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奇特的人。”
旺夏公爵沉醉地眯起眼睛,低喃似地轻声细语说:
“不是贵族,也不是平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贫穷……商家的……女孩……”
路克利欧尔死命贯彻这个很勉强的谎言,因为他也没有其它办法。
旺夏公爵满脸微笑地跪在路克利欧尔的跟前,亲吻他的右手背。
“干什……什么……!”
“你有什么其它的愿望吗?公主。”
以完全绅士的……不……是贵族的态度,旺夏公爵诱惑着他。
“无论是什么愿望,身为你专属仆人的我都会为你达成。”
“仆……仆人!?”
听到他说出这么离谱的话,路克利欧尔惊讶地瞪大双眼。
“若你不喜欢仆人,那就当成俘虏吧!”
“你在……说什么……”
究竟他说的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从旺夏公爵的口气中实在无法推断。不过,路克利欧尔的愿望只有一个。
“你可以让我看看……城堡内其它的场所吗?”
鼻腔内又闻到麝香。
让公爵带路,路克利欧尔在广大城堡内的所有场所中,毫无遗漏地绕了一圈。可以说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可是在此之中,完全没有感觉到纳修或其他被关的人,于是路克利欧尔开始感到焦虑。
(一开始的情报就有误吗?)
旺夏公爵如同他所自称的一样,不是海盗而是遭到冤枉的贵族后代,虽然有掠夺行为却没有贩卖人口。路克利欧尔不知
道是否该如此判断。
夏洛特似乎仍躲在地下,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到她的人影。食物也是公爵刚才亲自送过去的,但这也让人感觉有些不自然
。
思考了很久,路克利欧尔再度提问:
“那个老人去哪里了?”
“他每天都会在附近的村子和城堡间往返,现在不在这里。”
这个回答也令人无法信服。外面一直都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包围住。
“他要怎么在这浓雾中……”
“无论是多浓的雾,他都能穿过森林。是因为他自出生后就生活在此的缘故吧。他曾说过在这附近的话,闭着眼都能走
。”
“……”
听他这么说后,再也找不到矛盾点,路克利欧尔只好沉默不语。无论重复几次无礼的问题,旺夏公爵的眉头也没皱过一
次。不管什么问题,他都带着极尽智慧和绅士的态度回答。
(果然是情报错误了吗……)
路克利欧尔渐渐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虽然很难相信那个雷诺兹会弄错,但他也只是个人,或许也会犯错。
充满了雾气的客厅里,路克利欧尔品尝着公爵亲自冲泡的玫瑰红茶,轻轻闭上眼睛。
(反正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明了。)
根据“情报”,明天“应该”就是遭到掠夺来的娼妇们被竞标的日子。若是在那之前路克利欧尔还没回去,雷诺兹他们
便会闯入这座城内。路克利欧尔重新思考,若公爵的确是清白的,那时再说明就好了。雷诺兹不是会杀害无罪者的愚蠢
之人。
然而,路克利欧尔的心中却有一个预感。
这场雾,明天一定也不会散去。
他一直有这种感觉。
红玫瑰盛开在客厅的树篱上,旺夏公爵摘了一朵,插在路克利欧尔的头发上。艳丽的金发和那朵鲜红的玫瑰十分相衬。
“好美。”
听到他的低语,路克利欧尔也不再吃惊。或许是他对公爵的言行举止已经感到麻痹了也说不定。
玫瑰上,一样散发出麝香的香味。
那一夜。
自路克利欧尔的寝室内,传出的诱人喘息声一整晚都没有停过。
他又梦到了那个梦。让雷诺兹拥抱的梦,这次是更加淫乱的内容。
因为太过淫乱的内容而发出悲鸣,路克利欧尔在半夜睁开眼睛。路克利欧尔的衬裤被自己的蜜液湿成一片。
(讨厌……这样的……!)
为什么会持续梦到如此淫乱的春梦呢?路克利欧尔诅咒自己的好色,感到万分自责。
虽然雷诺兹说了好几次,这个行为绝对不是令人感到羞耻或厌恶的事,但路克利欧尔现在仍无法完全接受这个行为。即
使如此,当活生生的雷诺兹抱着他时,他便不会陷入如此自我厌恶的情绪中。半夜,忽地睁开眼,见到他的脸时,不安
或厌恶感就会一瞬间消失无踪。
可是梦境无法如此。梦只是梦,并不是现实。雷诺兹不在这里,只是这样的现实,便压垮了路克利欧尔。这样简直就跟
以前一样,路克利欧尔不禁咒骂自己。
其实路克利欧尔在和雷诺兹相遇之前,就一直爱着雷诺兹。思慕着他,甚至还曾经自我安慰过。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悲
惨且厌恶,路克利欧尔连直视雷诺兹的脸都做不到。对路克利欧尔而言,那是他不愿意让雷诺兹本人知道的羞耻过去。
回想起自己那样的过去,路克利欧尔觉得羞耻,想要消失。害怕再度梦到那个梦境,路克利欧尔在床上抱着膝盖,一个
人等到天亮。
“雷诺兹……”
无论怎么挥。
麝香的香味仍然穷追不舍。
这座城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麝香的香味。
映照着柴火的雷诺兹突然站起来。负责守夜的闵采尔讶异地抬起头。
“怎么了吗?”
“出发了!快点准备。”
“啊!?现在是半夜!?”
虽然应该已经习惯雷诺兹的一时兴起,但这次连闵辨尔也感到惊讶。在柴火旁睡觉的亚修同样跳了起来。
“怎……怎么了?突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听见路克的声音。”
“咦咦!?”
听到雷诺兹的话,闵采尔和亚修同时竖起耳朵,但传入耳中的只有细微的风声和潺潺流水声。两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你的错觉?而且这里离城堡还有一大段距离。”
“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