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重楼哥哥,你是傅家的家生奴才吗?”
“不是。”
“哦,那和我不一样,从我爷爷开始,就是杜府的奴才,我爹爹是杜府的一个管事,我娘是在老太太厨房里做事的。”
“嗯。”
“重楼哥哥,听说你是贴身伺候笙哥儿的,晚上也要伺候笙哥儿,是不是啊?”
“嗯。”
“……重楼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小丫头有些委屈了。
“没。”
“那你为什么一副不爱和我说话的样子啊?我就那么讨人厌吗?”
“没。”
“那……重楼哥哥,方才我和你说的,我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小丫头又问。
“……你叫……”卡住了。
“我叫‘流霞’……重楼哥哥,你……”小丫头更委屈了。
“流霞,磨蹭什么呢?太太让你回去呢。”这时,一个大一些的丫头远远地叫道。
“哎,来了!”叫“流霞”的丫头应道,才对重楼说,“重楼哥哥,那我先走了,我下次再来找你……你可要记住啊,我叫流霞!”
“嗯……”
那小丫头跑过来,笙哥儿和苇儿躲不掉,只好大方地站出来,小丫头看到他们两个,脸一红,跑得更快了,连给主子请安的事都忘记了——也幸好是笙哥儿,如果是别人,只怕小丫头要遭罪了。
重楼也看到笙哥儿和苇儿了,他站起身,“哥儿,苇儿,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在人家‘重楼哥哥’、‘重楼哥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儿了。”苇儿笑道,“看不出来,重楼你还挺招人家小丫头喜欢的。”
重楼皱了下眉,“说什么呢?”
“不是吗?那叫‘流霞’的小丫头摆明了是喜欢你嘛,就你那不冷不热的样子,难怪人家小丫头要委屈了。”
“苇儿……”
苇儿拉拉笙哥儿的袖子,“哥儿,刚才你也看到听到了,你说是不是?”
笙哥儿是不知道这喜欢不喜欢的事,只是那流霞确实是想要亲近重楼,而重楼也确实是冷淡了,笙哥儿点头。
“你看,哥儿都点头了。”苇儿走过去,打量着重楼,“重楼,我看那小丫头长得挺娇俏的啊,你怎么就不喜欢了?还变得和昌阳一样,冷若冰霜的,这可不好……”
“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的。”重楼一向温和的脸此时冷下来了,“我只是哥儿的奴才,只知道要伺候好主子。”
苇儿见此也觉得有些不好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哥儿,鲤鱼已经放生了,你饿不饿,要不要重楼给你拿一些点心过来?”重楼走到笙哥儿面前,问。
“嗯。”笙哥儿点头。
重楼快步离开了。
苇儿看着重楼的背影,扁嘴,“哥儿,你说重楼是不是……生气了?”
“是吧。”笙哥儿看向苇儿,道,“苇儿,你今天话好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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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重楼和苇儿是怎么回事?”苍术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莲蓬,因为笙哥儿要吃,所以他特意去采了来的。
“不知道啊,从杜家回来以后就好像不大对。”杜若放下书,走到正在作画的笙哥儿身边,“哥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笙哥儿给那条黑色鲤鱼添上两个须,才搁了笔,“重楼和苇儿啊……因为一个丫鬟。”
“丫鬟?”苍术很八卦地凑上前去,“怎么会是因为一个丫鬟?到底怎么一回事,哥儿你说说看?”
葭儿刚捧着炖好的冰糖燕窝进来,听到他们的话就知道有八卦了,忙放下燕窝走过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就连正在擦拭弓箭的昌阳也往这边看过来了,也是感兴趣的样子。
笙哥儿看看他们,清清嗓子,简单地说,“因为苇儿看到重楼和一个小丫鬟一起说话,后来苇儿就问重楼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小丫鬟的事,重楼当时就不怎么高兴了,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笙哥儿的话其实已经算是简练的了,而且也是事实。可是这几个少年这个年纪,听到“喜欢”两个字难免要遐想一番,这样在笙哥儿的话里听来听去,就听出了有些不同的意思——重楼和小丫鬟亲近,苇儿质问,两人吵嘴,闹别扭……这怎么那么像……
“不可能。”葭儿先开口,“苇儿怎么会和重楼……苇儿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啊……”
“葭儿,这你就不懂了,”苍术邪邪一笑,“这种事也不好到处张扬啊,就算是你这个妹妹,就不许人家有点少女的小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