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这是什么话啊!”
“行了,欧少,我也不跟你打哑谜。这次,看来是得你欧少帮帮忙了。”
“我?”欧向奕明知故问,“我能帮什么忙?”
林爷在心里暗骂声小畜生,面皮上却一丝不露。“听说你欧少和‘天运’的少当家关系不错。”
欧向奕不动声色,端起酒杯,唇上沾了香醇的酒液,陶醉地闭起眼。
“我手上有些货,不知可不可以麻烦欧少和那位聊聊,吃下它。”
欧向奕轻轻摇晃手中酒杯,看那宝石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出冰冷的琉璃光。“林爷说笑了,能吃下您的货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我欧向奕怎可能有这么大能耐,说得动那位阴晴不定的少当家。看来林爷要另寻他人了。”
林爷摇摇头,“欧少谦虚了不是。”握在强子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妖媚的男孩立刻会意地站起身,走到欧向奕面前一屁股坐下,端起一杯酒。“欧少,我敬你。”
欧向奕挑高一边眉,看一眼老男人,“林爷?”
林爷抬抬手,“没关系,让强子陪你喝两杯,这段时间看得出欧少的烦心事不少啊!”
欧向奕收回目光,接下强子手中酒,一口饮尽。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欧少不用客气,尽管开口。”
欧向奕凑近老男人的身子,“林爷此话当真?”
“当真。”
“那向奕就请林爷帮个大忙了。”
“欧少客气了不是。”
欧向奕瞥一眼强子,林爷便吩咐一声让他在外候着。
“欧少请讲吧!”林爷摆出唐门主事者的大架,等候欧向奕说出他早已猜到的事。
胜券在握是什么样的感觉。
欧向奕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繁华的夜都,找不到可以停靠的车位。
利用强子的情报吃下林爷几批货,看那老狐狸急得跳脚的表演倒有几分乐趣。于是配合的提出江山易主的观念,老狐狸终于禁不住露出了马脚。
只是二叔,那个精明儒雅的男人会信他站在自己那一边?
他在赌,赌一场机关算尽的胜利或失败。
年依辰说他的胜算很大,欧荣泽委屈了一辈子,急于上位的迫切心理真有可能使他丧失判断力。
握着那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希望,欧向奕却没有找到期待已久的兴奋。
原来,他的喜悦也找到了与之分享的人,却奈何也有那人已经不在的苦涩。
于是生出许多惆怅,于是他绕着这个城市转了一圈,于是最终来到了S大的门口。
手握方向盘,他还是不敢置信自己的荒诞。
说好打完这场硬仗再来寻他,说好别把他放在心里太重,说好一场可笑的游戏由他主宰,只是……
什么时候变了味,什么时候——变了心。
想他。
像个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子,疯狂地想他。
想见他。
哪怕一面,不被他发现的一面也好。
那个男孩……眉目倔强的男孩,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眼帘。
欧向奕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
视线追随那个疲惫的身影,许久。
斐然……
男孩的面目在蒙胧的灯光下看不真切,但欧向奕就是知道那个人……是斐然。
他的身形,他走路的姿势,他每一个动作,男人都太熟悉太熟悉。
至今,他似乎还生活在与男孩同居的那段时光中,一切,都未过去。
那个纱布蒙眼,嘴角微翘,轻声唤他“奕哥”的男孩,握着手中筷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奕哥,以后,还是请你喂我吃饭。”
他笑了,像个傻瓜一样在黑夜里无声的笑。
斐然,你可以不用那么累的,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艰辛的路。
斐然,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既往不绺,一样喂你吃饭,帮你洗澡,甚至把你宠到天上去。
斐然,你想要的成功我可以帮你实现。
斐然,我想你,想你,想你……
欧向奕双手握拳,用尽全身力气才制止住冲上前拥住他的冲动。
男孩揉揉肩膀,迈着沉重的步子往校园后方走去。
晚风骤起,吹凉男人等待的心。欧向奕深吸一口气,在望不到他身影的下一刻坐回车中。
无边的孤独和寂寞袭来,让他无力地靠在车座中。
以为坚不可摧的自己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换作一年前的他绝不会相信。
不是一直以游戏的心态来对待男孩和这件事的吗?甚至以为可以不惜牺牲他来让别人抓住他制造出来的弱点,以放松对他的戒备。
不可逆转的改变,绕来绕去把自己绕了进去,算是报应吗?
欧向奕哂然一笑,发动车子开出老远。
什么时候这弱点变成了真的,在这节骨眼上,若有人动他,自己真能坐视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