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矛盾之处,即使男人努力将偏袒的心摆正,即使男人不断回想自己的计划中青年的参与只有百分之一,但信任的天平早已偏离了平衡点,冲着青年的方向狠狠倒了过去。
青年没有立刻回答男人的问题,而是不着痕迹地移动到男人左手边,更加靠近走廊栏杆的位置,白皙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右手放在了布满了宝石的栏杆顶上,中指顺着最顶上的一颗红宝石的边缘划过一周,然后回过头来,男人可以看见他高领排扣的浅灰色制服一直扣到了最顶端。
“Jenesaispasquellephrasevousencolère.Mai∫Me∫Motsn’ontpasdevraisingrédients(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哪句话惹怒了您,但我的话中绝无任何不实的成分。)”青年转过身,正对着男人的侧脸,并让自己的身体大半依靠于身后的扶手。
“Lecorpshumainestcommeunemachine,mêmelenouveau,ilyaaussil‘adaptationthéatraledébut.SansparlerdestagnatioNendantuncertaintempsetacommencéàréutiliser?Coursdedéveloppementpersonnel,enfait,ilyal’utilisationetladésuétude.Pendantlongtemps,sansqu‘ilnesoitplusutile,voireplus.Jemesouviensd’unefoisj‘aiprisunavaitdesenfantsprématurés.Naissance,nerespirepasparlui-même.étéenutilisantuntubeAmbu.Maisjusqu’àcequ‘illonguedurée,débranchezletubeilnepeuttoujourspasutiliserleurproprepouvoiraspirédansunseuldel’air,aétépresqueétouffé.(人的身体就像机器一样,即使是新的,也存在刚开始的适应阶段,更何况停滞了一段时间又开始重新使用呢?在个人的发展历程中,实际上是存在着用进废退的,久不用便不再好用甚至不再会用。记得曾经我接手过一个早产儿,出生时就不会自主呼吸,一直用着呼吸辅助管,可是一直到他长到足月,拔掉管子他还是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吸进哪怕一口的空气,险些被憋死。)”
青年顿了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原本苍白的脸颊有了点血色,犹豫的淡蓝色眼眸也浮上了些水汽,让平时一直锐利的目光有了片刻的柔和。
“Telleestlavérité.M.Nancorpsestégalementvrai.Inévitablementallerdesjourssansgêne.Sansparlerquandilétaitsobrecommed‘habitude.Pourêtrehonnête,mêmeJ’aiexprimémasurprise.Ilsuffitdemangerdesalimentsfadesjusqu‘àsagorgehyperstimulation.Conduireàl’apparitiondessympt?mesdel‘asthmeprésumés.(就是这个道理,南清言先生的身体也是如此,几天不用也难免有不适的地方,更何况他清醒的时候表现得一切正常,说实话这连我都表示吃惊,只不过是在吃了有刺激性的食物后才会过度刺激他的咽喉,导致疑似哮喘症状的发生。)”
男人一直都没有转过头来,眼睛瞪着地毯上的某处,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果真……
待终于吸收了全部的词句,又仔细推敲了它们的逻辑关系,男人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他扭过头,不愉的神色已经彻底从他的脸上消失,他摆摆手,示意青年可以离开了。
已经走向卧房的男人忽地转过身,像是意料之中的青年并没有马上离去,还是和刚才一样,只是脑袋偏过来了一些,好像在目送他的背影。
“J’aioubliéquelquechose.(我忘了一些东西。)”男人对他挑了挑嘴角,接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在男人随着青年出门后,卧房内也陷入了另一片静谧。
只不过这种静谧是宁静而不是压抑。
南清言的状况已经平复许多,男孩也仿佛知道了这种情况,然后越发地“得寸进尺”起来,小屁股一拱一拱蹭进了南清言的被窝,还很自觉地将被自己攘开的被脚捻平,装作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好吧,男孩自已也认为自己乖巧的不得了。
“Papa……”小脑袋枕在了南清言的胳膊上,欺身凑近颈窝处,学着曾经无数次在季煜宸那里看到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果然,男孩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爸爸的味道最好闻了。
南清言被男孩的动作弄的很痒,但心里又不舍得将他推开。现在他知道了,虽然语言不通,就像微笑是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就像骨肉相连的默契,PAPA他还是能听懂它其中蕴含的血浓于水的意味,同时也没有半分犹豫地就接受了男孩这样的存在。
他怜爱地抚上男孩的后脑,男孩也张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抬头望向他,他想和他说点什么,又不清楚两人之间的语言鸿沟究竟可不可以跨越。
“Hey,ah……canyouspeakChinese?”
“……”男孩呆呆的看着南清言嘴唇开合,直到确认他已经说完,“Qu‘est-cequeturacontes,papa?(你在说什么啊爸爸?)”
南清言愕然,心里多少也有点失望,看来这条鸿沟可以媲美非洲大裂谷,以现在的条件是跨不过去了。不过这点低落也只耗费了他一秒不到的心神。
他冲男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然后提起嘴角,用没有被霸占的左手戳了戳男孩肉肉的小脸袋,心道好手感的同时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是不是有些超重了?
不过此时此刻却为这些小事而花费心神,是不是太浪费他从来没有期冀过的亲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