和潋安公子,到底谁重要呢?”
“王爷爱李小姐还是爱潋安公子。”絮曼摇摇头,心想,只要是王爷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林峰从头到尾都未开过口,离开之际却回过头。
“天冷,还是早点回房把。”
絮曼再次抬首,他已了无踪影,一股暖意渐渐涌上心头。
絮曼儿时是在宫里的司珍房做差,因摔坏了贵妃了金钗被罚跪,那时的艳妃极其受宠如日中天,对一个孩子罚跪还不解气还要拿鞭子硬生生的往那脆弱的肌肤上抽。
那时候的六王爷也算是压下了自己的宠爱与权利。
王爷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两个男子又如何,只有王爷喜欢就好。絮曼非常坚定自己的立场,当年若不是他带她离开司珍房去了王爷府,说不定早就死在艳妃那个心狠手辣的妃嫔手里了。那个小小心里,早就埋下了对那个王爷的敬佩,和他身后奇奇怪怪的男子,总是表情严峻。
那一天,所有人都怀着或是沉重或是喜悦的心思,拉开了一个个序幕。
最后的梦里,仿佛都是同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他与他的温馨
第二日。
潋安半睡半醒朦胧的向身边翻去,在寻找舒服位置的同时还不经意间发出叹息。
“嗯。”
天明刚入睡的朔,猛然被胸前的温热和重量惊醒,不忍心吵醒潋安的他,沉默的观察起了对方。他是潋安那,与他完全不同。朔忍不住抚摸那俏皮的唇角,谁料,潋安刚好睡醒。他要是有意识了,马上就会醒,所以在他朦胧之时,就是他快醒的时候。
潋安眨眨眼睛,又看看了身下,姿势甚是暧昧,他脑子“翁”的一声,OK,爆了!
“他妈的,你在老子床上干嘛,还有你刚才想干嘛。”潋安边踹边吼,完全被刚起的情形忘记了昨夜睡前的事情,“想占你爷爷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朔温柔的笑笑,毫无怒意,“你醒啦,我叫人准备早膳。”说着便穿好衣服朝门外走去叫丫鬟打水。
这时我们的少爷已经处于完全清醒状态,他尴尬的起来穿衣服,心里呐喊,你个没骨气的呀……
潋安穿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就跟戏服一样,于是,另一个问题来了,衣服怎么穿的?好把,最后还是王爷笑着替潋安绑好腰带,理好衣襟,他再一次将精致剔透的玉簪子插入发髻,栩栩如生的雕工与眼前的少爷形影相照,犹如天生一对。潋安望着铜镜里那只欲飞的凤凰,不惊惊叹,自己在古代还能做个美男子,以前怎么没发现,由此扼杀了剪头发的念头,自己也像习惯让别人梳头发一样,安静的接受轻柔的梳发的动作。
“潋安,你能一直带着它吗?”
絮曼端着燕窝粥进来时,忽然觉得,这幅场景有说不出来的温馨。轻柔的就像梦。
潋安吞粥的吃相,让人不惊捏一把汗,生怕他噎到,“潋,潋安你慢着点,没人跟你抢。”
“哦。”继续吞着,含糊的回答。朔看着三俩下就被解决的空碗,就问,“潋安,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潋安抹抹嘴,不屑的看着朔,我想吃的,你们这儿也得有啊。
“曼曼,我还是有点饿,你煮上次那个面好不好!”絮曼有点惊讶的看着他,又立刻含笑答应。
“记得加个荷包蛋!”潋安冲着门口叫喊,“额,不对啊,古代人会做荷包蛋吗?”
啊,想吃水煮鱼,想吃火锅,想吃麻辣小龙虾,以前怎么不知道那些东西这么好吃啊。他摸口水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有个人一直看着他,他嘟着嘴唇别过头,“看什么看啊,没看过帅哥啊,真是。”
其实朔一直不能明白他说的某些话,但是现在却慢慢熟悉了,也喜欢潋安说话。
有时在一起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就这样一直平和的下去,挺好的。
朔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潋安,你想吃什么,没关系,我叫人做给你吃。”
第二十六章:近黄昏
“你们这儿有水煮鱼么,有小龙虾么,叫人叫人,你就知道叫人。”朔一怔,低下了头,潋安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就知道叫人,自己还不一样,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靠,他生气了怎么办,我还得靠他混饭呢。
在懊恼的同时,潋安不知道他还产生了一种他不知道的情感,或许是不忍、或许是随意、或许是爱。
但这些都是他后来才发现的。
让潋安想不到的是,用午膳时桌上多了盘水虾和鱼,只是味道不怎么样,尤其是鱼的腥味扑鼻而来。潋安本想不说话的,可还是忍不住发了下牢骚,话是对着絮曼说的,但未必是想让她听。
“曼曼,你们王爷府的厨师就这手艺?”
朔拿起筷子也夹了块鱼,皱皱眉头,絮曼红着脸俯下头小声的说,“潋安少爷,你刚刚吃的鱼,是,是王爷做的。”
瞬间,潋安心里一沉,像有人狠狠拉扯着自己的心,他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很不是滋味。
“潋安,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潋安一天出去,才想起来自己来这这么久还没出去过呢,也好出去逛逛,这里真是闷死了。
“什么时?”
日暮之时,天将黑未黑万物朦胧,潋安兴奋的走在跟前,“哎呀,原来是黄昏啊,那你就说傍晚嘛,说什么戌时。”他抬起头,暖黄色的光和浓艳的云翳似在隐隐褪去,又似舍不得,不断徘徊。
朔不语,随他去。林峰则跟在暗处,不易察觉。
“喂,月朔。”
潋安跑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回过头朝不远处的打招呼,这个时候的他像忘记了所有的事一样,忘记了曾经在这里的伤痛,忘记了曾经的莫名其妙,忘记了现代的人,他置身于那个古老的街道看着各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东西,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是不是,本该如此。
夜晚将至,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点起了灯笼,那些光像红晕一样照在了他和朔的脸庞,潋安吃惊的看着这幅万家灯火的场景,嘴角夸张的上扬,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来是多么厌恶蜡烛,他觉得此时的光,就像星空那样美妙。
“啊,好漂亮啊。”
“潋安,你的家乡没有这些东西吗?”
“得,我家乡的东西比你们这高级多了,你们这不可能有的。”
“那,你的家人呢,潋安。”
他故意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回过头,“你能不说话吗!让我好好玩,行吗!”
潋安一直没注意到从朔来到他身边的小摊时,他就一直拉着朔的手,东扯西扯,没有放开。
第二十七章:怡红楼
“月朔,那是啥。”
“月朔,烤地瓜。”
“月朔,冰糖葫芦……好像比我们那的甜。”
潋安乐此不疲的将各种小玩意看了个遍,最后走到一个漂亮的房子前停下了脚步,开始沉思。浓重的脂粉味缠绕着那扇敞开的大门,门前不断有女子骚动着腰身,尖着嗓音魅惑路边的男子。潋安瞪着眼睛终于研究出了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怡红楼!”朔瞥过身后的事物,拉起身边的人就带他远离是非之地,讨好的说着,“潋安,我们去别处看看。”
“哇,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妓院把。”古代的酒吧,怎么能不玩!发现宝!
他的脚就跟钉住了一样,挪也挪不开。
“朔,我要进去玩。”
——朔。
一丝熟悉的感觉像海浪一样,不断涌上来。朔呆呆望着不断想往里走的潋安,控制不住喜悦的颤抖的嗓音,“你刚才,叫我什么?”
那个称呼,是从喂,到连名带姓的东方月朔,再到月朔……
“不知道拉。”潋安不耐烦的挣脱,想投入一直对他抛媚眼的风尘女子的怀抱,却被朔一把拉走。
“潋安,那个地方不好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少爷好像并不打算听他的好言相劝,跟杀猪似的叫着,“啊,你让我去妓院玩一下拉。”
来来往往的路人无一不先是一愣,再是哄堂大笑,几个害羞的女子跟见到江洋大盗一样连忙退到远处,议论着,“这个人真不知羞耻。”“真是荒谬。”“厚脸皮。”
潋安挠挠耳朵,“他妈的,说谁厚脸皮那。”说着还踹了一直拉着他的朔,去找“厚脸皮”的声源,匆匆忙忙的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光滑的衣料舒服的贴过他的脸颊,朔的脸色明显一变,不是因为他撞到了人,而是——
“你就是,张潋安?”
潋安好奇的抬起头,退了两步,在这里,还是除朔和絮曼之外第一次有人叫出“张潋安”这个名字。眼前的男子轻挑的看着潋安,大有玩世不恭的味道,嘿,这点倒是跟自己有点像。
没等潋安开口,那个男子已经走到月朔身旁,“哎呀,六弟,这么巧。”又好笑的伏到他耳边,轻轻说道,“他要去妓院寻欢,你怎么不让他去啊。”
朔轻皱眉头,没有说话,也没看他一眼。
“哈哈哈。”琏风摆弄着手中的扇子笑着。
“潋安,该回去了。”
第二十八章:难道是告白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
潋安走前还回头看了下那人,他怎么叫他六弟啊,他们认识?
