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棺盖后,陶土虎从脚边拾起那块东西,在灯下一看,原来是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绢布,打开来看,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是在绢布的正中写着一些字,是一些毛笔写就的繁体字。
他就着灯光,慢慢的念了出来,却是四句五言绝句。
东瀛舶来沿明珠,价值连城实可殊。
五言绝句明灭里,夷贡宝藏有谁知?
96、夜明珠
陶土虎慢慢琢磨这一首五言绝句,夜明珠?啥夜明珠?先是猫眼绿,再是夜明珠,到底,这两件东西,有啥联系?心里也是百思不解。
“陶兄弟,咱们走吧,鬼子发现了动静,定会赶来这儿的。”林剑波推了推他,说道。
陶土虎点点头,把那块绢布叠起来放在怀里。
三个人爬出盗洞,把那几具尸体扔到古墓里,又把帐篷拆了,一股脑的也扔进去。
最后把盗洞用土填的严严实实的。打扫好现场,三个人就回到了鲁村。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三个人回到了抱犊崮。
在山寨的大殿里,刘三炮把林剑波介绍给刘黑七时,林剑波眼光扫过这几个人,脸上是一份急切的表情,好像在找一个人。
等到林军师从外面走进来时,林剑波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林军师兴冲冲的赶进来,“你们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话音未落,看到坐在那里的林剑波,一下怔住了,随即又指着她激动地说:“剑波,你,是剑波?”“爹,”林剑波站起来,眼泪更是汹涌而出,一下扑在了林军师的怀里。
林军师也是眼含热泪,颤声说道:“孩子,前几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就找不到你了?”周围的几个人都惊呆了,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刘黑七最早醒悟过来,高兴地说道:“哈哈,这就是剑波啊,军师,你们总算是父女重逢了,这是大好事啊。”听说刘山炮他们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大仇得报,林军师也是高兴的对叶六说:“也恭喜大当家的,大仇得报,我们山寨,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残阳如血,北风呜咽,抱犊崮的东北角,又筑了两座新坟,坟前的石碑上,分别刻着,“慈母叶张氏之墓”和“长兄刘山根之墓”,在墓碑的下面,刻着“次男山炮敬立”的字样。
在张氏的墓碑前,放着梁满山血淋淋的人头。
刘山炮和陶土虎跪在墓前。
刘山炮两眼含泪,手里高擎着三炷香火哽咽说道:“娘,大哥,你们的仇我们已经报了,母亲大哥在天之灵,安心吧。”在场的人,无不黯然泪下。
陶土虎看到刘山炮伤悲,也是泪流满面,伸手扶着他的胳膊,劝慰道:山炮哥,今日大仇已报,你不要太伤心,让娘和大哥在那边也好安心。”众人起身后,只见山菜还坐在地上苦得伤心,陶土虎迟疑一下,走过去,把她拉起来,她苦得更伤心了,嘶哑着嗓子说:“兄弟,俺想爹和娘了,还有山牛。”陶土虎心里一痛,眼泪也泉涌而出,对她说:“你放心,爹和娘的大仇,一定会报的。”刘山炮也擦擦眼泪,对山菜说:土虎说得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放心吧,我们定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吴坚挺,不会逍遥很久。”陶土虎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却是一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会如此的迷茫和难受。
林剑波走过来,搀扶着山菜,一行人在微黑的夜幕里,相跟着回去了。
晚饭后,林军师的房间里。
在摇弋的灯光里,林军师拿着那块从古墓中拿来的绢布,时而一字一句的吟诵,时而眉头紧锁。
刘黑七坐在靠墙的椅子里,默默无言,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定定的看着大家。
刘山炮则拿着那颗猫眼绿在眼前转来转去的观察。
“东瀛舶来夜明珠,这很可能说的就是这颗珠子。”林军师朝他说道。
刘山炮点点头,看着手里的珠子,费解的说:“难道,这珠子里还有什么秘密?五言绝句明灭里,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珠子上,除了这一篇檄文,已经没有什么了。”林军师没有言语,只是翻看着手里的绢布,过了许久,他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珠子上已经没有什么,看来只有在这绢布上找了。”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古人有个写秘密书信的方法,是用细米汤当墨水写字,等到字迹干了以后,就看不出来了,收到信的人,把绢布或者纸张弄湿,用硫磺一熏,字迹就会出来。”林军师立时就叫人拿来了一块硫磺,先把绢布放在水里淹湿,又把硫磺点燃,放在绢布的下面。
烤了一会,一看,果然,在绢布的背面,出现了很多蓝色的蝇头小字。
刘山炮和陶土虎看到这些也激动起来。
几个人凑在灯下,林军师,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大明万历一十一年进士鲁啸松弥留之际告诫子孙。
余入仕二十年,兢兢业业,恐负皇恩,可怜皇隆祖荫,未有差池。
惟余一事,抱憾终生。
万历二十七年,余任山东青州兵马守备,春,领兵剿齐都燕子山红胡子匪众,天兵所到之处,贼势瓦解,得获贼首红胡子。
亲身夜讯,偶得一惊天大案,万历二十二年,东夷岁贡天朝,取道泰山红北麓,为燕子山匪胡道林所获,截杀来使。惧天兵来剿,藏匿宝物,惟余一夜明珠在手,宝藏秘密尽置其上。
可怜胡已怄没,秘密无人可知。余穷尽毕生脑力,不得其解,嗟乎!皇家之物,埋没荒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