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后呢?他心中有些茫然,回答不上来。也幸好梓桐醉了酒智商明显直线下降,并未继续追问“以后”这种高深的问题,只不放心道:“你保证?”
杜清明一字一顿,“我保证。”
梓桐松了一口气,翘着唇角开心地笑起来,只是手还揪着杜清明的袖子死死不放。明明困得要死,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拼命掀开眼皮眼巴巴地望着杜清明,生怕一眨眼他就突然消失一般。那表情那目光,极像幼时失母初到山寨的杜小明,无辜无助而又可怜可爱。
杜清明心里软成一滩水,终于妥协让步,“好吧,桐儿松手,哥哥今晚不走了,陪你睡。”
梓桐一下子精神了两分,乖乖地松了杜清明的袖子,
杜清明将濡湿的上衣脱了,袒露出健美匀称的上半身。他的肌肉并不夸张,身形修长挺拔,线条优美流畅,积蓄着难以估量的爆发力。他身上也是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胸膛和腰腹的肌肉纹理一路滚动淌下,没入下身的长裤中消失不见。
梓桐睁着水润迷蒙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杜清明,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口水,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像他一样高大挺拔充满男子气概呢……
杜清明用脱下来的上衣在身上随意擦拭了几下,察觉到梓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略感尴尬地笑笑,“怎么了?”
梓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晕乎乎,浑身轻飘飘,心里涌过一波一波的热流,而杜清明皮肤上闪亮的水迹令他感到丝丝清凉之意,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情,想要与他紧密相贴。
“好热……”他喃喃道,下意识要掀开被单。
大红色的缎面被单水波一般滑下来,露出梓桐光裸的瘦削肩头,与覆盖着薄薄肌肉的白皙胸膛,红白辉映,一室流光。
杜清明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将被单重新拉至梓桐颈下,正色道:“乖,盖好了,不然会着凉生病。”
醉酒了的梓桐或许心思叵测不可理喻,但也格外地乖顺好哄,只要哄他的人的杜清明。他十分听话地应了,乖乖地盖着被单重新躺好,然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杜清明吁了一口气,与梓桐隔着一尺距离在床沿侧躺下来,然后伸手摸摸他的头,“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吧。”
梓桐笑逐颜开眉眼弯弯,光裸柔滑的身体泥鳅一般紧紧贴上来,伸手抱住杜清明的腰,把头靠在他肩窝里,十分惬意舒爽地哼唧了两声,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杜清明一下子就僵了,摊手摊脚的躺着,任由梓桐把自己抱着,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喑哑的声音低低问道:“桐儿,你为什么不希望哥哥和别人一起睡?”
熟睡的梓桐没有回答,小猫一般往他怀里拱了拱,模模糊糊呓语:“哥哥,不要离开桐儿……”
杜清明轻轻叹息一声,缓缓抬起手来,将要落到梓桐削瘦光裸的肩头时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往上轻轻抚在他顺滑的头发上。
一夜难眠。
……
梓桐翌日醒来已经过午,身边早已没了人,杜小明也不在屋里。他一时有些发蒙,究竟昨晚与杜清明同枕共眠,是他自己醉酒后做的梦,还是事实的确如此?
直起身来,被单自肩头滑落,他才发现自己浑身赤条条的不着寸缕。他拍了拍仍然有些胀痛的额角,努力回想了一下才隐隐约约记起来,昨晚自己好象是喝醉了酒吐了个唏里哗啦,然后被杜清明背回了房,又打来水帮他洗了个澡。
梓桐脸上不觉烧了起来,连耳根子都有些热。
他从出生到十二岁重生前,都是被宫女太监们尽心妥帖服侍着长大的,凡事都不用劳动太子殿下亲自动手,何况是沐浴更衣这种繁琐的体力活。按说他对别人的伺候早就习以为常了,可为什么一想到杜清明帮自己脱衣洗沐就觉得很是难为情呢?因为他们二人做兄弟的时间只有三年,互相还不够亲近熟稔么?
他也想起来了,昨晚到最后自己借着酒醉撒娇耍赖,缠着杜清明留下来陪他睡了一晚。两人肌肤相贴亲密无间的熨帖惬意感似乎还残留在自己的皮肤上,令他一时间想得出神。
片刻后,梓桐伸手捂住热气腾腾的脸,他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等幼稚如同三岁孩童的举动?他为什么总是把自己不光彩不成熟的愚蠢狼狈模样暴露在杜清明眼前呢?还不知道杜清明当时怎么笑话自己呢。
梓桐又是羞窘又是懊恼,不过心里更多的是骄傲和甜蜜,杜清明昨晚这般待他,说明自己这个弟弟在他心目中还是最重要的,那什么武小惠完全比不上。
看窗外天光大亮,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梓桐掀开被单打算起床。此刻他心中的情绪涨得满满的,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杜清明。
刚要下床,发觉腿间有点不对劲,湿湿滑滑的,身下床单上似乎也沾了什么东西,黏腻腻的。梓桐有些毛骨悚然,不会是昨晚把秽物吐到床上杜清明没清理掉吧?咦,真是恶心死了!
他皱着眉毛嫌恶地把俗气的大红被单掀开,赫然见到同样俗气的大红床单上沾染着一片半干涸的白浊污迹。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
瞬间后梓桐省悟过来,立即面红耳赤尴尬万分,不是吧,他怎么会突然那什么呢?
前太子殿下早熟早慧,重生之前就已经那什么过了,而相关知识早在第一次那什么过之前就由贴身老太监常福灌输给他了。因此他知道那什么是男子身体开始成熟的正常现象,遂接受得十分自然坦然,并无半点不适。
从小在深宫长大,每日来来去去见到的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梓桐反而审美疲劳了,对男女之事兴趣淡薄,那什么的次数也很少。重生后生活清苦而规律,虽然年岁渐长,他也不会如一般少年人那样做些光怪陆离的春梦,那什么的次数也十分有限,总是一觉醒来就自然那什么了。
可是,该死的,他怎么能在和杜清明同床共枕的时候那什么呢?他昨晚好象没做什么奇怪的梦啊,就算做了,他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因为昨晚喝醉了酒,又与杜清明赤身相贴而眠,受了刺激才会如此么?
天哪,实在是太丢人了!
梓桐脸上烧得快能煎鸡蛋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杜清明不知道他那什么了,否则,他怕自己会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第二十九章:吵架
顶着一张熟透的大红脸把自己收拾好穿上衣服,再把乱糟糟的床单扯下来揉成一团藏在背后,梓桐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朝外张望了片刻,发现练武场上空无一人,只有白花花的太阳刺得人眼花。这个当儿想必山贼们都在聚虎厅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