琏风最后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忠告。
——既然找到了,就好好待他把。话的最后,又灌满邪恶,让人猜不透那句话的用意。
夜幕成全降临时,银色的月光笼罩了世界,照亮了那条归去的路。
“月朔,刚那人是你哥啊?想不到你还有哥哥。”他倒是很不介意刚才琏风对他的讽刺与嘲笑。“对哦,我忘了你是王爷,皇帝当然会生很多什么王爷,什么公主。”后宫佳丽三千人那,真爽。潋安见朔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又开始自言自语,“不过,刚那个男的长的比你俊俏多了,哼哼。”肯定不是一个娘生的。
走在前面带路的朔,不由的加快了速度,后面有林峰保护,他自然是不怕潋安丢了。
潋安纳闷的追上去,搭上他的肩膀,就像在现代搭狐朋狗友一样,“喂,这样你就生气拉,小气鬼。”
“潋。”朔猛地转过身,对上那双眼睛。“啊。”干嘛这么看着我,还有那什么称呼。
潋安不自在的扭扭身体,朔像是付出极大的勇气一般,吐出一句话,“潋安,你喜欢……吗?”
“啊!什么”潋安眨眨眼睛,觉得这个桥段很熟悉,肥皂剧?电视剧?小说?难道说……
“你喜欢男人吗?”
“啊——”
……
“他妈的,老子都被你占过便宜了,现在才来说这种话!”
潋安呵斥着,大步往前走。那一天的月光一定特别亮,否者怎么会照出潋安发着红晕的脸颊。这样,到底算什么样的关系呢。情侣、恋爱这样的字眼,和池林的吻,都像中毒一样,不断倾入他的脑海,不断上映,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朔,迟迟才跟上去。
林峰独自躺在屋檐上,凹凸不平的瓦片刺着皮肤,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流畅的轮廓,漆黑天空中的繁星不断变幻着位置。有人似乎在喃喃自语,那片声音像空气一样消失在这漫无边际的夜里。
“王爷。”
怡红楼,雅房内,琏风仔细的投茶后,看着身旁的女子,缓缓开口,“你确定要那么做吗?”又继续专注手中的事,他优雅的用热水淋湿壶身,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烟花女子
“凡是都不可操之过急,你知道泡一壶好茶需要下多大的功夫与气力吗?”琏风将开水从高处注入壶中,茶叶立刻在里面翻滚,散发出茶香。
女子用细致的手指来回摸着茶杯的边缘,极其抚媚,“可以喝了吗?”
“这才第四步。”琏风将泡好之茶汤即可倒入茶盅,如此重复了三次,得意的露出笑容,“一共是九步。”
“倒七分为满。”琏风倒了两个杯子,扶住想要端杯的手,轻轻说道:“敬茶之后是闻香,最后才是品茶。”
“想不到四王爷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女子不耐烦拿起杯子饮用。
她像要发泄般重重的放下杯子,明亮的眼神溢满了仇恨与厌恶,性感的朱唇轻咬,“我一定会那么做的。”琏风满不在乎的依然闻着茗茶的香味,轻车熟路的细抿。
“你会帮我吗?”
“伈儿,你会需要我的帮忙吗?”琏风反问。
那个叫伈儿的女子,勾起嘴角,凑到他跟前,将湿热的气息吐到他的肌肤,“我一定会毁了他的。”
伈儿拂过衣袖转身离去打开门,那张脸,像极了某一个人。
楼下是充斥着欲望与肮脏的烟花之地,这里夜夜升平歌起,陷入风尘的女子起舞轻吟,有人立刻发现的站在楼上的她。
“诶,是伈儿姑娘。”
“伈儿姑娘,下来啊。”
伈儿抵住喉咙,压制着恶心的感觉,这些财大气粗的粗俗男子,用丑陋的面貌与金钱糟蹋着女子。她用红色的帕子遮了下脸,一张百媚众生的脸立即呈现出来,清脆的声线压过了残酷,“来了。”伈儿如沐春风的笑容并不过张,引得许多肮脏的手都朝她伸来。
琏风走过她身旁,留下一句话便离去。
“有意思。”
往后的日子,预计不会闷了。
自那天晚上的对话之后,潋安一直纠结于一个问题,这到底算什么啊!难道我也喜欢男人!不可能啊,在现代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怎么一到古代我就成同性恋了呢。喜欢男人,没有拒绝他,我喜欢东方月朔?
终于他崩溃在自己的推断之中。
“啊!怎么会这样。”潋安突然站起来大叫,门外的絮曼立刻应门而进,焦急的问道,“潋安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额,曼曼啊,我好像有很严重的事儿。呵呵。”
潋安僵硬的移动着脖子,表情抽搐。
第三十章:心动(1)
絮曼奇怪的看着他,突然叫起来,恍然大悟般,“潋安少爷,你是不是受凉了,脸这么红!”说着便想朝门口走去,“奴婢马上去叫王爷回来。”
潋安一愣,“啊,脸红?”摸摸脸,是有点烫,更加不好意思了,脑子都什么啊操,“不是的,曼曼,你回来,我没生病。”
“哦。”絮曼有点不放心,“您真的没有事?”“没事!”
絮曼松了一口气。
“诶,月朔去哪了,你刚说叫他回来。”潋安一边问一边把她拉到椅子上,打算畅谈。
“早朝时皇上派人召见王爷,王爷去宫里了。”
“哦,去宫里干嘛。”
“额,这个……”絮曼支支吾吾的,想着要不要说皇上召见王爷,是因为他们昨天在妓院门口的事闹大了。“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这么大个事,万一龙颜大怒怎么办,真担心王爷。絮曼低下头,不想让潋安看见她的无措,幸好他不会想太多事情,也就信了。
“哦,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是王爷去宫里也是正常的。”说罢,又神秘的靠近絮曼,看的人家的头底的老低。“诶,曼曼我第一次发现你挺漂亮的啊,小脸清秀的。”潋安无赖的笑道。
“潋安少爷,您要是再胡说,奴婢就要出去了。”
“不是说过不是什么奴婢、您么,听的我好别扭。”
絮曼垂下头,依旧改不了,应了声是。
“曼曼,你能告诉我,你们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絮曼眼前一亮,一说起王爷就自信的抬起头,“王爷他可是我最敬佩的人。”潋安单手撑起脸,嘴贱,问这个干嘛!
“那个,你不觉得,他有点不正常吗?”不正常?难道我也不正常?
絮曼一听,开始滔滔不绝,“潋安少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还记得你们同寝那天吗?”
“同……同寝!”潋安语无伦次的说着,心想他人怎么样,跟我睡一张床有什么关系。
“你们同寝的次日,王爷说你睡不了硬床,就叫我把这里和书房的床都多加了一块垫子,王爷还特意交代要软一点的。”
“我可告诉你啊,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啊!”潋安特意声明。又嘀咕了一下,我说怎么感觉床变舒服了呢。
“还有啊,王爷从来不进厨房的,那天竟然让大厨教他做鱼和虾,弄的那个大厨啊,手忙脚乱。”
潋安听到这里,擦擦冷汗。
“王爷他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当年要不是王爷出手相救,我说不定早就被贵妃娘娘打死了呢。”
唉,宫里的是是非非啊。
絮曼垂下眼皮,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王爷在很小的时候,琦妃娘娘就被打入冷宫,王爷他,其实很孤独。
第三十一章:心动(2)
“琦妃娘娘是谁啊。”潋安满嘴塞着糕点含糊的问道。
“就是王爷的生母。”
“哦。”原来是他妈妈啊,那不是跟我一样吗,潋安咽下嘴里的东西。冷宫啊,古代的大戏,可算了见识到了。
“总之啊,王爷是个很好的人。”
潋安甚至能感觉到身旁的女子,眼神泛着光,但只是纯粹的敬佩与感恩之情。他怎么也想不到,絮曼下一句会问这样的问题。
“潋安少爷,你觉得王爷怎么样。”絮曼像想起什么一样,谨慎的问着。“你,喜欢王爷吗?”
“扑……咳咳咳。”茶水由于猛地流入喉咙而被呛,潋安拿着杯子拍胸口,絮曼连忙站起来帮忙,被他摆摆手。“咳咳,我没事……”
半晌,潋安若有所思的蹦出一句话,“其实我也不知道。”
心像被奇怪的线拉扯着,在潋安眼里,喜欢不过是用金钱消遣的东西,至于它究竟是个名词还是动词并不知晓。潋安不断问着自己,亲情之间有这个东西吗,那为什么母亲要在父亲颓败的时候弃他而去。友情之间有这东西吗,他清楚的记得,他认为可以交心的人对别人说,切,张潋安算个什么东西,不就家里有点钱,要不是有他好办事,谁伺候那种少爷。潋安一直站在那个人的身后,一阵恶心在胃里翻腾,这些丑陋的嘴脸烙下了难以消退的疤痕。爱情,潋安认为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他介于玩玩与潇洒直接,用冷漠隔绝了某些细微的情感。
现在,那些东西像一颗种子,突破松软的土壤,逐渐成长。
潋安故意转移话题问絮曼,“那曼曼有喜欢的人吗?”她却像被发现了极大的秘密一般,想要极力影藏,惊慌的回避着。
“啊,看你的样子,肯定是有拉,是谁啊。”潋安调侃着,满脸八卦笑容。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朔笑着走进房内,他的猛然出现,惹得潋安没有缘由的一阵心跳。
“王爷回来了,奴婢去端茶。”絮曼连忙乘着这个机会告退。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潋安说。
潋安和朔还没说上一句话,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子的声音。
“死丫头,走路不长眼睛啊。”
随后立刻传来熟悉且慌张的声音。
“奴婢知罪。”絮曼说。
第三十二章:将军的女儿
他们立刻应声出去,门外一个身着玉色绡丝缎红牡丹深衣的女子正指着纤纤玉手指责着絮曼,乌髻上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
“混账奴才,你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吗,你也敢撞。”女子说着便想扬起手打人,被潋安上前拉住。
“喂,哪来的疯女人啊!”潋安说。
“好大的胆子,敢拦本小姐。”女子挣脱着被嵌住的手腕。
“住手,翁阮佩!”
