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转得倒挺快。”
“这不你朋友嘛,大家都是哥们,我总得跟人打个招呼不是。”
“噢,一盘水果就想讨好了?”
“说什么讨好,难听!是你兄弟那就是我兄弟。”
金皓晨脑筋转得快,扒着胖子肩膀,“是你说的,有困难找你。大家都是兄弟,不是?”
“嗯,我说的。”
“嘿嘿,胖子,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请人吗?看你这小兄弟怎么样,不给你这小店丢份吧!”
胖子挠挠头,“他?你看他瘦得那样,能干得动活吗?我要请的可是能挑能扛的,就他……”
乞丐突然起身,拍着自己胸脯猛点头。
“哎,我朋友说了他能行。给个机会吧,胖子。”
胖子诧异地转过头,“他是哑巴啊?”
“是哑巴怎么了,你不是说请能挑能扛的吗,还得用嘴扛啊!”
胖子支支吾吾,“这个……你看他那样……那么瘦……不会是……”
金皓晨一拍他胸脯,“明天给你份健康检查报告,没病的话就行了,是不?”
“皓子,你看我这小店……”
“得,我也不在你这费功夫了,敢情你的话都是客套,我傻没听出来。行行行,胖子,以后我都当你在放屁得了,走吧,哑巴,我们走。”金皓晨作势起身。
“哎,你看你说得什么话。”胖子抓着他胳膊,“好好,咱这是饭店,他要是没病,我就要他了,这下行了吧!”
胖子会打算盘,金皓晨是个小少爷的主,父母常年不在家,他是从来不开伙的,这小饭店就是他的根据地。三不五时再来几个同学、朋友聚会啥的,他赚个细水长流,这样的老主顾绝对不能丢。
金皓晨奸笑,朝乞丐一扬头,表示胜利的喜悦。
回家的路上,金皓晨带着乞丐去了街道的美发店。
剪头的小刘抓着乞丐头发直咂舌,这哪叫头发啊,整个一草窝,都成啥样了。
花了近一个小时完成洗发、护发、剪发、造型的工程,小刘拍拍手,理发椅一转,“pretty boy”他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
昏昏欲睡的金皓晨被小刘拍醒,一睁眼四处望望,“我家小乞丐呢,跑哪去了?”
小刘哈哈大笑,乞丐被笑得不好意思,直低着头,手不自然地拨拉着头上那一撮撮的乱发。
这个,太不像他了。
金皓晨走到乞丐面前,盯着他蓬松、凌乱的发型瞧了半分钟,才将手搭在他肩上,“你小子倒真是大变样了,靠,难怪胖子认不出来,换个发型,我都认不出你了。”
下午,金皓晨带乞丐去了同学大哥所待的医院做检查,费用减半。
说实话,别说胖子,单是他自己也有些怀疑,乞丐太瘦了瘦得跟电线杆一般杵在那儿,那晚又见他咳得那样厉害,别真有什么病才好。
两天后报告一出来,朋友大哥就给他打了电话,所幸一切正常,只是长期营养不良有些贫血而已。
金皓晨刚一松口气,朋友大哥就悄悄添了句让他犯堵的话。
“你朋友身上有很多伤疤。说句不该说的,小金,你对他够了解吗?如果不怎么清楚他的底细,还是慎重交友的好。”
“大哥你多虑了,年轻人谁没有荒唐的时候。兴许他以前是个小混混,打架的话——”
“一般的打架不会有枪伤的痕迹吧!”
“枪……枪伤……”
“嗯,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挂上电话,金皓晨满脑子都是男人刚刚说的话。
枪伤。
那个……小乞丐……怎么可能会……
客厅传来声音,是乞丐在拖地,这两天他就像是最勤快的保姆承担了一切家务事。洗衣、打扫,他做得认真,金皓晨也乐得享受。
可如今——金皓晨冲出卧室,一把揪住乞丐衣领,目不转眼地瞪着他墨色澄净的瞳,他难以相信,这样一个有着清澈双眸,看上去就像十五六岁大男孩的人身上居然会——他趁乞丐惊慌失神之际,一把扯开乞丐身上薄薄的衬衫,衣扣随之落地,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满目的伤痕,虽已有些许淡化,却难掩其怵目的丑陋。
靠近左腰的地方,一个明显的枪痕。
颜色较深的鼓包,皱皱的,看在金皓晨眼里却比任何事物都要可怕。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低哑,隐含怒气。
乞丐一脸惊慌,讷讷无语。
“我问你这是什么!”他提高了音量,几近怒吼。
乞丐脸上逐渐露出悲伤之色,偏过头去。
“你不是说你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吗,那么这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一身的伤,这个枪痕又是怎么回事,你说啊!妈的,你还装哑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