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台 作者:苍梧宾白【完结】(35)

2019-06-09  作者|标签:苍梧宾白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我也觉得,”严宵寒把碟子放在桌上,给他到了杯茶,“厨娘手重,下次告诉她少放糖。”

  傅深:“你刚让厨房现做的?晚上没吃饱?”

  严宵寒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给他找中衣,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你晚上吃的太素,睡前吃点东西,免得半夜被饿醒。”

  傅深讷讷地摸了下鼻子。

  “说起来,你们那位杜军医,他好像不是中原人?”

  “对,”傅深道,“西南来的,怎么了?”

  严宵寒:“刚去看了他给你开的方子,用药跟中原的大夫不太相同。我看他只专于接骨续经,不重调养。回头还是让沈遗策来给你把一次脉,开几副补养的药,药膳也行……常吃药伤胃口,平时要好好吃饭。”

  自从两人因为傅深不喝汤药的事闹过一回之后,傅深吃药的问题基本上就变成了严宵寒的问题。在这方面严宵寒有绝对的发言权,基本上说一不二。不夸张的说,严宵寒要是哪天想毒死傅深,傅深都未必能察觉到。

  他想起什么叮嘱什么,傅深有一搭无一搭地应着,忽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温存下去也挺好,这间原本有点大,多出一个严宵寒,就正好了。

  一团柔软的衣服落在他膝上,严宵寒躬身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拿好衣服,去洗澡。”

  山庄里用的仍是浴桶,没有屏风,只用中间一道帘子隔开。傅深蜷着腿坐进浴桶里,忽然听见严宵寒在另一边问:“前两天都是谁帮你洗澡?”

  傅深张口便答:“肖重山啊。”

  严宵寒一想到自己平时怎么伺候这位爷洗澡的,后知后觉地泛了酸:“怎么就想不开,非要住这荒郊野岭,连洗个澡都不安生。”

  傅深其实清白的很,他平时都是让肖峋把轮椅推到浴房,自己扶着墙坐进去。也就是严宵寒能上手抱他,连俞乔亭都得避嫌。他没听出来严宵寒在拈酸吃醋,不明所以地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吗?还挑三拣四的。”

  严宵寒:“……”

  他放弃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过了一会儿,认命地把傅深从水里捞出来,放回卧室床上:“我去拿药,你先把头发拧干……嗯?”

  傅深忽然抓着他的衣领,用力严宵寒拉到自己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把他的唇角往上了提了提。

  “以后都只给你一个人抱,你不在我就不洗澡了。别醋了,行不行?”

  严宵寒先是一怔,下意识地把他的手抓进自己手中。

  他眸光沉沉地凝视了傅深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最终低下头,干燥唇面在他脸颊上轻轻贴了贴:“好……这可是你说的。”

  傅深的心脏刹那停跳,随后如万马奔腾,轰地一声,炸开漫天烟花。

  他在严宵寒即将起身离开时,迅速伸手按住他的后颈,把人搂了回来。

  两人交颈相拥,前所未有的近距离带来极度的温暖与心花怒放,他原本以为只有一点点的心动意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这么多。

  情难自禁只是一瞬间的事,严宵寒在亲下去的同时,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傅深可能有的反应,却独独没预料到眼下这个状况。

  他听见傅深含笑的声音紧贴着鬓边响起,像是用鼻音哼出来,低哑,又有种说不出的软和甜。

  “亲的不错。再亲一个呗?”

第29章 共枕┃提问:本章中两人到底亲了几次?

  有的人, 表面上看起来风风光光、锋芒毕露的, 实际上亲起来,嘴唇软的好像早上刚蒸出来的馒头。

  傅深的确相貌俊秀, 但由于气质的缘故, 严肃冷峻的时候居多, 而且他嘲讽起人来很有一手,严宵寒常常觉得他是各种意义上的“刀子嘴”, 轻薄一下会被扎出一嘴血。

  但此时傅深背靠床头, 微微仰着头,满身的气势都收敛起来, 像某种被顺了毛、懒洋洋的野兽, 一只手甚至还勾着严宵寒的脖子。

  他刚沐浴完, 嘴唇被热汽蒸的有点干,吻起来温暖而柔软。

  严宵寒仍然克制着,在他干燥的唇面上逡巡摩挲,轻轻抿着两片柔软的唇瓣,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试探, 一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往下跳, 一边忍不住总想探头去看一眼。他最终没能战胜本能的引诱,舌尖在傅深的上唇轻柔飞快地一勾——

  后颈上的手瞬间爆发出能掐死人的力道。

  果然还是太心急了。他按捺下沸腾的心绪,闭了闭眼,心想,今晚情难自禁的次数有点多。

  震惊褪去,傅深从讪讪地松了手, 在他被掐的地方揉了揉:“……不好意思。”

  严宵寒轻笑一声:“嗯,看出来了。”

  傅深:“……”

  严宵寒低头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我去拿药,你先冷静一下。这么大手劲……我以后还怎么得寸进尺?”