翁阮佩看到朔走来立刻装出掐魅的样子,停住了手,露出娇艳的笑容,“王爷,你说说,可是这丫头撞的我呀。”说着,还用细嫩的手指指向絮曼,絮曼忙说,“王爷,奴婢不是有意。”
忽然间,形式就这样对着,直到潋安嘀咕了句,这女的可真泼辣。翁阮佩立刻朝他的方向瞪着,又介于朔在旁边不好发作。
“好了,絮儿你退下把。”朔开口。
絮曼走前还胆怯瞟向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翁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撞您的,您别动怒了。”翁阮佩摆摆手,故作大方,“罢了罢了。”说完便朝朔走去,旁若无人,“王爷,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插在中间的潋安,一头雾水,想着该怎么办呢,现在。
“你若要闹,也别在本王晋王府闹。”朔转头离去,阮佩也立刻跟了上去,娇容的说道,“是是是,阮佩知错了。”
堂屋内。
阮佩喜悦的抿着茶,突然羞涩的开口,“王爷,陛下他有跟你说什么吗?”她心里非常清楚,皇上今天一定会与他说娶亲之事,而人选就是翁大将军的女子,翁阮佩的父亲翁蒙镇守边疆,掌管兵符,圣上没有理由拒绝,何况四王爷早已成年,已经二十三岁了。谁料,朔却慢悠悠的开口,“没有。”神情淡然。
“陛下没有与你商谈娶亲之事。”
朔皱起眉头,早上他的父王不仅说了这事,还暗示了翁蒙的女儿,莫非真要他娶这个刁钻泼辣的女子不成。朔在皇上的寝宫里呆了一个早上,其实也只听了两句话,一句是,“朕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翁将军的女儿倒是不错,知书贤惠。朔儿,你也不小了!”
阮佩见他没有说话,挑起右眉,又说,“不如,我去求圣上赐婚。”
朔紧捏着椅子,强忍着砸杯子的冲动,冷笑着,你们这是在逼我!
“时候不早了,翁小姐请回把,翁将军该担心了。”
“哼。”阮佩骄傲的仰起头,自信满满的说,“再进入这晋王府,我就是这儿的王妃!”
她走到门槛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下门口的少年,嘲讽般开口,“那王爷,阮佩这就告辞了。”没有人看见她眼里迅速的掠过一丝不屑。
“你可要想清楚啊。”她轻言,不知是对谁说的。
第三十三章:被诱拐的少爷(1)
因好奇而跟随来的潋安在门口听到什么赐婚,娶亲,难以言喻的抑闷流荡在胸口,朔瞧见门口的半个身子立即迎了上去。
“潋安,你怎么不进来啊。”
潋安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你要成亲拉。”那些声音轻柔的就像梦。
我本该是想告诉你我的感觉的。潋安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恭喜你啊。”
果然,这样是不正常的,王爷王妃才正常,这样才正常。
“潋安,你误会了。”朔苦恼的看着他,想要解释,不想人早就蹦远了。
朔追上时,潋安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嘶吼着,“滚开,别理我。”
于是,他再一次冲出了王府,春夏接替的风,既不寒冷也不温暖,柔和的滑过面颊。和那句话一样。
——潋安,早点回来。
潋安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就出门了,心里想着,等肚子饿了再回来。什么时候起,这里就像归宿一样,包容着一切,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爱恨情仇,而是习惯,一旦习惯了某种情感,就像莱茵上瘾般,再也理不清。
“喂,你不是想去妓院吗?”
潋安身后传来故意装作很粗的声音,他开始并不觉得那是对自己说的话,直到一只嫩白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不是想去妓院吗,我带你去。”
潋安回过头,挑衅的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觉得有些面熟,怎么会面熟呢。想着想着,他的脑子像突然亮了一样,“啊,你不是刚才那个疯婆娘吗!”
眼前一个小生打扮的人不耐烦的看着他,翁阮佩女扮男装的样子倒是让潋安觉得挺惊讶。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种地方。”潋安又想起来,这个人可是情敌啊!呸呸呸什么情敌!
“怎么,不敢去,我一弱女子都不怕,你一大男人怕什么。”阮佩边说还边作势要走。
“切,弱女子。”这女人可真行。“走就走,翁公子你买单啊。”
阮佩对买单这词是听的一头雾水,不过没多在意,只管带路。
怡红楼内,依旧是裙魅飘飘,阮佩将他带到一间雅房,潋安眨眨眼睛,“里面怎么没人,不叫姑娘么。”
“你急什么,你先坐着喝杯酒,我这就去找花魁伺候你。”她说着便给潋安倒酒,右眼微佻着。
“哦。”
待到潋安浑然不觉的喝下时,她立刻急迫的走去房间,露出满意又安心的笑容。门外女子的红色裙摆像细柳一样飘扬,她冷漠的开口,“他喝下了吗?”
阮佩见到伈儿时,竟然有些惧怕的感觉,身体也颤抖着,但看的出来在极力压制着。
“喝下了。”
伈儿冰冷的笑着,让人摸不透,“那你可以走了。”
第三十四章:被诱拐的少爷(2)
阮佩犹豫着,想要再说什么又有点不敢,“那个……”
“你放心,事后我会给你的,现在没你的事了。”伈儿打断着。
阮佩离开后,伈儿重重的推开门,那道门也像有怨念一样发出了大大的声响,惊着了潋安。
眼前忽明忽暗,脑子像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唤一样,嗡嗡嗡的,潋安无力的抬起手掌,发现额头莫名其妙的都是冷汗,迷迷糊糊的看着门口,“你就是花魁啊,找你来的人呢。”
那人邪笑着慢慢的走向他眼前,镜花水月般,易碎、似梦。
当伈儿看到潋安的脸时,瞪起了眼睛,“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朔正在怡红楼不远处犹豫着要不要去把人带出来。其实他在潋安走后不久就一直跟着,直到他消失在妓院。一种像嫉妒一样的情感侵蚀着身上每一个细胞。朔皱着眉头,正打算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刚才在潋安身旁的人,是他带他来的?
阮佩急匆匆的奔出怡红楼,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可还是被朔逮了个正着。
“啊,四王爷。”阮佩惊慌的失声。
“翁阮佩!”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样。”
“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会带潋安来这种地方。”朔敏锐的眯起眼睛,冷静的看着手足无措的眼前的女子,“堂堂大将军的女儿,女扮男装来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
“我……”
阮佩急的直跺脚,拼命的想找理由,“我……我是。”
“够了,你到底带他来干什么!”
“他……”
不安的线,就这样持续的拉扯着,终于爆发成了嫉恶。朔恶意的眼神,甚至闪过了杀气,但很快就消停了。
伈儿将指甲嵌进手心,“不对,就是他们害死哥哥的。”
潋安恍惚的伸出手,抓住了一个手腕,“什么啊,不是幻影啊。”
“没错。”伈儿着了魔般念叨着,“就是你害死哥哥的。”
屋外的阳光把世界刷上一层温暖色彩,沸沸扬扬的灰尘在光柱里不断飞舞。
房内熏炉里青烟的袅袅升起,潋安逐渐迷离的眼睛闪动着清澈的光芒,他用中指按着太阳穴,“头好痛啊。”他想瞪大眼睛好看清楚,向他走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有种熟悉感。
第三十五章:媚药(1)
阮佩恐惧的抓着衣摆,“王爷,你不可以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人坏事,她像绝望了一样蹲下下来,喃喃自语:“我怎么可以告诉他呢,玩了,不可以让他去的。”她拼命的站起来往里跑,甚至不小心踩到石子跌了一跤。
他们互相寻找着,不管是谁先找到谁,都将是不同的结果,朔朝着二楼最里面的厢房奔去,阮佩走着另外一个楼梯打算在赶在朔之前到达他想要到的地方。而朔正捂着脑袋,才觉出来自己身体的变化。
朔摸摸的自己脸,并非正常的热度传到手心,他喘着气,“头好晕啊。”
他拿起冰凉的玉壶,贴在脸上,一丝快感传递开来。
“你知道你喝了什么吗?”伈儿轻轻的拿开他手中的玉壶,对着潋安的眼睛媚笑着,动动嘴唇,吐出两个字,“媚药。”
潋安晕晕乎乎的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欲生欲死把。”潋安迷惘的眼神不知望向何处,伈儿瞥过他,继续说,“放心,现在还不会发作,半柱香后,你就会在这里慢慢发狂致死。”
伈儿走出房门拿出钥匙将门锁得严严实实。
不远处的喘息慢慢迫近,打乱着空气的节奏。
朔来到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但他并不确定潋安就在这里面,直到下一秒阮佩也出现在那里。
“他就是里面。”朔肯定的说。
“咚。”
东西翻倒的声音传了出来,朔立即回过神,破门而入,潋安倒在地上的样子印在眼眸。朔本以为他是在寻欢作乐,想不到是这种场景。
“潋安。”他叫唤。
阮佩也慌忙的进入,心里剧烈的跳动。朔上前横抱住以为晕倒的潋安,谁知怀里的人立刻反抱过来,“东方月朔,是你吗?”
