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年老了,只想找个安稳过日子的,他难以忍耐爱人的忽视,更无法接受爱人的不忠。
这场爱情对岳哲而言,也许只是场游戏,他或许认真过,或许没有。
对彭宇来说,他心心念念的厮守,似乎只是场幻影,梦了这许久,该醒来了。
彭宇不知喝了多久,最终只觉天旋地转,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彭宇醒来后头疼不已,但他还有工作要谈,于是忍着头疼洗漱一番,然后先驱车往医院去看母亲。
王欣已经穿着护士服守在彭母床边了,彭母还没醒,王欣把吊瓶放好,转身就看见了彭宇。
彭宇冲她点点头,王欣微微勾起嘴角,边帮彭母掖被子边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马上转正了,以后就是伯母的护士了。”
“才这会儿就转正了?”彭宇诧异道,随即想起王欣在院里有关系,于是了解的笑笑。
“不过要是你怕我经验没有那些老护士丰富,也可以换人,我帮你找最好的护士和医生。”
“不用了,你挺好的,而且……“彭宇指指彭母,无奈的摇摇头,“我妈喜欢你。”
王欣把一切收拾妥当,正打算去把护工叫进来,脚步却在彭宇身前顿住,脸凑近了打量一番,说道:“你没睡好?眼睛都红了,还有点肿。”
彭宇尴尬的向后退一小步,不动声色的笑道:“最近的确有些累。”
“哦……那注意休息……”王欣自觉失礼,红着脸,捧着换下来的吊瓶匆匆走开了。
彭宇略松口气,皱眉看了眼王欣的背影。
紧接着是忙碌不堪的工作,彭宇手上的几个项目被对手打压出了些问题,这些问题看似细小,若不解决可能引发大麻烦,然而为了这些破事儿彭宇却要不停的去卖人情帐,天天应酬喝酒。
若换做平时,他肯定烦不胜烦,现在他却有些庆幸,这样的工作节奏能阻止他去想些有害无益的事。
等彭宇终于有时间静下来仔细想想岳哲的事儿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彭宇本来平静了下来,想岳哲估计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耽搁了,他解释一番就可以原谅。
现在看来他错了。彭宇不禁苦笑,这段持续了三年的感情,难道就要以岳哲的不告而别收场?
彭母终于睁开眼了,可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生说她也许只剩下生命的最后半年了。
醒来的彭母也依旧浑浑噩噩的,嘴里说着胡话,有时管彭宇叫彭涛,有时又叫他彭宇,时而哭时而笑,笑脸多数是被王欣哄出来的。
王欣照顾彭母时可谓尽职尽责,费尽心思,彭母卧床久了觉得难受,她嫌护工动作太重,亲自扶彭母在医院后院里饶了几圈;彭母无聊了,她就买了些京剧磁带放在病房;就连彭母糊涂的厉害时,王欣脸上也从来未见任何不耐。
彭母再糊涂也会记得王欣的好,她把彭宇认作彭涛时,就一个劲的揪着他说要娶王欣。
甚至连王欣也偶尔对他暗示说“可以永远与他一起照顾彭母”。
彭宇头疼不已,胡乱敷衍过去。
天气渐凉,流感盛行。每天彭宇到医院时,王欣都会给他喝碗自家熬的热粥。
彭宇推脱不了,只好喝了,但是无论王欣如何换着花样,他都喝不习惯。
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和岳哲相比,简直差远了。
彭宇再见到岳哲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那日彭宇刚上楼梯,转身就看见岳哲正靠在走廊的墙边。
岳哲听见动静,扭头看向岳哲,脸上展开大大的笑容,朗声道:“彭哥。”
彭宇微怔。
岳哲向他走过来,说:“前两天回了家一趟,你不在家。”
彭宇凝视他片刻,岳哲的眼睛充满血丝,眼下还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彭宇微叹口气,低头看了眼表,十一点半,差不多是饭点,于是说:“边吃饭边说吧,你想吃什么?”
岳哲毫不犹豫道:“粤菜。”
彭宇点了些岳哲爱吃的,上菜后岳哲一顿风卷云残,活像匹饿了数个月的狼。
彭宇等岳哲吃得差不多,才缓缓开口道:“这两个月你干嘛去了?”
岳哲顿了顿夹菜的动作,几秒后答道:“工作。”
“为什么消失两个月?”
“有任务……”
“什么任务?”
岳哲沉默了,扒米饭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使劲的嚼吧,垂着眼睛没看岳哲。
彭宇等了许久,见岳哲没有丝毫坦白的意思,叹口气道:“不想说,就算了吧……你只需要告诉我,任务很危险吗?”
岳哲忙道:“没有危险,但是保密级别很高……彭哥,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
彭宇摇摇头示意他不用解释,给他夹了几口菜,斟酌许久才问道:“岳哲,你愿意辞职吗?”
岳哲一愣。
彭宇柔声道:“只要你辞职,我帮你找更好的工作,而且不会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