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会死于魔教的内斗。
内斗这个东西说起来也简单,不过是党同伐异,结一打一。
魔教的这次篡权不过是,右护法联合几个堂主想害死教主,左护法出面保教主,只可惜左护法是孤胆英雄却是个杠杆司令,教主保住了,自己却死了。
教主免于一难,心中感念左护法的舍身救助,本要厚待他的唯一弟子,秦鹤鸣却不见了。
上官文华挥退众人,面壁沉思半晌,叹了一口气,从此再也没提过秦鹤鸣和秦舒砚这两个名字。
这件事的传说有很多,虽然后来人们对此的兴趣锐减,或者被新教主上官月出是个精分二货等其他更大的新闻吸引走了注意力,但是当时这件事还是传言纷纷。
有人说,秦舒砚是个傻子,自己喜欢上官文华,明知道对方有妻有子且对自己多加利用,还是甘之若饴,至死不肯离开魔教。
有人说,右护法是个傻子,自以为准备妥当,必定夺权成功,却被上官文华这个老狐狸算计了,秦舒砚不过是自己撞枪口,没有他,上官文华多的是后招。
还有人说,上官文华是个傻子,就算要为自己的儿子清除异己扫清障碍,也犯不着把自己过命的好兄弟秦舒砚搭上。
怎么说的都有,有些消息你听着荒谬其实却是千真万确,有些消息你听着有理有据没准却是假的。
世间的事,谁能全然知晓呢?
千里外,夜渡船,森森墨,水连天。
醉酒艄公仰看天,抱剑少年倚船沿。
艄公喝着这个奇怪的客人给自己买的酒,也就不好意思往下面赶人了,只顾着抱着酒袋狂灌,一边还拍着自己的肚皮打着拍子唱小曲。
唱的是:忠肝义胆出我辈,仗剑行侠评是非。可恨奸佞邪滑多,正道英豪皆落寞。
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突然发话:“那你来说,什么是正邪?”
艄公头脑不清醒,也反应不过来,只是一惊一乍装腔作势地重复道:“对,你来说!什么是正邪?”
少年动作轻缓地从怀中拿出个已经风干的馒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师父说,所谓的正邪就像这个馒头,你要论它,不能仰头看天,光凭一张嘴说来说去,应该看自己手头身边的东西,这些才是实在的,你摸摸这个馒头,白白软软的,很实在吧。这就对了,这就是正邪。”
那艄公看着少年手中这个冷硬地馒头想出言笑他几句,可一出口却变成:“这位公子,我还当你是个哑巴,怎的现在却说出这么多话?”
这话说的很是放肆,那少年却不以为意,坦然答道:“我不说话,只是因为没有人让我想说话。”
艄公自以为取笑了对方,就又觍着脸凑上去问:“那在哪位跟前,公子才愿意开开金口呢?”
少年本要开口回答,却看见对方那张醉得通红的脸,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心情,摇了摇头,把手中馒头扔下水里,自去闭了眼睡觉。
那馒头正好打在水中的月影上,月影缺了好久最后才盈盈圆满。
20.人人都是故事控
“你是说秦鹤鸣和魔教曾经的左护法是师生恋?”
“对啊。”
“你是说秦舒砚和上官月出的爹上官文华是青梅竹马变基情?”
“对啊。”
“你是说所有的正邪之争,魔教内斗都是因为爱?”
“对啊。”
柳宿的脑袋彻底当机的,仔细一点还能听到接线板爆炸的声音。他以一种决绝认真的姿态不住摇头:“不可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叫我相信所有的你来我往,刀剑相向都是因为爱恨情仇,打情骂俏,就是把我的脑袋卸下来再装回去我也不会相信。”
“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曲飞忆循循善诱道,“推动这个星球转动的是爱,推动这个世界运行的也是爱。如果你不信,找个理由反驳我先。”
曲飞忆的女王逻辑就是,我猜想,你质疑,你反驳,我再猜想,反驳不了?OK~~找个凉快点的地方,我猜想给你听。
柳宿再照着原思路顺了一边,还是万分不能接受曲飞忆口中那个相爱相杀,激情狗血,肉香四溢的故事。
他正要开口认输,打算跳过这一章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和亲切的呼唤声“宿宿,要不要尝尝陈酿的桂花酒~~”
柳宿立马反应敏捷地拽住曲飞忆的手,一脸热切地看着她:“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把刚才的故事再说一遍。”
千里外的清溪谷。
“你把刚才的故事再说一遍。”司马慧慧眼含热泪,不住乞求。
“还来?”薛采薇怕了似的瑟缩了一下,“明明是你来安慰我的,怎么现在成了我给你讲故事。”
“说嘛,说嘛。就讲最后一段好了。小攻得知小受已经死去的消息,自杀的那一段。”
薛采薇实在忍受不了御姐的卖萌,端正身体,清清嗓子,只能又一次重复那个凄惨的结局:“卫风惨然一笑,对着画中人深情望去,口中轻轻吟诵着一句诗词:‘平生纵有千行泪,不为苍生为美人’,说罢,手中宝剑入腹,口中鲜血喷出,终是为了这价值千万的倾城色,葬送了一身热血。”
司马慧慧强忍泪滴,却还是没忍住,干嚎出声:“为什么要让小攻这么伤心?为什么要让小受死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