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摇头——到底骨子里还是有些淘气的……“不管是弟弟还是儿子,那都是我傅家的人,是我在意的人。”
“这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吧。”璧姜拿了桌上的一块枣糕递给君哥儿,被老爷给拦住了——
“不能了,他这刚好,这些不好克化的东西还是少吃吧,我已经让宝瑟去煮粥了,让君儿喝粥就好了。”
“好好,我自己吃。”璧姜说,“他运气可真好,有你这么个好哥哥,若是我也有个好哥哥,那么……”像是想到了什么,璧姜没有再说下去。
老爷摸摸君哥儿的头,让木丹带着他出去玩了,才望着璧姜说,“你若真有个哥哥,也是个好的,那你便不必如此紧逼自己了。”
“是啊,便是没有哥哥,只要有个再年长的,我便能安安稳稳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了。”璧姜自嘲地一笑,“那如今我倒只需烦忧自己的驸马了。”
老爷缓缓道,“我这几年虽没有回过京城,可是京里的消息却是知道一些的。朝堂上的那些事我是不通的,只是想着你……我知道你对什么权利声名都未必在意,只是身处那个境地,已经万事由不了你了……说到底,便是我这样一个富贵人家出身的,也有许多无可奈何,更别说你了……圣上如今虽说千秋鼎盛,可是关于继承人一争从那藩阳侯之乱以后,就没有平息过,便不是你所愿,你也推脱不掉。”
璧姜叹口气,“你到底是知晓我的。若是可惜选择,我也只想要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里,就不是像你这样的富贵人家,只是在一般人家里,就是日日为着生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也是一件自在的事,比不得我现在,时时担心被人算计不说,还背负着那许多所谓的责任……有时候,我真想就那样逃出皇宫这个牢笼,恣意江湖算了……”
“还好我知道你这次出来只是微服私访,要不我还真承担不起藏匿公主的罪责……”老爷笑了,“不过公主说话也过了,恣意江湖也就算了,那什么投身在寻常人家,为了生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也是公主过得的?若真是那样,公主未必忍受得了。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平民百姓想着往上爬,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了,而如公主这般金贵的身份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人家同你说认真的,你这是在取笑我吗?”璧姜虎着脸。
老爷微微一笑,把那雪芽茶送到她面前,“可不敢。只是,到底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这年纪轻轻的,为何要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更别说是在外头了,能笑便笑,若是时时想着不高兴的事,那真是活活要把自个儿给愁死了。”
璧姜脸上总算露出笑容,“你说的也是,好不容易出了那‘牢笼’,我好好的,做什么给自己找不自在?有的吃便吃,有的喝便喝,今宵有酒今宵醉,那又何妨?”
“这样想便是了,”老爷点头,“虽说不敢带坏公主,可是我这里有什么乐子,公主只管取便是了。”
“你这样说那我便不客气了……”璧姜慢慢喝了口茶,才笑眯眯道,“你那弟弟着实有趣,不如借我带在身边玩两天……”
“公主……”老爷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你难道说话不算数?”公主起了身,“我又不把你的宝贝弟弟如何,只是让他陪我玩玩罢了。”说完,公主边往外走了,那院子里,木丹正带着君哥儿给白鹤投食。
老爷正要跟出去,就见余容悄悄进来了。
“老爷。”
“何事?”
余容看看外头,才说,“无居公子来信儿说,让老爷去他的西江亭一叙。”余容知道公主同小王爷认识,而无居公子的事呢,又是要瞒着小王爷的,所以也就是说公主应该也是不知情的好,所以才在公主出去以后悄悄进来和老爷说话。
老爷想到许久没去西江亭了,倒是不知道这次又是有什么事,怕是要紧事,只是这里公主还在,倒不好走开……正好二爷陪着章太傅和漂阳侯来了,老爷就让二爷陪客,自己推说有事出去了——二爷见此就猜到了是西江亭有事,所以也没说什么,让余容跟着,带上几个护卫一同去了。
老爷到了西江亭,才知道是赵无居的十美图完工了,他找自己去赏画了——赵无居对这幅画爱得不行,两人一块儿赏玩,又拿了许多酒,两人你斟我饮的,一来一回,喝了不少,老爷醉得厉害了,不意竟把那幅十美图给弄坏了,这边引发了后面的事……
若是赵无居早知道的话,就不会说出让老爷再画一幅十美图赔他的话了——虽说他只是说说而已,老爷却当了真,然后……这位无居公子便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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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一众人是在两天后到达珞城的,彼时,老爷正在为自己弄坏了赵无居的十美图想要补偿而烦恼,他让木丹给他去买那些春宫画,好来完成这幅十美图——大爷和三爷因着有官职在身,小王爷一行来珞城,自然要跟着忙碌了,四爷去了外地看货,府里只有二爷了——所以二爷发现老爷那些春宫画是情理之中的事,二爷本来是脾气挺好的一人,至少在老爷面前是,可是看到老爷为着那幅所谓的十美图烦恼,又买了那许多的春宫画来看,二爷能不生气吗?这一生气,二爷在见到小王爷的时候,说的话里就话中有话了,一提到无居公子,小王爷眼睛都亮了,虽然二爷说得含蓄,可是小王爷也是个人精,如何听不出那意思来——分明是他心心念念,找了这几年的人就在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