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课之后的两周内,期末考试陆陆续续展开了,每隔一两天就有一门试要考,靳策活力四射地坐在草地上,一会躺一会趴,欢快得不得了,苏时被他折腾得眼晕,忍不住道:“不就是结课么,你激动一会就行了,赶紧复习,明天不是有一门试要考?”
“外国法制史,明天晚上考,”靳策翻个身平躺着,把书挡在脸上,道,“专业课我从不担心,就算整本书都考,对我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这么自信?”苏时笑道。
“那是,老子虽然还没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也差不太远,背书嘛,小意思啦。”靳策得瑟地道。
“敢情您还是一颗天才蛋啊。”
“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太肤浅了,天才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我可不敢跟他们比,”靳策一本正经地道,“如果非要把我比作什么,不如就比作神吧,来来来,快来膜拜我。”
前半段说得还算正常,苏时都想夸赞他谦虚谨慎不骄不躁了,后半段立刻就走了味,有靳策这样的同伴,神恐怕都要哭了。
新闻和法律都是文科专业,跟文科扯上关系,就离不了“背”这个字,苏时拿着一本大众传播学默记,背着背着想起周诚来,他的心理学也有一堆要背诵的吧,他有时间背么……苏时似乎看到周诚哭丧着脸对他说“老子竟然挂科了”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沈逍遥向来我行我素无法无天惯了,指望他忍着欲望,把时间让给周诚看书,基本等于痴人说梦,苏时默默祈祷他不要把周诚榨干,考试的时候可别拿不起笔来。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靳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苏时愣是没发现,他忍无可忍,踢他一脚道。
“没什么,赶紧背书。”苏时决定帮周诚在靳策面前留点面子。
“肯定有什么,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背书了!”靳策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威胁道。
“……”苏时啼笑皆非,“你不背书会挂科,我什么事也没有,你怎么威胁我?”
“……”对啊,挂科的是自己,关苏时屁事,靳策反应过来,一把抢过苏时的书,道,“老子不让你背书!”
“随便,我都背得差不多了,要不你考我?”苏时勾着嘴角笑道。
靳策抓狂了,挥舞着爪子就朝苏时扑了过去,苏时没躲,淡定地看着他,在他扑过来的一瞬间一困一抱一倒,靳大侠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压在地上,苏魔头邪恶一笑,就着有利姿势吻了下去,靳策惊慌地瞪大眼睛,要去推他,无奈双手被苏时抓着,动弹不得,他急得面红耳赤,全身僵硬得堪比石头,苏时本来是想吓唬吓唬他,一吻上去就失控了,含着靳策的唇吮吸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微笑着看他,道:“很害怕?”
靳策眼刀子一刀一刀凌迟他。
苏时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道:“我找的这块来往人少,很隐蔽,不会有人看到。”
“……”靳策怒了,“你他祖宗的早就谋划好要对老子耍流氓了!”
“不是,我是突发奇想。”
“屁!要不是事先盘算好,你怎么会挑这么个地方?!”
“我想安心看书,不被人打扰。”
“看你祖宗!丫就是不安好心!”
“我冤枉。”
“冤你祖宗!快给老子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遵命。”
苏时往旁边一翻身,按住要爬起来的靳策,两人并肩躺在地上,苏时淡淡地开口:“本来准备考完试再跟你商量,现在气氛正好,干脆说了吧,靳小兔,放了假我带你去见我妈。”
“啥?!”靳策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来,满脸惊恐地看着苏时。
苏时大笑着望天,道:“怎么吓成这样,我妈可没手术刀,你不用害怕。”
“这这这这么快就要见家长?!”靳策舌头打着颤,这件事太突兀了,靳策的心理准备完全没跟上苏时的节奏,不知所措。
“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苏时笑眯眯地道。
“屁!老子才不是媳妇,你是媳妇!”靳策要纠正自己的地位。
“等你过完生日再去,行么?”
“真的要去?”
“嗯。”
“……那好吧,”靳策纠结了一会,点头应了,马上又担心地道,“万一你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会的。”苏时笃定地道。
“你妈肯定想要个儿媳妇,结果你带去个男的,她不会一激动,晕倒什么的?”靳策开始脑补各种可能性,越想越恐怖,万一苏女士有个好歹,自己就是千古罪人啊!
“你瞎想什么,那些可能性都不存在。”
“为什么?”
“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妈都不会反对,她一向很尊重我的选择。”
“你妈对你真好……”靳策怨念了,凭毛苏时这么好命,有那么好的妈妈,还享受着李女士对他的百般喜爱,巴不得他是自己亲生儿子,自己呢,整天被嫌弃,一见面不说几句就亮出手术刀,逢人就说他的坏话,还恨不得把他回炉重造,为毛李女士对他那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