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吗?”那名温文儒雅的男子似乎一路守在自己身边,峸一醒来,他立刻就到了杯水递到他面前,只能说是体贴的无以附加,“感觉如何?虽然晕船药能够让你的情况好转,但若你是太严重的症状,效果也没办法太好。你有觉得郝多了吗?”
“看来不太好……”峸喝了口水,苦笑着,但仍是充满感激的看着他。
男子叹了一口气,“那你这几天可得辛苦些了。”
“我不要紧,谢谢你的照顾,可能是药效发挥的关系,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否则我哥哥找不到我,生气就糟了。”峸说着,就要坐起身,却在同时,那名温文儒雅的船医不知从哪拿来的枪已经抵着他的额心。“……你想做什么?”峸盯着他,沉静的问。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不过你得合作一点,保险起见,让我用绳子先将你绑起来吧。”船医的另一手握着一卷麻绳,仍然是那样微笑着。
峸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船医半晌,才点点头,伸出双手任船医将自己的手缚住。
“抱歉,委屈你了。”船医一面将绳子缠上他的手,一面说着,“被用绳子这样绑着,感觉一定很糟,本来我是想对你下药的,对那时候不舒服的你,我递上去的水你总是半点也没有怀疑,只要在那里面下一点点药,就足以让你一路睡到终点,只是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又没有一种药是不会伤害身体的,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所以我才改变主意,决定在你醒来以后再将你绑住。”
“哀,”峸叹了一口气,脑中已经可以模拟出那个有墨黑瞳眸的男人嘲讽的笑,是自己大意了,即使是身体不适,即使是在这样充满不知人间疾苦的贵族子弟的船上,也该事事有所防备,若真的被下了不知名的药,想必会让那个男人怒气冲冲、甚至是引发各种无法想像的后果吧……抬眼看向船医,“先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想要抓住我,以一位医生来说,你真的是一位非常有医德而且关心病人的医生。”
“谢谢。”将缠住峸双手的绳子绑了死结,船医才退开来,“对一个医生来说,这绝对是最好的称赞。”
“所以,我可以请问你的目的是什么吗?”即使是这种时候,峸还是那样的温和,半点也不为自己处境紧张的样子。
“啊,你还真是冷静呢!”船医盯着他,再度检查了一次绑住他双手的绳子,“我们的目的就是劫船罢了,有一群急需要钱的人,他们一起上了这艘船,我们约好了八点行动,要将整条船控制住,拿那些富家子弟的命换钱。”
“你也是吗?”皱起眉,峸问。
“不,我不需要钱,只是想看好戏才加入他们,我现在虽然不穷,可是以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那些二世祖们嚣张的气焰和狗眼看人低的心态,我已经看到腻了,不认为偶尔看他们害怕紧张的样子感觉也很有趣吗?”顿了顿,“不过,若是像你这样温和的贵族子弟可就不在我讨厌的范围内了,所以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事情过后我就会放你走,你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啊,这样吗?”如果只有自己,那么就算这个船医说谎,自己也会好好待在这里,只是,黑先生也在,一切就完全不同了。犹豫了一下,峸问,“那么我哥哥他也被你们抓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先安静的待在房里吧,我要去看看情况如何,不久后就回来。”船医说着,打开房门,朝外头走去。
目送着船医的背影,峸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刚刚那紧紧缠在手上的绳子已经散落一地,峸站起身,忍着身体的不适,悄悄步出船舱。
44、白色的男人——船(下)
悄悄跟在船医身后,一离开船医的船舱,峸立刻便见到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船医,身后的黑衣壮汉朝他示意后,他就挡在船医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你是谁?我好像没见过你。”船医疑惑的望着他,似乎认为现在还能自由在船上行走的都是他们的同伙。
“就是你带走峸的吗?”黑先生没有半句废话,右手一伸,扣住了船医的颈子,只用一手就将他高高举起。
船医猝不及防,整个被他掐住了脖子,双手在空中挥舞着,试图想搬开黑先生的厚掌,却徒劳无功。
峸大吃一惊,“住手!”他奔向黑先生,“请您不要伤害他!他帮助了我,事情不是像您想的那样!”
黑先生看向峸,“峸,我听说你昏了过去,原本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你还健康的很哪!才短短的功夫,你已经跟其他的男人这么要好了,嗯?”一面说着,他一面加重右手的力道。
峸面色刷白,瞪着黑先生,看见船医的脸孔从胀红转为青紫,倏地,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身朝黑先生的脸狠狠踢去!
黑先生措手不及之下,收回了右手,将峸的腿当空抓住,船医跌坐在地上。
“你快走!”峸没有回头看船医,只是瞪着黑先生,如今,那双墨黑的瞳孔蕴满怒意,看似就要发作,他内心焦急,表面去仍是冷静,“他救了我,而你却要杀他。”峸静静的解释,在同时听见身后船医逃离的声音,原先还担心男人会让手下将他抓住,如今看来,他的担心并没有发生。
“所以,你为了其他男人对我出手?”黑先生的声音紧绷,放开了峸的脚,却在同时窜到他的身后,将他双手反制,唇瓣靠向他的耳际。“我如果想杀一个人,他逃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