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花羊/藏羊]心如明镜台 作者:樱似雨【完结】(46)

2019-06-09  作者|标签:樱似雨 游戏网游

  谢琤看了看手腕上的绳索,点点头同意凤齐的决定:“只希望解开此物之前,不会有太多事端。”

  凤齐背对着窗户,鸦青的发丝与空中飞扬的尘土混在一起,就连从窗口照进的灿烂光束,也难掩他的y-in郁。

  谢琤看着凤齐,手掌忽然摸上他的脸庞。长年握剑的手有些粗糙,虎口和掌心都生有厚厚的老茧,干燥,又火热。

  凤齐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当中,隐约地想着,不知道谢琤握剑时的手,是不是也如此温柔,如此坚定。

  原本郁结的神情在谢琤的抚慰下逐渐展开,凤齐在心里嘲笑自己,只要对方给出一点点温柔,便能让他幸福得无法用语言说明,将所有的身心情绪都牵挂在一个人身上,这样的感觉,当真既可怕,又开心。

  “别担心。”谢琤见凤齐展颜,便收回手掌,让凤齐好一阵失落,脸上却不敢显露丝毫。

  他回过头,像是终于想起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白晴朗坐在他旁边的长板凳上,规规矩矩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地模样,简直就像是在课堂上等着夫子的提问。

  “我希望,”谢琤看了看白晴朗,又转过头去看凤齐,认真的开口,“你能够治好他。”

  凤齐心中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只要谢琤开口,他愿意不愿意,从来都不重要。喜欢一个人,想要为他做什么的心情,都让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不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样的仇,什么样的恩,我都希望能够跟与我结下因果的白晴朗交割。”谢琤缓缓地解释。

  其实他不必解释,凤齐也是什么都肯为他做的。

  谢琤知道,却不愿意让凤齐难过。因为他更知道,对于自己曾为白晴朗所辱一事,凤齐比他本人尚且还要记恨三分。要他救白晴朗,不止是为难他,更是辜负他为自己的那一片心意。

  “好。”谢琤的体贴,谢琤的明白,凤齐能够感受,他伸手抓住谢琤的手,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总是这样恩怨分明,现在这样的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个没有纠葛的孩童,我治便是。”

  直到此刻,凤齐才算是当真正眼看了白晴朗。

  望闻问切。两种毒素的融合和交汇产生的新症状让他暗自沉吟,苦思解毒之法。

  谢琤知道于医者而言,碰上无法可想的症状,那种急于破解的心情,并不亚于剑者见识前所未见的新招时迫切的心情。他并不催促,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凤齐全心投入的就诊姿态。

  就算心中有迟疑有不满,可是面对病人,凤齐永远都是真正的大夫。

  医道与剑道,虽天差地别,却殊途同归,都贵在笃诚。

  可怜白晴朗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眼看着那个很凶的大哥哥从长长的衣袖里取出一卷针囊,又从针囊里面抽出各种长短粗细的金针,吓得魂都要飞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办,立刻转头瞧着谢琤,那神情,又是害怕又是可怜兮兮的。

  谢琤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保证:“他是最好的大夫,不用怕。”

  白晴朗对谢琤有一种几乎雏鸟对母鸟的盲目信任,谢琤说是好的,那就是好的,当下便听从凤齐的吩咐,解了兵刃,脱了上衣,趴在床榻上。

  凤齐下针前提醒过会有些许疼痛,白晴朗咬住牙顶着,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疼。且不提白晴朗抱着那逞强的小心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被金针刺x_u_e疼得差点哭出来,凤齐收了针石,向谢琤低语了几句,便下楼去了。

  谢琤知道白晴朗这症状并不好治,并没有灰心,他相信凤齐既然已跃跃欲试,那白晴朗恢复之时,指日可待。

  白晴朗躺在榻上,没精打采地,劲瘦有力的脊背上满满地铺了一层汗,他半侧着头,贴着枕头,斜着看谢琤,声音虚弱:“道长哥哥,我马上起来。”

  他双手撑着床板,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也没有,白晴朗担心地皱起眉,生怕自己拖累谢琤,成为他的负担。

  谢琤手掌压下他耸动的肩膀,替他拉上一旁的薄被,免得他着凉:“不必勉强,我并无他事。”

  白晴朗听了,顺从得趴在榻上。

  一时间,屋里全是宁静一片,无人说话。

  谢琤本来便不多言,何况面对白晴朗,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白晴朗倒是个话多的,可是他一来痛得厉害,二来因为凤齐和谢琤先前的对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谢琤之间,关系不但不好,说不定还有仇怨。

  这真是个巨大的打击。

  想了又想,白晴朗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谢琤,低声问了一句:“道长哥哥,我们以前是不是朋友?”