“是我。”
“我好难受。”潋安半眯的眼睛,左手情不自禁的扶上胸口拉扯着衣襟。朔觉得不对劲,立刻将矛头指向阮佩,冷冷的问道,“他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酒里面是什么。”阮佩无意的说出事实,又马上捂住了嘴巴。
“你说什么,你给他喝了什么。”朔的眉头深深的陷了进去。
“可能,是,毒药。”
“毒药!”
朔厌恶且仇恨的望了她一眼就走了,只留下手心一直发冷汗的阮佩,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望着朔的背影,“王爷,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三十六章:媚药(2)
潋安骚动着扯着衣服,半个胸膛都露在了外面,朔替他拉回时,站在二楼走廊中央的伈儿愤怒的看着他们,突然间她的眼睛像盛满了泪珠,想落却落不下来。
潋安胸前有一个红色的牡丹纹身,不大也不小,全都印在了那双娇艳欲滴的眼里。
刚走出怡红楼的朔就被一把扇子拦着,扇尾的玉坠晶莹剔透。
“他没有中毒,只是被人下了媚药。”
朔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琏风。
“行了,你也别问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还是先解决他把。”琏风嬉笑着指指脸绯红的潋安。
随后朔刚走两步,琏风又走了过来,他凑到他耳朵神秘的说着什么,惹得他一阵怪异又难堪的神情。回头之际,一个熟悉的女子模样一闪而过,朔心里一阵悸动,那个身影居然与梦然相似的不得了。
潋安轻缓的开口,“月朔,我难受,我头好痛。”他的手不断乱动,摆回了朔的思绪。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回去了。”朔安慰道。
伈儿不知什么时候从暗处走出,“啪。”一个清脆把巴掌落在一张脸上,众人纷纷望向了这边。
琏风莫名其妙的摸着刺痛的脸,无辜的自言,“本王爷最近是招谁惹谁了,老被人打脸。”
“这张可是要君临天下的脸,可容不得你们这么折腾。”琏风垂下眼睛,低着嗓音说道。
朔将潋安放置到床上后立刻撤退了所有人,并吩咐谁都不准接近王爷的房间,絮曼放下一盆水,即刻离去。
瞬间功夫潋安就已经半开着衣裳,手背贴着额头,“好热啊,水。”朔拧干湿布,擦拭着他的身体,想要降低他的温度,却不怎么见效。
潋安突然坐起半个身子,衣服零落的挂在身上。他扔开毛巾靠他朔的肩头,用从未有过的魅惑,娇容的叫唤,“月朔,我好难受,救我。”
顿时朔的耳边不断传来琏风临别时的话语。
——为兄是怕你没经验才与你说说的,与男子,是由后庭进入的。
潋安仅存的理智像获得极大的勇气一样,不再害怕寡廉鲜耻,不再害怕什么合适不合适,正常不正常,他安静说着,“东方月朔,你知道吗?是你把我变的这么奇怪的,我说过我不属于这里,我所在的年代可能离这里有两千年,不,更久也说不定。你也别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为我被车撞死了,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再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你。
朔一抬头,就对上了另一双嘴巴。
“喂,古代的王爷,本少爷好像喜欢上你了。”潋安不顾朔惊讶的眼神,再一次伸手插入他后脑勺的发际,以此拉近彼此的距离,说话时,热气扑到对方脸上。
“潋安……”
第三十七章:媚药(3)
“你说,把本少爷变成断袖你该怎么办,你怎么赔我。”潋安含住对方的耳垂,用滚烫的手隔着顺滑的布料抚摸里面的肌肤。
“嗯。”朔被压在身下轻吟,不知是该反抗还是该顺从。
他吃了媚药,不顺从的话后果应该很严重吧。
卷下的帘纱,模糊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潋安紧紧的拥住身下的人,粗暴的吻下朔薄薄的嘴唇撕咬着,湿热的舌头不断的在对方口腔里搅动,修长的手指从眉目移到半开的缎服丝衣中。
“潋,不要。”朔本能的颤抖着身子。
潋安仿若未闻,邪魅的在他的脖颈上吸允,双手早已褪去全部的衣裳,两具赤裸的身体暴露在暧昧的气息里。
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的朔竟羞涩的染上了红晕,潋安一时像失去所有理智般迅速的摸向下身。
“你们古话不是说……”
——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他们在柔软的被褥上缠绵,古镜里隐约倒映着疯狂艳丽的身影,落纱随着激烈的运动扬起了一角,想引人偷窥一般。朔怎么也没想到,他将再一次失去他。
深夜,千里之外的花瓣无声的落下,就像情人的眼泪溅出,沾湿了松软的土壤。朔看着身旁的潋安,他安静的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谐和。
朔吃笑的想着,不知道他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反映,一定会吵吵嚷嚷的把。
“嘶。”
朔扭动着身子,扶着酸痛的腰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睡前还百般不舍的抚摸着潋安柔顺的头发。
潋安的身体慢慢的恢复正常,平静的置身于祥和的虚幻,梦幻的迷离,一夜无梦,全身上下是完全放松的。
夜与日的交替之际,混浊的世界一片朦胧,朔张开眼睛,潋安依旧像孩子一样在甜美的梦乡里,有时还挠挠被头发弄痒的鼻子。他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样子有多迷人。朔从寅时望到卯时,崭新的太阳从西边冉冉升起,让人觉得很温暖,忍不住的想要触碰。
光透过古老的窗户,照在地上,一半黑暗,一半明亮。
门外有人轻轻的说话,深怕吵醒别人的睡梦,“王爷,您起来的吗?”
朔立刻起床穿好衣服,替潋安盖好被子,打开门。
“絮儿,潋安还在睡觉记得不要惊扰他。”
“王爷,四王爷来了。”絮曼竭力压着嗓音。
朔小声的在梳妆台前梳洗,诧异的回过头,“他来干什么。”
屋檐上的禽鸟舒服的沐浴在晨曦下,叽叽喳喳的鸣叫。不详的预感像藤蔓,突破了枝干与藤叶,慢慢衍生开来。
第三十八章:蛊毒(1)
琏风单手扶住侧脸随意的坐着,朔一进堂屋就开口,“有事吗?”
“你叫我一声四哥会死吗?”琏风疑惑的说道。
“行了,你来就是想听我叫你哥哥吗?”
“我来,就是想问问。”琏风一脸无赖,顽劣的笑着,“六弟昨天过的可好。”
“咳咳咳……”朔拿着茶杯差点把漱口的茶吞了下来。
琏分举着扇子狂笑,壮美秀丽的山水图呈现在眼前,随即恢复了正经,边吹茶水边说,“不是我想找你,是另外有人要见你。”
“谁?”
府外马蹄萧萧,女子勒住马绳,身手矫健跳下地面,雷厉风行的走进晋王府。
门卫报:“启禀王爷,屋外有女子求见,说是四王爷的人。”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奔向这里,只看了一眼琏风就转头。
“六王爷,我哥哥在哪里。”
伈儿的神情与眉目与李梦然相似,朔像被当头棒喝般保持着一个动作。琏风一副坐享安天看好戏的样子。
“我在问你呢,我哥哥梦然在哪里。”伈儿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不是还没醒。”
“你哥哥……”梦然。朔听到这个名字后震惊就更大了,脑子一片混乱。
“就是昨天那个男子,他被我下了药,没有解药是不会醒的。”
朔疑问的看着与梦然相似的女子,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是有种熟悉感,或许是因为她是他的亲人。
朔反映过来立刻回房,伈儿与琏风也跟了上去。
“翁阮佩下的不是媚药吗?你与她什么关系。”朔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太多事情,有太多的东西他要弄清楚。
“我在酒里还下了西域的蛊毒,喝下之后只会一直昏迷。”伈儿冷静的回答。
果然,潋安还躺在床上,气色正常,让人觉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可就是因为太宁静了,才弥漫出诡异。潋安睡觉向来浅,周围环境有一点声音都会吵醒他,太暗或者太亮也会让他不安,而且睡不的硬床。而此时天色早就大亮,这么多人一起进来竟然也没反映。
朔认为他不可能睡的那么死,连忙上前叫唤,“潋安。”他拍拍潋安的脸,依然没有声响,“潋安,你醒醒。”他急着晃动潋安的身体,想让他张开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朔觉得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多大的恶意,所以并没有太动怒。
“因为我以为是你们害死了我哥哥。”
朔一阵晕眩,记忆翻江倒海,“你哥哥是梦然?”
“那你为什么又要来救潋安。”
朔觉得很快,他就是知道了,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一切他不知道的事。
伈儿走到床前掀开被子,朔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已经掀开被子解开潋安的衣服,冷漠的看了琏风一眼。
第三十九章:蛊毒(2)
伈儿指着潋安胸口的纹身,“我叫李伈然,这个牡丹是我儿时因为好玩硬要纹上去的,这个人,一定是我的哥哥李梦然。”
——我是从很久以后的时代来的,我根本不属于这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述我的遭遇,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不可置信的事情。
——我所在的年代可能离这里有两千年,不,更久也说不定。
——你说,把本少爷变成断袖你该怎么办,你怎么赔我。
——朔,你喜欢我跳舞吗?
——朔,倘若,我们不能在一起。
——救我。
朔脑子里的记忆混杂的揉捏在一起,两个身影不断重叠再分开。
“你是梦然的妹妹!”朔看着伈儿,又坐到床上替潋安理散乱的头发,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不对,他是潋安。”
伈儿皱起了眉头,一脸疑惑,“你疯了吗?我难道连我哥哥都认不出来。”
朔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很确定自己的感觉,“如果他不是梦然,你还会救他吗?”
