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五年级，杜睿麟把他刚写完的作业本给撕了，自己没忍住打了他一巴掌。结果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把房盖都快揭了……
就这样，他连在西屋睡地板的权利都没有了。
明明是自己的家，杜睿禹却早早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
林航粗神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摸了把脑袋，赶忙转移话题，“你饿吗？要不咱们做饭去？”
杜睿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4：30.他中午忙的都没顾上吃饭，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厨房，林航巴巴拉拉翻着两人买的东西，忽然灵机一动，问杜睿禹“你会炖鱼吗？”
杜睿禹摇头。
“你会做可乐j-i翅吗？”
杜睿禹摇头。
林航呲牙一乐，跟买了五块钱彩票种了五百万似的，摇头晃脑，“我也不会！”
杜睿禹：“……所以？”
林航孺子不可教地瞪了杜睿禹一眼：“所以我们问老师啊！老师会！”
望着已经掏出手机拨号的林航，杜睿禹的眼神可谓是看破一切——找借口都找的这么蹩脚。
菜谱了解一下！
4：30.
对于每天加班到后半夜的向煦来说，太早了。大年三十，即便再勤劳的员工也不会留下来工作，整栋楼，就只有他还在忙。
即便母上大人的电话已经打了一个又一个。
手机一阵震动。
“妈！我待会就回去！别催了！”
对于‘妈’这顶高帽子，林航戴的诚惶诚恐。嘴微张，原本就大的眼睛这会瞪得更大了。
虽说便宜不占白不占，但是，这不仅x_ing别变了，年龄也长了不止一个档次。是不是有点亏？！
向煦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将手机拿开耳朵，看了看屏幕。瞬间笑的如沐春风，还有点……哭笑不得。
“林航。抱歉，我以为是我妈打来的。”
下次，得给他设个特别提示音。
“嗯。老师好。”一听到温柔的嗓音，林航一头呆毛都放松了下来，“老师在忙吗？”
飘逸有力地两个大字在总经理签名处飞速落下，向煦一目十行的浏览着文件，还一心二用地很林航聊天，“公司还有点文件没处理完。”
“那阿姨催你就对了，哪有大年三十还只顾工作不回家的！”林航也像模像样的教育道。
丝毫记不得他这通电话的初衷。
英挺的眉梢微微上挑，向煦一脸兴味，骨节分明食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手机，“胆子大了！竟敢数落老师了？！嗯？”
最后那个‘嗯’字，三分笑意、三分玩笑、三分警告，一分未明的情愫。低沉婉转的传进了林航的耳朵，十分的好听。
林航壮着胆子开口，“你都不教我了！还……还算什么老师？”
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里的埋怨和小心翼翼，向煦心里一软。
总是这么不经意地撩拨人，他这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老师！我去你家了。被子衣服晒了，房间也打扫了。”
还顺手牵羊将拿走了陶瓷存钱罐，是个可爱的男娃娃，大概二十厘米高。一头棕色卷毛，穿着绿色的半袖、深蓝的背带裤，一双儿童鞋，张着嘴巴大笑。后脑勺开了瓢，往里塞硬币。
那么可爱的东西，一看就是女生送的，可不能留在那里！
林航没敢说，怕老师训他！
“咳咳咳！！”摸不准两人的对话要往哪里发展。杜睿禹轻咳出声。以示警告。
林航大梦初醒地脑回路终于上了正轨，清了清嗓子，“老师，我在做年夜饭，你上次炖的鱼是怎么做的？”
“喜欢吃吗？”向煦没立刻传道解惑，询问道。
“喜欢啊！”林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都没吃够！”
“等你来了滨州市，我天天做给你吃……”向煦被这通电话扰的什么也看不下去，干脆收拾收拾回家。
边走边说。
“是活鱼，在水产店里买的。他们给杀得。”林航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在一旁，按照向煦教的做，“要洗洗吗？”
