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被磨圆了棱角,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迁就他,穆久年你可真是懦弱无能啊。
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有五条半夕发来的短信,点开最近的那条,是五分钟前的,大概就是自己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我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下班,真对不起小年,回去一定好好陪你过生日。”“你别等我了,自己先吃吧。”之类。
回来再陪?让你在外面先玩够了么?
半个小时才能下班?
半个小时都够你们做全套了吧?
久年咬紧了牙关。
真是讽刺呢……
手机响了一下,又一跳短信,来自半夕:“小年,我出来了,现在就回家!”
久年觉得心中熊熊的怒火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烧成了灰烬了,似乎还能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他用最后剩下的一点理智发了一条信息给半夕。
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然后把手机用力甩了出去,摔碎在墙角。
抱腿缩在沙发下,呆呆地看着对面四分五裂的手机,深深地吸气,长长地呼气,但鼻子仍旧酸胀,眼泪克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他把脸埋进臂弯,温热的眼泪浸湿了衣袖,然后变得冰凉。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厨房里烧水的声音,咕咚咕咚响了很久,渐渐弱了下去。窗外似乎下起了小雨,让气温变得更低了,让久年不禁打了个寒颤。
脑海里如同幻灯片片段,播放着曾经美好的瞬间。他能清楚地记得半夕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说等他赚了前,就一起出国,去结婚,然后去环游世界。可以让他们的恋情暴露在阳光下,而不是像这样躲躲藏藏的。
可是他们现在就连躲躲藏藏的爱情也没有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缩在这曾温暖现在却如此空旷冰冷的房子里。
让久年想到上次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两个人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半夕发了很多短信,甚至在烈日下站到中暑,而现在……突然想到这个的久年爬了起来,把角落里的手机捡起来,拼回去。
幸好,没事。
打开手机,本想看到久年的电话或者短信。
但空荡荡的手机屏幕让他很失望。
果然,有了新欢,很快就忘了旧爱了。那句“分手”是你等了很久的吧?
似乎睡着了一样昏昏沉沉地坐了很久,手中的手机始终没有一点儿的动静。黑着的屏幕上映着久年苍白的脸。
久年是被一股刺鼻的烟味惊醒的。
天边已经泛白了。
睁开朦胧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睡得太久还是怎的,眼前很模糊,像蒙了一层烟雾。手机正巧在这个时候响了一下。久年眯着眼睛瞥了眼屏幕,“半夕”这两个带着讽刺意味的名字,像根针一样在他的心上扎了一下,微微有些刺痛。
眼镜禁不住地又要流出泪来,胡乱地抹了一把,仍感觉眼球像是有沙硌着般难受,才突然意识到那模糊一片,是真的烟。
翕动几下鼻翼。
突然跳起来冲进了厨房。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慧眼就把他吞没了,呛进鼻子的烟让他不得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冲进卫生间,抓起洗衣机里仍湿着的衣物,包住口鼻才再重回到厨房里去。
幸好没有起火,或是已经灭了?只是烧水的水壶已经变得漆黑不成样子了,估计是晚上没有关,水烧干后电炉短路引起的吧。好在旁边没有什么可燃物,只有一块破烂的抹布,烧坏了水壶火便灭了。
只是虚惊一场。
久年松了口气,打开了厨房的窗户还有排气扇,浓烟滚向排气扇然后被卷出了厨房,从窗户进来的冰冷晨风把慧眼搅动成漩涡状然后再慢慢散去,也让久年清醒了许多。
低头看向手中湿漉漉的衣服,是半夕的,还是去年半夕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那个时候他们才刚刚在一起没多久,久年拉着周馨逛了一整天的街,给他挑了这件衣服。虽然累得全身都要散架,虽然被周馨嘲笑说像一个要嫁女儿的妈,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特别是在看到半夕穿着这件衣服的时候。就算那时没有人理解,也遭过白眼,但仍然不后悔。
可是现在再看到这件衣服,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嘲笑自己了,再提不起热情了。
客厅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电话。一听那特殊的铃声,就知道是半夕打来的。久年攥紧了拳头,手中的衣服被挤出水来,“嗒嗒”落在地上,像心在滴血的声音。
久年没有去接电话,虽然这是他期盼很久的。盼望半夕打电话来说明,但现在似乎已经太晚了。
“错过了,便不再回来。”这是半夕的妹妹借给久年的一本书里的话,那个作者是久年最喜欢的作者。她在扉页上写的这句话,让久年印象很深。那是和悲伤的故事,就像现在他和半夕之间一样。
错过了。
便不再回来。
电话又响了,不是半夕的了。
久年拿起手机一看,是周馨。按下接听键,周馨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在干什么啊?我锲而不舍地打了十多个电话了一直都是正在接听,你和你家那位煲电话粥也不用这么久吧?”
“喂?”久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装作没有听见般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