伈儿没再理他,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到潋安嘴里,仔细的看着他,轻轻的说道:“哥哥,没事的,别怕,伈儿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她告诉朔,那颗药丸只是吊命的,用来延长时间,潋安身上的毒并没有解开。
“要解哥哥的蛊毒,必需去一趟西域,普通的马来回最快也得两个月,若是有四王爷的追风想必会事半功倍。”伈儿娓娓道来,琏风听后一阵轻笑。
“这里找不到解药吗?两个月也太长了。”朔倒不是担心她一去不回,他完全相信这个人是梦然的妹妹,只是时间真的很消磨人。
“我自己下的药我会不知道吗?”伈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刀抵在朔的肩头,她并没有打开刀鞘,可她身后迅速出现的人拿着可是闪动着银光的真剑。
“林峰,退下。”朔示意林峰拿开剑。
伈儿完全不在意身后的剑影,淡漠的说:“好好照顾我哥哥,不然下一个中毒的就是你。”
随后,伈儿就随琏风去了亲王府,伈儿摸着追风健壮的体魄,笑着看这匹马,想与他相识一样。
“你真舍得借这马。”伈儿头也不抬,继续摸着这匹温顺的汗血宝马。
琏风奇怪的看着这个女子,“你真要去西域拿解药。”
话音刚落,他的脖颈就贴住了刀背。
“若不是你说六王爷害死了我哥哥,还爱上了别人,我会这样做吗?”
伈儿凌厉的眼神,像要看透一切般。
“咴咴。”追风像要配合身边的一样叫着。
第四十章:蛊毒(3)
伈儿轻松的越上马,拍拍马儿的头,雪白的毛微扎着手心,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眼神像是随时都能放射出高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光芒。
她别过头,淡淡的开口:“告诉翁阮佩,我喂她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味苦的药丸,吃不死人的。”话毕,她扬起鞭子,马蹄荡起尘土朝着西面奔去。
琏风有点惊讶,神秘的笑了笑。
朔温柔的烟波的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湖水,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般大小的光斑,丛间已经开始有细碎的聊叫。
“潋,初夏了呢。”
朔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伴随着各种鲜活的味道涌进房间。
他们之间摇摆不定的感情像同时连接在了一起,就要在确认彼此时,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那是一道没有边缘没有尽头的隧道,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去。
“潋,等伈儿把解药拿回来,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朔仔细的为潋安擦身体,梳头发,像一对极亲密的情侣。只是潋安永远是一副安静的样子,府里像少了什么生气,连空气都寂寞的发着湿热。
今天是第五日,很快你就要醒来。
朔满心欢喜的期待眼前的人再一次望着他。
三十五日后,风尘仆仆的伈儿赶了回来,但是结果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她向来冷静的面孔此时开始惊慌,胸口仿佛有巨大恐惧在捶打,湮没了每一寸神经。
“不,怎么会这样,不要,哥哥。”伈儿的眼泪像细线一样,“蹦”突然间细线毫无预兆的断了,她开始嚎啕大哭,“啊,你醒来啊,李梦然,醒来啊。”
张潋安并没有醒来,他的脉息很微弱,但是呼吸和心跳都正常,这张宁静的脸像是怎么也睡不够般,就是不舍得张开那双紧闭的眼眸。
记忆就像潮涌。
张潋安莫名其妙的出现,说自己不认识这里的一切,性格与该找的人完全颠覆,总是说着奇怪的话,像是根本不属于这里的语言。不同与这里的气质,反复强调着这里不属于这里,不喜欢自己的长头发,这一切像本该不属于自己,本不该如此。他的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离这里那么遥远。明明肉体离得那么近,却还是觉得那么远。像本不属于地面的繁星,却化作流星,违规了常理,离开了那一片广阔的天空,深远又迷离,闪耀着让人无法靠近的光。
朔惨白着脸,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他并不知道全部,只是隐约的感觉潋安的话是真的。
他握住潋安的手,明明就那么暖。
“我等你回来。”
像是鹅毛轻抚肌肤,轻柔、舒适。
鬼魅的笑浮在某人耳边。
第四十一章:掉落的梦(1)
好像在一个空白的梦里,做了很久很久,金发少年迷糊的张开眼睛,敲敲沉重的脑袋。
“可恶,头怎么这么痛,难道是昨天玩太疯了。”
柔软的床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严峻,看见少年醒来,眼里似闪动光芒,立刻提起了精神。
“潋安,你醒了。”张毅杰像是在担忧,又像是淡漠的开口。
潋安看着难得出现的父亲,纳闷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冷冷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我就去公司了。”张毅杰显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去厕所搓了把脸,理了理深色西装,打算出门。潋安像完全不存在一样。但是他还是在开门之前,踌躇的说了声,“想吃什么就叫莲姐做把。”
“砰!”
床边的台灯重重的砸在门上,摔得粉碎。“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潋安冲着那道门撕扯着喉咙,硬生生的将想要说的下一句强压下来。
男人熟练着系着领带,沉重的叹息着。
——公司,公司,你就知道公司,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别致套房外的世界,渐渐陷入黑暗,但这个城市不会黑暗,灯红酒绿会照着这个污秽的地方,他们会在各种地方嬉笑,嘴里说着淫秽的话却不会觉得寡廉鲜耻。
潋安抓起桌上的手机按了几下键盘,播出一个号码,与此同时,一种陌生感传递着指尖。
他诧异的歪着头,想要寻找这个感觉的来源,但是接通的电话打乱了他的思绪。
“喂,喂!”
“哦,猫子啊,去有间酒吧不。”
对方好像停顿了一下,又马上说:“啊,好,你已经没事了吗?”
“事?我能有什么事,本少爷好着呢。”
潋安纳闷的想着,这都是怎么了。
他翻着衣柜,找了件格子衬衣在镜子前理了理被染成金色的头发。脱衣服时,一个冰凉的东西“咚”的一声就从腰间滑落,潋安疑惑的蹲下来,竟然是一支玉簪。
他拿起那支只在电视里看过的东西,一点也提不出兴致,手指的温度还未传到晶莹剔透的玉簪中,潋安就随意的把他丢在床上。
“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肯定是那死老头掉的。”
银色的月光和五彩斑斓的灯光印在俊美的潋安身上,仿佛有种高贵的感觉,而这高贵,是与生俱来的。
早在有间酒吧前等待的猫子,叼着烟朝他走来,门口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去青年,好像都是和猫子认识的。
潋安看着酒吧的名字,对着猫子,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喂,我去过古代的妓院。”
猫子捂着肚子狂笑,“我知道,张少爷,您哪天不去妓院那。”
我真的去过……
第四十二章:掉落的梦(2)
喧嚣和幻彩的灯光充斥着这个空间,潋安拿着鸡尾酒轻轻晃动,使醉人的酒香荡漾在浑浊着空气里。舞台上领舞女人疯狂的扭动性感的身躯,潋安悠然的看着她,勾起嘴角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猫子,又叫人做了杯“angel kiss ”。
潋安慢慢的朝她走来,杯子上装饰的一粒红樱桃,就像她鲜红的嘴唇。
女人下台之后,熟路的朝着向她走来的男人打招呼,但马上注意到了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她化着很浓的舞台妆,眼角魅惑的勾动,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angel kiss,最适合让所有男人心醉的女人。”
潋安对着擦肩而过却给他一个回眸的女人说道。
“哦。”
女人像早就准备好一样,回过头,拉着腔调。
酒吧内依旧放着热辣的歌曲。
厕所内的男女激情的相拥、热吻,潋安恶意的抚上对方柔软的胸部,引得一声魅叫。潋安邪笑着,忽然间一阵晕眩直侵脑子,眼前的人变得慢慢模糊,像镜子粘着一层雾气,而雾气里的人,并不是眼前性感的女人。
一道感觉很熟悉又陌生的剪影迅速的闪过。女人好像对突然的终止感到不悦,她用细嫩的手挑逗着对方的喉结,用极其圆润的声线自信的勾引着不成熟的男人,“今晚我们去哪里。”
她还未说出,是去他家还是宾馆时,潋安一时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下,他用手撑住额头,绅士的笑着,“改天把,我有点头痛。”
潋安边走边咒骂,“他妈的,怎么会突然头痛。”
座位上的猫子好像正和他的朋友说着什么,“喂,不是真的把,潋安真的被那疯女人撞拉。”
“我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他要真被撞了,照他的脾气,严琪那女人能活吗?”
潋安摇摇晃晃的跌在沙发里,“你们在说什么呢,谁被疯女人撞了?”
