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旅游。”黄少天感叹了一句。
“是啊,”李轩说,“同样都是高三……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行了,”黄少天拍拍李轩,“我上楼了。”
“拜。”李轩挥挥手。
喻文州从书包里找出语文给李轩。
“嗯?”李轩疑惑。
“明天方世镜要收上去检查。”喻文州说,“快点吧。”
“……”李轩想抓着喻文州的肩,“你怎么不早说。”
喻文州提醒他:“我昨天QQ上提醒你了,后来晚上我又问了你一遍,你该不会还是忘了吧?”
李轩真的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人生真他妈奇幻啊。”李轩在宿舍哀嚎。学校前半年终于扩建完毕了新宿舍,给高三生强制住校留了块地,本届学生纷纷鬼哭狼嚎没有赶上好时代,提着行李心不甘情不愿地入住了新的宿舍。
“是啊。”吴羽策怜惜地看了李轩一眼,“你居然白着两本来报道。”
“不是,怎么能是白着两本呢?好歹我也写了半本。”李轩左右看看,低声对吴羽策说,“策哥,帮个忙呗。”
“免谈。”吴羽策拒绝,“我刚抄完,现在手还是麻的。”
“一周早餐。”李轩商量,“一周早餐换一本。”
“一个月。”吴羽策讨价还价。
“两周。”李轩说。
“一个月。”吴羽策不让口。
“半个月,”李轩心痛,“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我也起不来啊。”
“成j_iao。”吴羽策顺走了一本。
“说起住宿,”李轩突然想起,“按学号喻文州应该在这个宿舍吧?喻文州不在我们宿舍?”
吴羽策:“寒假前排宿舍的时候喻文州好像还说不住校,后面可能被学校拉着逼急了才住的校吧。咱们班宿舍刚好排满,估计到外班宿舍去了……你语文写完了吗?”
“没。”李轩立刻收了八卦的心,“我借了喻总的语文,起码得知道去哪还啊。”
吴羽策惊讶:“喻文州?”
“是啊,”李轩往寒假作业上画鬼画符,“所以我说人生真的很奇幻。”
“这门好像有点关不好啊,”黄少天来来回回试,“门锁有点松?”
“问问阿姨?”方锐试了一下,“没事,宿舍里又什么可偷的。顶多就你那点零食,你想想能留到过夜吗?”
“不能。”黄少天想通了,周泽楷在床上戴着耳机安详地躺着,方锐折腾完门和水壶三下两下也上床了,黄少天转了一圈:“不对啊?乐乐怎么还没来。”
“张佳乐这学期不住校了,”方锐说,“艺术生那边有训练。他在群里说了,估计你没看见。”
“他在游戏里留言我看见的可能还多一点,”黄少天说,“所以现在我们改三人寝了?多出来那个床可以放放不下的东西吧?”
“先不提三人寝……你过来除了寒假作业还拿什么了吗?”方锐问。
“没有啊,”黄少天说,“拿那么多东西你不累啊。”
“不是三人。”周泽楷补充,“有人。”
“别的班的?”方锐问,“我还以为黄少天的名号能换来一个三人寝呢……别人班的居然敢住过来。”
“别人班的”喻文州站在门口看了眼门牌确定了门牌号,试着推门。
“喻文州?”黄少天蹲在门口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宿舍?”
“你也在这个宿舍?”喻文州愣了一下,总算是明白年级主任一脸欲说又止是从哪来的了,喻文州冲黄少天笑,“我不是来找你的。”
“那你找谁?”黄少天看了眼床上的两人问,“小周还是锐锐?不过他两都上床了,下床你可能得等一会,锐锐还行,小周听歌戴着耳机,有事你过去说就不要在门口喊了。”
“都不是,”喻文州摇摇头打断黄少天,“我找空床位。”
黄少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喻文州:“啊?多余的床要搬走吗?你一个人搬得动吗?要我叫锐锐小周帮忙吗?”
“少天,”喻文州说,“我的意思是,我是你们的新舍友。”
“靠?”方锐直挺挺从床上起身,满脸写着迷茫,“你不是应该和十班的分到一块吗?”
