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倾听到齐安王的时候眼神有些恨恨的,可是又不好在将军面前表现得太过,只是说:“将军,齐安王与你有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侯爷跟齐安王交往着,也是不着调的。将军且不要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要说将军与傅公子的事,其实长倾所知也不多,倒是自打傅公子来京以后,将军时常夜宿在傅公子那里……”
“夜宿?”昌阳眉皱得更紧了。
“是。”
“……我知道了,长倾,你下去吧。”
“是。”
顾长倾把昌阳的刀摆好,就关了门出去了,他又立在门口一会儿,看着那扇门,叹了口气才离开了。
屋里,昌阳闭上眼,眼前似乎又浮起了那张脸。
明日就是两个丫头的成亲之日,宅子里乱哄哄的一片,笙哥儿倒成了最闲的了,而顾长倾那边也没有个消息,笙哥儿更是无事可做了,杜若来看笙哥儿,见笙哥儿闲得很,就带他出门走走――如今笙哥儿也不避讳和杜若一块儿在外面走了――最上头的那个都知道他们交好了,再避讳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况且杜若不穿官服,只拿着便服充作书生,那也很像一回事。
笙哥儿与杜若一块儿坐在马车上,现在天渐热了,马车的帘子幔子都是用的编藤和竹片,编藤编的是海棠和玉兰,竹片上绘着鸟儿雀儿,相映成趣。马车里也放着一小桶子的碎冰,另外备着瓜果茶点。
“天一热,街上的人都少许多了。”笙哥儿透着竹帘往外看。
“是啊,再热一些中暑气的人只怕更多了,哥儿也要好自保重。”杜若说。
“这不管是冷是热,是春夏还是秋冬,你们都巴不得我锁在宅院里不出门。”笙哥儿靠在沁凉的丝绸垫子上:“今天便是出门也是坐着马车,脚踩地的机会都没有。”
“哥儿,你出门的还少吗?”杜若把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嘴边,“先前哥儿出去与昌阳见面,还一起骑马,甚至还把自己弄伤了……这样的事可都是哥儿自己擅自决定的,我们都等到事后才知道。”
“我在家里听重楼和苍术的唠叨还少吗?你也来说我……”笙哥儿吃了葡萄,把核吐在杜若递过来的帕子上,“杜若,你说你都是御史了,在人前也是威严十足的,怎么对我这些琐碎小事都要管着呢?”
“哥儿的事再琐碎也不小,这跟我是不是御史没有关系。”杜若凑过去圈住笙哥儿,“我知道哥儿不缺我一份关心,可是我这份关心却独给哥儿。”
“好稀罕啊。”笙哥儿斜眼瞟了他一眼,一边试图去挣脱杜若的怀抱,“哎,方才还说了暑气了,还抱在一块儿,也不嫌热。”
“哥儿体寒,就算是炎炎夏日,哥儿的身体却不热,这样凉凉的正好。”说着还故意在笙哥儿身上蹭了蹭。
“我就知道你会动手动脚的。”笙哥儿把他的脸推开,“杜大人,你好歹庄重点,这样可算是调戏良家少年了。”
“好啊,杜大人今天就是要调戏良家少车傅晏笙了……”杜若擒住笙哥儿的嘴,肆意缠绵,舌头要窜入的时候被笙哥儿咬了下才退开――“哥儿现在连亲都亲不得了?”
笙哥儿微喘着气:“若是料到今日情景,就不该让你们亲近都这里了,你啊,就是会得寸进尺的,你的手放在哪里呢?杜大人,现在可是半分斯文都没有了……”笙哥儿的语气满是调侃。
杜若只是笑:“哥儿是清心寡欲了,可是我这边却忍得难过……哥儿,杜若只盼者哥儿快点满十八岁……”
笙哥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偏过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若,“杜大人,且不说你如今已经二十几岁了,你入官场多年,迎来送往,逢场作戏的机会多得是,这不知杜大人可经历了几人了?”
杜若倒不急着辩解,“吃醋了?”
“吃不吃醋我可都管不了杜大人的过往了……只是,”笙哥儿微微一笑,“从今往后杜大人可要小心些了……”
“哥儿且放心,杜若可不是谁都可以的。”
笙哥儿挑眉,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两个人在一家书肆前下了马车,来这里不过就是挑些闲书来看,笙哥儿平日的消遣不是作画就是翻书,这一季做的画少了,不过倒是看了不少书,所以才又来买书。
这家书肆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书肆,可是却是人最多的书肆,不过现在天热以后,明显生意冷清了许多,只有几个书生在里面。
笙哥儿拿了一本逸闻杂记一本志怪小说,把书交给杜若以后,又继续翻翻找找,突然地笑了,转头看杜若,示意他过来,杜若走过去,顺着笙哥儿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春宫图。
“哥儿要买这个?”杜若挑眉。
“我却还真没看过这个。”笙哥儿摸着下巴。
杜若笑笑,抽出了另一本书,“哥儿该看的是这个。”
笙哥儿一看,原来是龙阳图画――竟然还有这个……
“你看过吗?”笙哥儿转头问杜若。
“自然看过。”杜若并不否认。
“那我看来也得看了。”笙哥儿让他把书收好――最后又挑了本新诗词,才去付账了――那掌柜也没有因笙哥儿他们买的那本龙阳图画对他们侧目,似乎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