猫子诧异的看着他,“诶,你怎么回来了,没搞定那个小骚货?”他是指领舞的那个女人。
“去你娘的,有我搞不定的女人吗!老子头痛的厉害。”潋安不耐烦说着。
“哟,不会是后遗症把。”一个瘦瘦的青年说。
“什么后遗症啊。”
“潋安,你是装傻还是嫌丢人啊,不就被严琪那妮子撞了吗,干嘛不承认啊!”那个青年不屑的说着。
“严琪……”
潋安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被车撞了会不知道啊,这群混蛋不会是在耍他把。
顿时他脑子像被针扎一样刺痛,他忍不住开口:“诶,我疼的厉害,先走了,你们在这慢慢扯把。”
“要不,我送送你?”猫子看他的样子是真难受,有点不放心。
“行了,我开了车的,能自己走。”潋安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被城市污染过的月光,零零碎碎,浮在浑浊的空气里,浮在即将来临的夏季的渲染里。
第四十三章:掉落的梦(3)
火红色的跑车内,潋安单手握着方向盘,一不留神就与一辆本田擦肩而过,差点出了车祸。潋安猛地刹车,一些泛着白光的记忆像是突然撞进来一样,触碰着剧痛的神经。
本田的主人几乎是跳出车门,扯着大嗓门,“我操,会不会开车啊。”
要换做以前潋安一定会把那个满脸油光的大叔,拖到地上狠踹,而他现在只是顾着开车,高速奔驰的跑车没有一刻停歇,让人有种进入异样空间的错觉。
他的车是一种追求高速跑车度的汽车,速度如鱼游水,这也是潋安喜欢跑车的原因。
异常的急迫感堵在胸口。零碎的剪影断断续续的呈现,只是都覆盖了一层雾气。
——这是哪个朝代。
——兴朝。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
模糊的影子只是动动嘴巴,让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而潋安却急切的想听到。
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倒在床上喘着气,“这是怎么了,可恶。”翻个身,一个硬硬的东西搁着背部,“啊。”潋安吃痛的在背下摸索。
又是那个玉簪。
他拿到眼前,莫名的熟悉感传递开来,日光灯下的玉簪闪着圆润的光,图案的纹路清晰的浮现在眼眸。潋安摇摇头,来到电脑桌前。
开机后他着了魔一样,竟然不自觉的搜索兴朝,网页所显示的兴朝没有一个是与朝代有关,他惊讶的发现,他并不知道这个名词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又抓起了电话,按着电话薄上的“义威”这个名字,这家伙以前历史就比较好。
潋安嘟囔着,“我这是在干嘛啊?莫名其妙的。”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潋安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又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
“喂,你好”
“喂,义威,你知道,兴朝吗?”
“啊,什么,兴朝?”
“额。”
“潋安,你再怎么不读书,也不会这么笨把。”对方调侃着,“这历史上哪来的兴朝?”
潋安情不自禁的打开MP3的链接网站,不一会儿,一个纯净的女声从音响传了出来。
是一首歌。
“风吹动了记忆 是不是见过你
我为什么心理 有强烈的感应
还来不及犹豫 就已经爱上你
……”
像琉璃一样的清透的歌声,却又不失沉稳。
第四十四章:穿越时空遇见你
搜索框中清清楚楚的印着“穿越”二字。
义威在电话那头叫着,“喂,潋安,你在干嘛,喂。”
“是吗?没有这个朝代……”潋安喃喃自语。
歌声依旧传递在耳边。
“未完的爱 是轮回的原因
我想要你 跟我一样肯定
相见恨晚 但我们不死心
……
约好的爱 是我们的宿命
我想跟你 在今生有结局
等待千年 凭着一个约定
……”
最后一句是——穿越时空遇见你。
断断续续的影像就一面破裂的镜子,慢慢的拼凑到了一起。然后有汽车与底边摩擦的刺耳声音,像噩梦惊醒了潋安,他冒着汗把手压到凹凸不平的键盘上,电脑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推乱七八糟符合。
他从混乱的理智里冲出了房间,陷入屋外无边无际的漆暗里。
“叮叮叮。”
“叮叮叮……”
潋安拼命的按着一个房子的门铃,再后来直接用手敲了,“严琪,严琪,你他妈的快出来开门!”过了好一会屋内才传出脚步声和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来了来了,谁啊大半夜的。”
在睡梦中惊醒的严琪,怒火十足的打开门,“吗的,你知道现在几点……”
在她看到门口的脸时,声音戛然而止,最后未说出的语气词成了惊恐和羞愧。
“张……潋安,你……”
“你什么你啊,见鬼了啊你。”
潋安骂骂咧咧的,又马上想到了来这里的目的。
“对了,是不是你撞我的!”
疲惫的严琪立即清醒过来,全身僵硬着,脸部却尽量保持着冷静。
“你……想起来了,你来找我要干嘛。”严琪试探性的问着。
“……”
她看对方没有说话慌了起来,从未有过的害怕漫步在她周围。
“医生说你脑部受到了撞击,有些记忆可能会残缺,但是身体完好无损!是我撞了你,可我马上就把你送医院了呀。”严琪一副快哭的样子,开始语无伦次,“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拖上车的,你不要告我啊,你看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不想坐牢啊。”
身体完好无损才怪呢!不然记忆里的血哪来的。潋安鄙夷的看着眼前拼命解释的女人,现在知道怕了,没本事还瞎撞。
“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再撞我一次。”潋安打破了沉寂,严琪张大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让你,在原来的地方原来的车子,再、撞、我、一次!”
潋安非常郑重把将话一字一顿的说的。
“张潋安,你真的被撞傻了啊。”
一个小小念想在心里滋生着,再到后来的疯狂生长。只要再撞一次,再一次,说不定就可以——
第四十五章:晋王府
古老的时代,不知道跨过了多少个叠嶂,穿梭了多少岁月。
不安总像坚硬的种子在黑色泥土下了无声响的一点一点突破。当泥土开始微弱的松动,引来的却是无尽的绝望。花朵的终点是凋谢,道路的终点是绝境,生命的终点是死亡。是奔赴死亡之约。
“我能在奔赴死亡之前,再见到你吗?”
憔悴的男子想尽量充满希望和笑容,提起精神来等待。
“絮儿,这是第几天了。”朔的脸上露不出一丝笑意,絮曼小心翼翼的开口,深怕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三个月了,王爷。”
“是吗?”朔眯着眼看着外面,炽热的阳光仿佛能灼伤人的肌肤,“不对,第九十五日了,早就超过三个月了。”
祁御医很早就来看过躺在床上的人的症状,潋安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但呼吸运动和心跳照常进行。他就像没了魂魄一样,没有人知道那是一种病,还是毒,更加无从下手。祁覃摇摇头,“听天由命把,指不定他哪天就自己醒来了。”
翁阮佩得知自己没有中毒之后,越加刁蛮。一开始伈儿只是为了找一个女子挑拨朔和王爷新欢的关系,又看不惯翁小姐的作风才吓唬她给她吃了毒药。
现在她巴不得当初下的就是毒药。
翁阮佩在潋安昏迷之后一直来晋王府串门,这里弄弄,那里弄弄,简直把自己当成这的主人了。一开始朔并不在意,久了也就惯了,直到她有一天大摇大摆的冲进朔的房间,“我是真喜欢你!”于此之后,一段又一段的纠缠在王爷府上演着,上上下下的不碍于王爷也得碍于他的父亲。至于那些“我是真想嫁给你。”“你忘了我们十二岁那年见过吗?”……这样的话那些丫鬟早就听腻了,朔只当她胡闹玩玩。
直到她受不了了,她气急败坏的指着床上的潋安,“他现在和一个死人有何分别,你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你看不到吗?”
朔一听到死人这样的字眼,就狠狠的瞪着她,“滚出去。”
那个眼神太像了,就跟那个时候知道潋安可能中毒了,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伈儿在北街找了一个房子住了下来,每天都抽时间坐在潋安床边,却不愿住王爷府。她讲她和梦然小时候的故事,好像只要每天这样做,他就会醒来。“王爷说你不是我哥哥,怎么会呢,你就是伈儿的哥哥呀。”她有时候讲着讲着就会哭,琏风以为她是个强硬、英姿飒爽的女子,可此时她柔弱的像一滩水。他有时候就会想,这真是个奇女子,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
“哥哥,你记得傲叔叔吗,他胳膊上有个白虎的纹身,我觉得真伟大。傲叔叔非常得意的向我显摆那个白虎,说,叔叔是不是最厉害。我不服气,我说,我哥哥才是最厉害的呢。可是我女红只会绣花的模样,于是就硬在你胸口纹了一个,你痛的直流血,却告诉我没事。”
朔也就这样每天在旁边听着,他们偶尔会说一两句话,但都只是蜻蜓点水。
“你说,哥哥怎么这么笨呢,他要是喊下疼我就会住手了呀。”
所有人都仿佛有一种默契,各自在心里祈祷着,相信潋安会醒来。
第四十六章:再见(1)
——不是会醒来,是一定会醒来。
潋安张开眼睛,记忆像被清澈的湖水洗涤般,变得清晰明朗,那面镜子终于褪去了雾气,映出熟悉的倒影,映出温柔的面庞。那个影子终于不再模糊。
现在是凌晨三点,安静的可以嗅出静的味道。
两个小时前,潋安像个精神患者竟然要求别人用车撞他,严琪像看到个疯子一样也变得疯疯癫癫,拼命的关上门。
“喂,你关什么门啊。”
门外的人就像死神,紧追着不放。
“张潋安,你给我听着,你马上给我离开,别在我这发疯了。”严琪在门的另外一头吼着。
潋安烦躁的抓着头发,心神不宁。
——再撞一次,能回去吗?我就是这样来到那里的。
——为什么想回去呢。
——那也许只是一个梦,我在做梦。
——不会的,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想回去呢?这里不好吗?”
潋安痴痴呆呆的念着,严琪见半天没声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缝。
他站在十步之外,没有发觉背后的女人正望着他,许久严琪才说出一句话,像是很久远的问题,被泥土掩埋了又重新挖了出来。
“潋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深呼一口气,近似绝望,“你爱过我吗?”