  傅深抬手把他从床上推了下去:“狗屁的得寸进尺,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半夜时分,雷鸣隐隐,严宵寒从睡梦中醒来,还未睁眼,先闻到了窗外透进来的雨水气息。

  紧接着,才听见打在屋檐上的细密雨声。

  春日里的第一场雨终于来了,严宵寒仍不太清醒,翻了个身,闭着眼去摸床的另一边,手掌落在身旁隆起的锦被上,轻拍两下。

  傅深睡的不沉,y-in天下雨,骨头缝里都泛着酸疼,他三番两次被疼醒,感觉严宵寒的动作,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腿疼不疼?”身边人慵慵倦倦地揽着他的腰,刚醒过来,嗓音里带着一点缱绻低柔的鼻音,“外面下雨了。”

  傅深轻声哼哼:“疼……酸得很……”

  严宵寒撑着床起身:“我去找个汤婆子。”

  “不用,”傅深伸手去拉他,只抓到了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绸缎般顺滑地缠绕在指头上,“别折腾了,继续睡你的吧。”

  严宵寒被他扯的微微后仰,只得再躺回去。他抖开被子,把傅深罩起来,强势地侵入了他的被窝。傅深大概是真的不清醒,居然没翻脸,只是在他肩膀上轻推一把:“干什么?”

  “往我这边来一点,”严宵寒展臂将他抱住,两条长腿带着热烘烘的体温贴上他冰凉的小腿,以一个亲密过头的姿势紧密相拥,“行了,睡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躯体的热度透过冰凉衾枕渐渐将他包围,傅深嫌这个姿势箍得慌,总想活动手脚,却莫名被重新宁静下来的夜色和暖意催的睡意昏沉。该酸疼的地方还是酸疼,知觉却好像被隔在了一层温存的屏障之外。

  他抵在严宵寒的颈窝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天明,山中细雨仍未潇潇未歇,傅深被几个月的养病生活影响了作息,早上醒的晚,外头又是个y-in雨天,他更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

  身旁床榻已空,帘外天光黯淡,屋内s-hi凉,被窝里却被烘的干燥温暖。他动了动腿,碰到了放在腿边热乎乎的小汤婆子。

  八成是严宵寒早晨起身后给他拿来的,傅深心中熨帖,记忆浮现,随即回想起昨晚令人耳热的意乱情迷,自己还让人抱着睡了半宿。

  他默默品咂了一下亲吻的滋味,摸了摸隐约作痛的膝盖,惋惜地心想:“我可真是个柳下惠。”

  正巧推门进来的严宵寒忽然脊背一凉。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身后有什么异样,按下疑惑进门,对着被帘帐遮的密密实实的大床道:“敬渊,该起身了。”

  傅深懒懒地拨了下帘子,示意自己已经醒了。

  严宵寒每天要早起进宫轮值,已成习惯,哪怕放假也没睡懒觉,比躺在床上形如废人的傅深看起来精神得多。他走过去将床帐挂回两侧帘钩上,侧身在床边坐下:“雨还没停,有哪儿不舒服吗?”

  傅深有时候会觉得严宵寒对自己过分小心,就好像他不是一个皮糙r_ou_厚的老爷们,而是个风吹就倒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他能活到今天,伤不会少受,连杜冷和俞乔亭都不觉得他的腿伤在y-in天下雨需要格外关注。对他们来说,连死亡都是寻常事,只是区区伤病,又何足挂齿、何须挂心?

  但被人捧着手心里,石头也要被焐热了。

  傅深说着“没事”,伸手去勾他的腰,试图把严宵寒拉下来按在床上。不料严宵寒坐的特别稳当,反倒是傅深被带的从床内侧滚到外侧,像个没骨头的猫一样软塌塌地倚在他腿边。严宵寒还当他是投怀送抱,一手虚揽住他的肩头,含笑道:“醒都醒了,还不想起?”

  “犯懒,不想动,”傅深老气横秋地叹道,“人哪,不服老不行啊。”

  “过谦了,”严宵寒垂头凑到他耳边,戏谑地道,“侯爷龙精虎猛,昨晚还抓着我不撒手呢,你都忘了吗?”

  傅深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两人一躺一卧,搂搂抱抱,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事后味儿——他还是惨遭蹂躏的那一个!

  去他娘的柳下惠!昨天就应该把这混账就地办了!

  他十分轻佻地在严宵寒腰上捏了一把,皮笑r_ou_不笑地说:“放心,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本侯保你日后受用不尽……严梦归!”

  严宵寒一手揽肩一手抄腿,猝不及防地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傅深骤然悬空,吓了一跳,随后被严宵寒放在腿上,一件外衫兜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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