“我报住校太迟了,”喻文州说,“十班的已经排好了,据说你们这还有个空床位,我就过来了。”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明显算不上高兴的表情:“少天这是……不高兴见到我?”
“哪有,”黄少天哀叹,“我还以为能有个空床位为所欲为。”
“你现在也可以为所欲为,”方锐贴心地提醒黄少天,“喻文州……喻文州也和你挺熟的。尽情放飞你的本x_ing吧天仔,我们都不会被你吓到的。”
“嗯。”周泽楷立刻表明立场。
“……谢谢大家的支持。”黄少天摩拳擦掌,“我现在想知道一下我的本x_ing是什么情况。”
“帅,”方锐求生欲强烈,“非常帅,无比帅,特别帅。”
周泽楷假装没听见。
黄少天爬上床拉着方锐非要给个说法,喻文州终于在黄少天放弃门口的领地之后踏进了宿舍门,周泽楷躺着半天已经睡着了,窗外的树枝上积了很厚的一层雪,争先恐后借着一片风向天空飞去。
低年级的学生还在被窝里挣扎,或者走亲访友拿着红包喊人问好,二中冷冷清清,地上的积雪化得不算干净,还藏着放假期间小孩子混进来放的擦炮之类的遗骸,食堂也只开了小半,教学楼的灯是黑的,晚上还能看见附近住户放烟花,一朵接一朵,一朵接一朵,盛放又迅速凋零,黄少天和李轩闹累了睡成了一团,醒来的时候呲牙咧嘴揉着发麻的胳膊。
喻文州摊开一本二轮资料演算,黄少天悄悄下床凑过去看。
“化学?”
“嗯,”喻文州说,“实验题。你醒了?”
“饿醒的,”黄少天小声说,“靠,锐锐睡姿也太不好了……我说怎么身子麻了半边,就那么小的床居然也能睡着。”
“你昨天三点多应该快写完了吧?”喻文州说,“还打游戏了?”
“陪人上分。”黄少天问,“我手机没电关机了……现在几点?”
“九点多了。”喻文州看了眼手机。
“那估计外面外卖摊子来了。”黄少天打起j.īng_神,“我出门一趟,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我和你一块去,”喻文州起身,“食堂菜色实在是太对付了,我没吃晚饭。”
“好。”黄少天说,“出租车都知道二中什么时候开学,希望小摊也能充分了解高三生的需求吧。”
黄少天围着围巾翻过墙,喻文州在墙那边等他:“墙上有灰,小心。”
“嘶——”黄少天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谢了。”
“……”喻文州上下打量黄少天,“出门的时候我还真没注意,你穿这么薄就出来了?”
“是啊,”黄少天一本正经,“食物的诱惑可以战胜一切严寒,它如ch.un风般温暖着我的心窝……阿嚏!阿——阿嚏!”
“……”
“靠。怎么这么冷,不是快开ch.un了吗?”
“知道快开ch.un真是难为你。”喻文州毫无诚意地说,“羽绒服不穿,如ch.un风温暖着你心窝的食物还在对面,是得挺冷的。”
“就出两步门还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黄少天嘟囔,“麻烦。”
喻文州把自己围巾解下来挂在黄少天空d_àngd_àng的脖子上:“先借你。”
“我……”黄少天被喻文州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摸摸鼻子难得有眼色地改口,“回去就洗干净。”
“吃什么?”喻文州问黄少天。
黄少天四处找:“我记得有家……在那呢。”
“什么?”喻文州被黄少天拉着走。
“锅盔。”黄少天说,“我经常吃,很好吃的,今天请你吃一个。”
高三刚开始补课,外面的摊子相对少了很多,卖锅盔的男人推着炉子,连一个做好的都没摆,黄少天停在牌子那说:“两个糖锅盔。”
摊主拿着罐子问黄少天:“白糖还是豆沙?”
“白糖。”黄少天看了眼喻文州说,“我喜欢白糖的。”
喻文州点点头:“方锐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