——爱过吗?我从你的眼神中从未读到过这种情感。可就是想问。
潋安那瞬间恍惚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正经的回答过这样一个问题,他转过直挺挺的身子,惊鸿一笑。有那么一刹那,严琪觉得他那笑就像是从华丽的风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充满了远古的韵味。不凄凉、不嚣张。
“对不起啊,严琪,我没有爱过你。”
“我知道。”严琪扶着门的把手。
“我现在在找一个欠我债的家伙,我得回到他身边让他还。”潋安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笑,亦是甜蜜、亦是忧虑,灌满了各种细微的情感。
“她欠你什么了。”严琪嗔笑着说,好像能听懂他的话一样,只是不知道那个句子里的他是谁。
“哦,很多呢,所以我得尽快。”
他好像又恢复了本性。严琪装作很困的样子走进房内,“那祝你好运了,我要睡觉了,明天好去钓金龟婿。”
“再见。”
“再见。”
他们同时道别,却看不见各自的神情。
屋外,痛苦和困惑不停的侵袭着他。屋内,一颗晶莹的液体不小心跌落在地板。
可他们脸上还是挂着残缺的笑容,仿佛那就是希望。
——也祝你好运。
说不定不会再见了。
第四十七章:再见(2)
几天后,早就被潋安忘记的义威竟然主动联系他,他神秘的说,知道那个地方了,并把潋安约了出来长谈。
潋安简直不敢相信的坐在他对面,喝着可乐。他没有开口,他怕失望,更怕连失望都没有。
“你说的那个兴朝,是从哪听来的啊。”义威仿佛饶有兴趣,想要挖掘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没这个朝代吗?”潋安反问。
义威下意识的推了下黑色镜框,隔着镜片的眼睛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我父亲是考古学家,我无意间说起这种事,你猜他怎么说。”
“考古学家,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心里像有什么牵绊着,疯狂的窜动。
眼前的少年笑而不语,明明和潋安一般大,却像男人一样老成。潋安并不是很喜欢他的性格。
“我父亲竟然告诉有这个朝代。”
“你说什么!”潋安的眼眸闪动着,义威依旧不紧不慢。
“你知道《桃花源记》吗?古时武陵地方的一个渔夫误入桃花源,那里的人自称是为了逃避秦时的战乱,逃进桃花源来生活。”
“这跟我说的兴朝有关系吗?”
“嬴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淳薄既异源,旋复还幽蔽。桃花源借问游方士,焉测尘嚣外。愿言蹑清风,高举寻吾契。一千五百多年前,陶渊明留下这些诗句。”
潋安一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就头晕,脑子里突然一闪,有人也曾这样对他念过一堆文言文。
“行了,说重点。”
“淳薄既异源。”义威嘴角勾起,微凸的镜片映着光。“也就是说‘淳薄’就是世外桃源。”
“‘淳薄’?在哪里?”
“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看来他好奇不止是历史。
“没什么,想去那玩玩,不行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义威的表情却变成异常凝重,“你真想去。”
“啊?”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我认为你说的兴朝就是那片桃花源,秦王暴政,以至许多人都逃亡了,或许他们找到了一处好的藏身之地,就自立朝代。就像内蒙古一样,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但它原本就是属于中国地区的。”义威滔滔不绝,而潋安听到了只有去那里看看。
他说的地方,真的跟那里有关系吗?
“那个地方,现在在哪里?”
“敷浅原。陕西临潼东北。”义威摊了摊手,“据说是这里,不过现在被开发的桃花源这么多,到底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去。”
潋安激动的站起来。
第四十八章:超越了时空(1)
在去陕西的火车上时,潋安在软卧上,他好像一直做着一个梦。那个梦,超越了时空、超越了一切,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请你替我爱他。
你我他,这些人称像紧紧纠缠在一起,要永生永世。
“你是谁?”
他望着天空,洁白的云朵犹如千万朵盛开的莲花,覆盖了蔚蓝的底色。
——请你帮帮我,帮我爱他。
“他是谁?”
他穿过了数条复杂错乱的林子,梦里的自己好像有本能的意识,但并不受控制。
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精致的脸庞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
“那我是谁?”
……
潋安醒来时他的手机正拼命的响着。是他父亲的电话。
“喂。”潋安接起电话,电话另一头立刻如他预料的一样,传出暴躁如雷的声音。
“张潋安,你现在马上给我下车,马上给我回来。”
“这是火车。”
“你去陕西做什么,还说什么不回来了,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潋安呼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对他父亲这么心平气和过,“爸。”
这个字像是翻过千山万水,终于传到张毅杰的耳朵里,整洁豪华的办公室显得这个男人出奇的落寞,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你在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想玩是吗,我抽空带你去。”
张毅杰还想在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里酸酸的。
“爸,你不用来找我,我会过的很好的。”潋安露出自信的笑容,尽管对方看不到,“而且,你找不到我的。”
——爸,保重身体啊。
从未有过的孤寂,此时一点一点攀到身体的每个角落,张毅杰握着手机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一切,都是梦。从他老婆离开,再到儿子远离,都是一场虚无的梦境,一点实质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心脏早就被挖空。
潋安挂了电话后像完成了必需完成的事,义威在他隔壁,显然被自己吵醒了。他突然鬼魅的问了一句,“你说,人能穿越吗?”
“能啊,除非你超越光年。”
义威觉得这是个极其简单又匪夷所思的问题,他不知道他随口的议论给潋安的心脏造成了多大的撞击。
潋安走到车窗旁,拉开破旧的帘布,一片漆黑,再往上一点,今天很幸运的有星星。
——光年。一千五百多年。好远。
他摸摸自己裤兜,玉簪润滑的触感在他心里形成了一道屏障,玻璃能微稀的照出人的倒影,照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个小小念想不断发芽,终于突破了松软的泥土,长成参天大树。
——很快了。再一会,就到了。
他在心里默念。
第四十九章:超越了时空(2)
散发着檀香的木床上,月朔懵然醒来拉开罗帐,像要与谁心照不宣而宛然一笑。他来到充满熟悉气息的房间,望着安静的躺在那一动不动的人,朦胧的晨光印着纸窗。朔情不自禁的脱下鞋子侧躺在潋安身边,抚摸他的头发、抚摸他的眉毛、抚摸他的鼻子,再到微翘的嘴唇,朔强忍住抚摸它急忙贴到潋安的耳朵旁。
“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就不愿醒来了吗?别以为你是因为中了媚药,我就会原谅你。别以为你中毒了,就可以不醒来。潋。”
朔的嘴唇离潋安的耳朵很近很近,深怕不这样做,声音就不会传达到一样。“我命令你,给本王醒来。”
“哇哦,真是人间仙境那。”义威忍不住的惊叹。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秀美的山水田园风光。清波荡漾的燕子湖镶嵌在大片的绿野平畴之中,宛如少女的明眸脉脉含情。湖岸边垂柳依依,轻拂水面。一架巨大的水转筒车,吱吱呀呀地摇着岁月,也吟唱着乡村古老的歌谣。放眼望去,远方群山耸翠,村树含烟,阡陌纵横,屋宇错落。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在车上颠簸了一夜的义威终于被清新的空气惹醒,他笑着带领潋安参观。
他们坐着小船越过原始部落的水域,来到真正的乡村,世外桃源的内部。潋安下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风景,眼睛不停的转动,目光一直想要追寻着什么东西,但从未落到一个点上。直到他们走到一个茅草屋前,这个屋子极具古代的风味,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古物,是几千年前所遗留下来的。
“好像置身于古时。”义威沉浸在让他如痴如醉的景象里,没有注意到一个屋后的一片翠绿,而张潋安正在往那个方向走去。
柔软的土地上,积满了落叶,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像有人驱使一样,绕着错综复杂的林子。
义威发觉身边的人不见时,也朝着屋后的林子奔去。
潋安手里紧紧握着玉簪,激动的朝前奔去,汗水在额头上渗出,然后顺着脸的轮廓滑落。“月朔。”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多久,没有叫这个名字了呢。
——月朔。
越过几千年才够呢。
朔皱着眉头张开眼睛,屋外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弄乱了他的梦。
义威焦急的跟着痕迹寻找着,嘴里念着,这个潋安,跑哪里去了啊!
潋安不停的奔跑,在这个从未到过的地方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瞥过一颗颗树。想起来了那个清脆的声音。
——请你帮帮我。
“那我是谁。”
他在一个空地上停下了脚步,喘着气,这里四周都是岩石。潋安抬起头,洁白的云一朵接着一朵,遮住了光,所以那些云像在发着光晕一样,也遮住了那一片蓝,犹如千万朵盛开的莲花。
第五十章:超越了时空(3)
“我知道你是谁了。”
梦里那张脸,和自己非常相似,他就站在对面。
“李梦然。”
他垂下头,底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脚一动就有因常年风吹日晒而松动的石头碎末掉下去。
——你是梦然对不对。
他痴迷的看着悬崖底下,那些云雾好像可以让人乘坐,那是一场美妙绝伦的海市蜃楼,美的让人想跳下去。他闭上眼睛纵身一跃的时候,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就只剩下不远处义威惊慌的喊叫。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坚信,而忘却对悬崖的恐惧。
潋安的身体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来,一张嘴就有急剧的风灌进口腔每个角落。他手里一直握着月朔送他的玉簪,心里不断呐喊着,梦然帮帮我。
——月朔,帮帮我。
——带我回去。
他相信梦然对月朔的爱,也相信自己和月朔那好不容易建立的爱,尽管双方从来没有确认过,但那些,都是不需要言语的。
20XX年9月26日上午10时30分许,19岁的张潋安,男,与好友至陕西桃花源游玩,不幸坠入山崖,原因不明。
得到这个消息的张毅杰悔恨的敲打着桌子,他与张潋安唯一的羁绊仿佛就只留在了两条短信上。
第一条是潋安出发前:我要去陕西,再也不回来了。
第二条是十点二十分的:爸,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找我最爱的人。爸,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为了那破公司老命都拼出去了。
张潋安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世界上再没这个人,连尸骨都不可能捞到。每年死于意外的人,究竟有什么呢,他只是其中一个。
梦里,梦然就像空气一样,笑容虚幻却让人想接近,他的声音像是不像是从任何地方发出来的,就这样传到了潋安的心里。
——潋安,谢谢你。
跨过无数个星球与时空,古老的木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富有光泽,少年不可思议的张开眼睛,早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熟悉感侵袭而来。
“潋……潋安,少爷?”说话的声音充满惊讶与喜悦。
潋安转向声源,莞尔一笑,“絮曼。”
絮曼的嘴角抽动着,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她内心的激动。她觉得那一瞬间叫她絮曼的那个人,清秀的脸庞难得的褪去了哀愁。所有阴霾都消失不见,露出了温暖亲和的笑容。那个人是梦然,但紧紧那一瞬间,她确认没有看错,她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真的回来的啊。”潋安像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只是那时与这时的心情是不同的。
“曼曼,他呢?”潋安再也克制不住,也不愿想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王爷刚才一直在这陪您,只是翁小姐来了,王爷他不得不出去了。”
潋安“扑哧”一笑,这个絮曼,还是老样子。
第五十一章:我回来了
“奴婢这就去叫王爷过来。”
“翁小姐,那个泼妇?来干嘛?”