向煦已经走到了地下车库，偌大的停车场就一辆黑色的宾利轿子。打开坐进去，把手机调成蓝牙通话。
“用清水再仔细的洗一遍，尤其是鱼膛里面，把血水洗出来。外面要是有残留的鱼鳞也刮下来。小心别扎手，鱼膛里面有鱼刺……”
在向煦的远程控制下，林航生平做的第一条鱼终于下锅了。
之后，可乐j-i翅也顺利完成。
“老师，你在开车！”他听到了鸣笛声。
“嗯。”向煦向左打了一把轮，汽车缓缓地驶入高速，“准备回家了。”
“开车不能打电话！不安全！”林航秀眉轻蹙，不满道，“快挂了吧！”
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向煦无语望天。
宝宝，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
一旁的杜睿禹听全程，纯客观的感叹了下，“没想到很不好惹的化学老师，竟然这么温柔。”
对你。
林航把手机放进兜里，眨眨眼睛，“不好惹？没有啊！”
“……你不觉得他很危险吗？”
“不觉得！就是有一点点的严肃。”林航伸出手指比了那么一丢丢。
杜睿禹：“……”
作者有话要说： 向煦：说错了。应该是三分喜欢、三分喜欢、三分喜欢、一分喜欢。等于，十分的喜欢。
☆、变猫记
两个人忙忙活活，愣是做满了一桌子的菜。
虽然就他俩吃饭，但林航还是煞有其事地仔细的摆上碗筷、拿出杯子倒上饮料，就差没来两根蜡烛了。
……要是和老师一起吃饭的话倒可以试试。
“快过来吃吧！”林航坐到凳子上，冲杜睿禹招了招手。
“我去抱花花。”杜睿禹充耳未闻，去房间抱主子去了。
“猫咪还一起吃？”望着杜睿禹怀中抱着猫，就直直地坐下，林航眼睛瞪圆问。
“怎么了？猫咪就不过年了？”杜睿禹睨了林航一眼——哪里来的土包子，“花花还和我用一个碗吃饭呢！”
林航嘴角一抽，“是，你还给它买新年礼物！”
一直等着伺候的猫大爷趴在杜睿禹的怀里闭眼假寐，一听到‘礼物’二字，花耳朵微微后抿。
礼物。
什么礼物？
怎么不见他给我？
是不是给别人了？！
于是，杜睿禹挨了一爪子，不由分说。
“乖。”杜睿禹顺势把白手套握在手里，捏啊捏，安抚道：“明天才是新年第一天，礼物明天给。”
金色的猫眼仰头看着杜睿禹，他也在低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花花小公子不满意了！
怎么又戴上那副丑眼镜了。隔着镜片，都看不到他眼里的自己了！
白手套再一次蠢蠢欲动。
“乖！不戴了不戴了！”杜睿禹连忙讨饶，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放在一旁。
“喵~~”
——我现在就要看！
一双金色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杜睿禹知道要是不如了主子的意，今天这顿饭是不用吃了。
瞟了一眼跟看戏似的林航，杜睿禹伏在猫耳边悄声开口，连哄带骗，“等晚上我们悄悄看。”
猫大爷晃了晃尾巴，眼睛看向一桌子的菜——可以开宴了。
林航嘲笑杜睿禹的幼稚，一方面又感叹花猫的智商，“你这猫成精了吧！！”
杜睿禹夹了一筷子鱼，挑了刺往主子的嘴里送，不咸不淡的开口，“随我了！”
林航：“……”
我有一句话不止当讲不当讲。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林航往椅子上一瘫，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看不看春晚？都开始了。”
杜睿禹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又让主子多吃了一块r_ou_，满意的放下筷子，直接赶人，“你回去看吧。家里没电视，也没住的地方。”
林航捏出个莲花指指着杜睿禹，就差晃个花手绢了，“你卸磨杀驴啊！我劳心劳力的为你准备一桌子饭，吃干抹净就不负责了？！”
杜睿禹瞄了眼林航露在外面的鼓鼓的小白肚子，不发一语。
林航呆毛一翘，赶紧维护自己的形象，坐直身体把衣服拉好。
电视是有的，在杜广风和李月红的屋子里。林航刚刚看见了。正因为 ，才有些心酸。
大概，对杜睿禹来说，能称为家的就只有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了。还有……他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