  他终于问了出口,满怀期待和害怕。

  “不是。”谢琤想都未想,直接说出答案。

  又一个巨大的打击。白晴朗几乎要哭出来似的,望着谢琤。

  谢琤丝毫没有伤害他人稚嫩心灵的自觉,仍自盘腿,坐在榻边,眼看就毫无罪恶感地闭目打坐。

  白晴朗将脸埋在枕头里面,想哭又不敢哭。他自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谢琤,而后又紧紧跟在谢琤旁边,就像一只小j-i,跟着母j-i。

  谢琤说自己是为了救他中毒,所以丧失了十五年的记忆,他心里害怕的很,好像突然换了天似的,可是夜里抱着谢琤睡觉,他痴痴地看着大漠中明亮的星辰,又觉得有谢琤在身边,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己愿意救谢琤,那两人之间,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他这么想,为看到谢琤第一眼时那种欢喜和熟悉感找到了理由。

  虽然一路上,谢琤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他也觉得,这一定是因为道长哥哥平常就是这样的x_ing格,可是看到谢琤抱着凤齐,安慰他的样子,他才觉得,道长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朋友。

  白晴朗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道长哥哥不喜欢自己,等手上的绳子一解开,一定会扔下自己……他好想念自己的小妹,还有藏剑山庄的师兄弟们,还有后院的厨娘,剑炉的师傅们……可是,就算现在自己回藏剑山庄,也回不去那个记忆中的家了……

  谢琤行气一周天,将真气归导回丹田,然后睁开眼。

  把脸埋进枕头的白晴朗这时已经睡着了,枕头s-hi了好大一片。

  谢琤迟疑了一会,将白晴朗翻过身,见他眼角红红的,不知哭了多久,又强忍着不出声,最后哭累了,才睡了过去。

  将被子给他盖好,谢琤继续闭眼打坐。

  龙门客栈的金香玉是个非常有本事的女人,别的不提,只看这千里大漠,唯一一家客栈能在她手中好好的待客,这么多年,不管是恶人谷与浩气盟的征战也好,马匪流寇的打劫也好,都得避着月牙泉,龙门客栈这一亩三分地,便能看出她的手腕。

  在龙门客栈,不管是谢琤也好,凤齐也好,都没有担心过会被袭击,但走出这间黄沙中有些破旧的老客栈,会遇到什么样的截杀,却是未知的。

  他们不但对敌人的实力未知,甚至因为种种变数,对己方的实力,也变得未知起来。

  江湖厮杀,这是第一大忌。

  黄昏的时候,白晴朗睡醒了,刘海散乱地落在脸庞上,睡眼惺忪。

  谢琤睁眼,吩咐了他一句“带上武器,跟我来。”

  白晴朗听话的拖着双剑,跟在谢琤身后。

  谢琤选了一个离龙门客栈不远的山丘,凤齐坐在旁边的砂岩上等着他们。

  “让我看看,你现在还有多少实力。”谢琤右手拔剑,“你若是拖我后腿,我便顺手将你手腕砍了,倒也轻松。”

  语落剑出,赫然斩向白晴朗右手手腕。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白晴朗本能地用左手抽出轻剑抵挡,好在这几日里他并不是无所作为,早已习惯现在这具身体的力量和速度。

  轻剑堪堪拦住问心。

  白晴朗剑术天份极高,此刻出手,虽犹显生涩,可是随着几招过去,他越见找回感觉,就连初时留了几分实力的谢琤,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这样的天份,竟然因心魔而埋没,实在是可惜。谢琤心中惋惜,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

  藏剑剑法,天下无双,问水灵逸,山居滂沱。

  眼下白晴朗右手被捆,无法靠藏剑最为自傲的身法拉开与谢琤的距离,不免居于下风,可他像是有一种天生的战斗本能,总能在千钧一发之刻,挡住谢琤那不知从何角度而来,神出鬼没的一剑。

  凤齐坐在高处的砂岩,望着拼斗中的两人,竟然没有发现叶嘤何时到了旁边。

  叶嘤站在他身边,逆着夕阳,长长的身影投s_h_è 在黄沙之上。

  “凤师弟。”

  “叶师兄有何指教?”凤齐对叶嘤有着莫名的惧怕,也许是因为对方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白晴朗不亏是当年在藏剑山庄独领风s_ao的奇才,若不是那桩意外,想必他今日,早已是武林中一颗璀璨的新星,前途无量。”叶嘤像是明白对方对自己的警惕,并不在意,反而点评起眼前的比试,“谢琤的天份远不及白晴朗,剑术却可问战于白晴朗,究其原因,不过是胜在他对剑道的执着,几乎非常人所能达到。”

  凤齐并不想听叶嘤说的话,白晴朗如何与他何干。

  注视着砂岩下衣袂翻飞,你来我往的两人,叶嘤突然撩开衣摆,坐在凤齐旁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慢吞吞地对着他的耳畔诉说:“若是白晴朗与谢琤立场相同,不再敌对,以两人对剑道的见解与追求,恐怕从此,就成为非常好,非常好的知己,也说不定。”

  “怎么会…”凤齐下意识的反驳,只是话才出口,就连他自己内心深处,都产生了一股怀疑:怎么不会?谢琤爱剑如命,若有一位像白晴朗这样可堪论剑,又意气相投的人出现,他怎会不引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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