絮曼小声的对他说,“潋安少爷,翁小姐她,自从在您昏迷不醒后一直来王爷府,她想……”
“她想干嘛啊。”
“翁小姐她想做王妃。”
“啊?”
王妃?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回到现代之前还有什么赐婚这担子事呢。
潋安看着絮曼穿的衣服,嘴角邪恶的一翘,他凑到她耳边耳语一阵,只见絮曼惊讶的忘了眨眼。
屋外的阮佩吵吵嚷嚷着,朔再一次见到潋安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天空偶尔悠闲的飘过几朵云,夏至的微风吹拂着每个人的脸庞,潮热而澎湃。
“我就不信等皇上下了圣旨,你还会抗旨。”
“哎呀,谁家的小姐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一个身穿红色丝绸大袖衣的人,不知从哪个地方走出,神情慵懒着看着毫无形象的翁小姐。霎时,那人朱唇媚笑,使朔深深的震撼。
阮佩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无法预料的事,那个娇小的身躯自然的走到朔的面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缓缓的开口,“王爷,她是谁啊,嗓门可真大。”
向来居高临下的阮佩,顿时脸上凝出了一层霜,寒气逼人,“你是谁。”
潋安心里暗笑,刚才看到絮曼漂亮的一身衣服,突然想出个点子,叫她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整整人。只是他不知道,他那件衣服刚好是梦然从前留下的,与他浑然天成。
潋安强忍住笑,回过眸,甜腻的说:“我叫李梦然,你不认识我吗?。”他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一阵颤抖,但他并不理会,心里暗念,李梦然,我来还你一个梦。但是,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
“我跟朔可是早就有了媒妁之言,生死相约。”潋安甚至能看到朔眼里的自己,仿佛就要相溶,在互相承诺着誓言,倾诉着情感。
身后的女子,早就气的牙痒痒,偏偏潋安又添油加醋,学着她大小姐的样子,勾起眉角,“对拉,你要是想嫁入王府,记住,我做大,你做小,不能欺负下人,不能这么大清早的粗着嗓子,不能摆大小姐脾气,还有你得听我的……”说着,他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阮佩被气的用力一甩手就走了,根本没有觉得眼前的人熟悉,也一时间忘记了李梦然究竟是谁,她以为刚才那个人只是王爷从哪里勾搭的风骚女子。
“哈哈哈哈……”人一走,潋安自然就露出了尾巴。
“潋安……”
朔拉住要抽走的人,屋外一时没了热闹,只剩两人匀称的呼吸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潋安也认真对上他的眼,他觉得那是朔第一次真正的叫自己的名字,那双眼里,只有自己。
“潋安。”朔从今天一开始,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所以他想一直躺在他身边,从阮佩来闹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第五十二章:亲情和爱情(1)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来,不会留下我。
“我才睡了多久,你就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潋安无所谓的说着。
“半年。”
“什么?”
朔喉咙一紧,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压迫着,再也说不出话,“我说,你睡了半年了。”他露出一个笑,一个凄惨又让人心疼的笑,但那笑立刻被喜悦和柔情冲破。
两个身影在夏季疯长的牵牛花中相拥,他们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用拥抱来代替思念和那些逝去的时间。
“东方月朔,你有没有想我!”潋安突然移开朔肩膀上的脑袋,叫道,这个时候的他穿着女人的衣服,却那样说话,有点滑稽。
“……”
再后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就沉浸在一种感觉里,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细细牵绊着,慢慢的,就在潋安要吻上另一双嘴唇时,一个突兀的插曲,横然介入。
“哥哥。”
两人见有人,立即分开,立刻被代替的拥抱是一个柔软的身体,伈儿欣喜若狂的抓住潋安的衣服,不愿松开。
“哥哥,你终于醒来了。”
一头雾水的潋安纳闷了,她怎么知道自己是男的,出来前明明照过镜子……有美女投怀送抱自然是好事,可是……
“那个小姐,额,姑娘,你是叫我哥哥吗?”潋安抽出一只手。
“你不认识伈儿了吗?”伈儿看着眼前的人,近似绝望,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谁听的,“王爷说,你叫张潋安,不是我的哥哥,可是我不相信。”
潋安不知道该应付这个梨花殆尽的女子,只是觉得她有种异样的亲切感,他不太确定的开口:“你哥哥是梦然?”
伈儿眼中的泪珠不断滚下来,沾湿了脸庞,就在她想确认哥哥已经死了的时候,潋安的一个举动使她立刻止住了眼泪,她不可置信的眨着湿润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贴近皮肤时,有点凉凉的。
潋安拍拍她的脸,傻笑着说,“美女,不建议的话,以后我当你哥哥,虽然我没妹妹,不会哄女孩子还是会的……”本以为可以结束的潋安想不到他这句话一说,对方哭的更猛了,伈儿紧紧的抱着潋安,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在那一刻化成了眼泪。潋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别哭了。”
那一场哭泣不知道持续的多久,直到潋安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伈儿,乖,别哭了,有哥哥在。”伈儿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他哥哥的死去还是事实,很久以后她还是会独自在房间里怀念着过去的一切。
——有哥哥在。
那是潋安第一次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他心底却异常的兴奋,他从未感受过亲情和一个当长辈的喜悦与责任。那个从第一眼就有种熟悉感的女子,给了他这些情感,他突然想起来他父亲,那是潋安离开他身边后,第一次有了想念这个牵绊。
第五十三章:亲情和爱情(2)
就在潋安沉浸在这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里时,伈儿猛地抓起他的手想往外跑,“这个王爷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离开这把。”
半晌才反映过来的潋安狂笑着,没有缘由的,“哈哈哈……”
“你笑什么,我是说真的。”伈儿不解的看着他,有点生气,心想,这个人跟哥哥一点都不像。但是,好温暖。
潋安毫不建议的扶住伈儿的肩头,轻轻的对她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他还接着笑,惹得伈儿也没好气的笑他。
迷人的橙色光芒照在每一张笑脸上,形成一道最温馨和谐的画面,朔从一开始目光就从未离开过潋安,他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停,就滞留在这里。
“你放心把。”潋安崔走了伈儿,邪笑着,放心把,他是斗不过我的。就在前几秒,他脑海里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他被下媚药的那天下午的画面。
他故意没有理朔,看到湿漉漉的肩头时就自顾自的走到房间换衣服,他踩着熟悉的路径一路笑到最后,而朔一直跟身后。
潋安哼着小调要脱衣服时,朔突然转身离去,他大叫,“诶,你去哪啊?”
“你先换衣服,到晚膳的时候我来叫你。”
朔匆匆的走开,可还是被潋安捕捉到了他脸红的一幕,就在朔的手触碰到门时,一个温暖的身躯突然朝他涌来。
潋安从他的背后轻轻抱着他,嘴里依旧是惯性的挑衅,“走什么走啊,不就换衣服吗!两个大男人的怕什么!”其实潋安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更像个小女人,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他想要按自己的思想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怕下一秒,就会后悔。
他们就这样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愿分开,潋安把脸贴在他的后背贪婪的想要吸取朔的味道。就这样靠着靠着,突然的就笑个不停。
“怎么了。”朔紧张的回过头,身后是脱去外衣只剩亵衣的潋安。
“没。”潋安仿佛要把所有柔情都用光,“只是觉得,能够回来真好。”
只是他们之后还有这样一段对话。
——喂,我们真的变成断袖了啊。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奇怪吗?
——……
——月朔,你们古代的人是怎么看断袖的啊?
——谁知道呢。
——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啊!
有时候,朔的言行举止都越来越像潋安,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不知不觉的模仿对方,习惯也会互相传染。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潋。
这句话一直温暖着潋安,和他对往后日子的信心。但实际上并没有朔想的那样简单,皇宫深闺是一个永远无法让人如愿的地方。
自那之后,潋安不仅多了一个王爷情人,还有一个漂亮的伈儿妹妹。只是她一直基于她哥哥的心结,不怎么理睬那个温和的王爷,有时候无聊还有个爱害羞的丫鬟絮曼可以逗。
潋安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平静的生活,他非常喜欢这样,仿佛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东西。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