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宁卿入“尚学”的日子,可巧的是今日却是宁卿十二岁的生辰。在圣风,过一个年便算是长一岁,虽说之前一直都说宁卿是十二岁,但其实到今日才是宁卿十二岁的生辰。
对于圣风的男子来说,十二岁和十八岁都有着不寻常的意义,十二岁虽然不是成年,但这却标志着男子已经可以出外游学,可以结交朋友,可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也因如此在这一天许多人家都会自己的孩子摆出结交友人的宴席,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结交朋友的机会,当然这个朋友有可能是男的,也有可能是女的,如果是女孩的话,那便不是朋友而是亲家了。
“少爷。”宁华捧着宁卿今日要穿的礼服,站在碧池的旁边,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脚下,不敢往池中人儿那看一眼,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粉红。
“嗯,宁华,什么时辰了?”乌黑的长发散落一池,白皙的肩头在黑发中若隐若现,碧波荡漾,一只纤细的手在碧波中渐渐浮现揉上那朦胧的黑瞳,在碧池中净身了一夜的宁卿渐渐睁开眼睛,手脚已经泡的没有了力气只得扶着池壁慢慢地站起身来,。
“已经是卯时了,少爷快请更衣吧,叔公老爷和老爷已经在祠堂了。”宁华说着,便展开了里衣将刚刚从碧池中出来的宁卿裹住,白色单薄的里衣将那纤细的身子裹住,渐渐地被浸湿朦胧地裸出了那单薄的胸膛。
一件又一件繁复的衣服套在宁卿的身上,每穿一次宁卿都不禁皱眉觉得宁家的礼服真是繁琐,看着宁华将自己的从头到脚都整理好后,宁卿这才松开紧皱的眉,“走吧!”
衣带飘飘,环佩叮当,一路上宁卿都在想着接下来要祭祖的事情,虽然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宁家那家传繁琐到惊人的祭祖还是让宁卿有些招架不住。
走到祠堂的大门前宁卿便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跪了下去,从这里开始宁卿便要三步一扣,九步一拜,直到步入祠堂之中。
到了祠堂中后,宁卿对着祖宗牌位又是一个三跪九叩,接下来便是洗礼,洗礼用的水是用宁家祖传秘方特制的,长辈也就是宁卿的父亲用手指点水到宁卿的额前,意在洗涤污秽,消灾免难。
洗礼后是香浴,将香案中的香灰混合各种药草做成香囊,在头上绕过一周后将香囊挂在身上即可,这也是为了祛除秽物,祈求祖先保佑。
接下来便是听礼祭香,由家中最长的叔公颂读祭文,向祖宗祷告一番,而后由宁卿向先祖祭香,这一步就是时间有点长,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才听完整篇祭文。
等到宁卿已经快到跪不住的时候,终于也到了最后一步,赐福祈卦,前世宁卿并未经历过这一步,因为祈卦是要用到命盘的,前世的宁卿并命盘并未显示命格,所以走到前一步便是整个礼成,
这一礼成后叔公便从命盘上取下一缕红线,将红线系在宁卿的右手腕上,接下来直到过年宁卿都不得将这红线拿下,因为这红线也称为命线,可保这一年的安宁。
礼成过后就是交友的宴席,开席前宁卿要先回到房间里换下自己这身礼服,顺便也可以稍作休息,说实话宁卿现在很庆幸自己是在五月出生的,若是在冬月里出生,在那碧池中泡上一晚,然后又穿着浸湿的衣服经这么一折腾,不害风寒那是不可能的。
“卿卿,我进来了。”宁岚敲敲门后便进到了宁卿的房间,自己也是被这宁家繁复的礼节折磨过的人,自然知道宁卿现在是何等状态。
“哥哥。”自己的哥哥对于自己一向宠爱,所以宁卿并没有规矩地起身向迎,而是躺坐在床上,用手敲着自己已经跪麻的双腿。
“卿卿。”宁岚宠溺地看着宁卿,然后坐在宁卿的床上,将宁卿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不轻不重地揉着,不停地刺激着周围的穴位为宁卿缓解酸麻,“还酸吗?快点换衣服,一会儿客人就要到了。”
“没兴趣。”宁卿将已经不是很酸麻的双腿从宁岚的手中抽回,理了理衣服又躺回了床上,“我与他们又不相识,他们也不是真心想要结交我,只不过是想要透给我结识宁家而已,不是真心的朋友,何必要去结识。”
宁卿知道这场宴席上自己将会结识到一个自己非常不想见到的人,那个人害得自己很惨,但这却怪不得别人,只得怪自己当年识人不明,人家拿自己当仇敌恨不得自己去死,自己却天真地拿人家当朋友推心置腹,到头来还是自己输得最惨。
“嗯,卿卿说的也对。”宁岚并不否认宁卿的说法,自己这个弟弟早慧,如此这样去想宁岚也不觉得奇怪,“不过卿卿还是要去一趟,毕竟这是你十二岁的生辰,以后卿卿也要行走宫中,虽说你是宁家的孩子,身份本来就比一般的人尊贵,但却也不能骄傲自大,总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怕君子就怕小人,多结识一些人总归没有坏处。”
“嗯,哥哥说的有理,是卿卿顾虑不周。”宁卿其实也只是一时的气话,今日如此重大的日子,如果自己这个主角缺席的话,不免让宁家落人话柄,也让自己无形中落了口实。
“好了,卿卿还只是小孩子,这些事情还是让哥哥处理,今日卿卿只要跟着哥哥就好。”说完宁岚便捏了捏宁卿的小脸,还一边叫上了宁华,“宁华,将卿卿的衣服拿来,赶快给卿卿更衣。”
与祭祖的那件白衣飘飘的礼服不同,现在宁卿穿着的这间衣服艳阳如火,华丽的风格与宁家的婉约格格不入,但却让宁卿穿出别样的风情。
“果然是正好,娘亲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看着宁卿一身红装,娇嫩的小脸更是趁得艳丽,真是不知道以后哪家的姑娘能够配得上自己这个弟弟。
“哥哥,你真是……”宁卿抚摸着衣服上的绣案,按理论上应该是凤凰才对,可现在一看却像个野鸭子,不过就算是野鸭子也是世上最华丽的野鸭子,谁让这是出自霓裳公主的手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