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殷几乎要忍不住握紧他的手，将人狠狠拥进怀里。
但他好歹自控力惊人，终于还是忍住了。
凉尔得不到回应，看那几个专家看得认真，忍不住有点着急，又在商殷手心扣了两下。
商殷猛地攥紧他的手。
凉尔一惊，看向商殷。
商殷呼出一口气，然后松开手，在凉尔掌心写：不是。
掌心痒痒的，连心脏也像有蚂蚁在轻轻啃噬，凉尔这才发现，两人的举动实在暧昧。
但是很快，凉尔就被商殷的回答扰乱了心绪，顾不得暧昧了。
他还以为专家是商殷的人，所以联合起来坑剧组的。
可是，如果专家不是商殷的人，那他们不会看出来花瓶是假的了？
凉尔一直觉得，商殷所谓的坑回来，就是给剧组赔一个假花瓶。
不对，莫非花瓶是真的？
商殷真要把价值千万的花瓶赔给剧组？
那也太亏了！
凉尔一急，脸就红了，神色也忐忑不安起来。
坐在对面的赵瑾鹏一直在观察凉尔，他也不相信商殷会为了凉尔赔上上千万的花瓶。所以，一看到凉尔着急，他就得意地笑了。
商殷是现场最轻松的一个，每个人的神色他都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赵瑾鹏的得意，自然也没逃过商殷的眼睛。
几个专家摸摸索索鉴定了一个小时后，慎重给出是真品的结论。几人给出的报价，也都在一千万左右。
专家鉴定完就离开了。
李星梅总觉得不踏实：“这个花瓶……”
商殷淡淡笑着，善解人意地道：“如果李总实在不敢收，我也不勉强，别的支付方式也行……”
李星梅还迟疑，导演不乐意了。
他之所以答应改剧本坑凉尔，一方面是因为投资人施压，另一方面是李星梅说那五百万她不要，直接投给剧组。
现在这情况，专家说了花瓶是真的，价值一千万，他舍不得放手。而且，既然商殷表示可以另外支付，更加说明花瓶没问题。
再者，他不敢得罪李星梅，也不愿意得罪商殷。
所以，不等李星梅再说话，导演抢着道：“商影帝误会了，李总的意思是，这花瓶太贵重了，价值比违约金还多了一倍……”
“这没关系，几百万而已，不会让你们退钱。”商殷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挨个扫过剧组那一排人，“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提出要求，剧组的人反而放心了，导演立刻问：“什么要求？”
“凉尔是新人，自己不谨慎，所以为自己犯的错买单是应该的。”商殷缓缓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你们做的不厚道，对吧？”
导演顿时脸红，的确，这事说出去以后，他们在圈子里都会被鄙视。当初答应，是看凉尔一个小新人好欺负，有了五百万能请到更好的演员。谁知道他背景这么强大？竟然能请动商殷来撑腰？
“我也不为难大家。”商殷不等对方狡辩，继续道，“你们派一个代表，跟凉尔道个歉，这事就算彻底结了。走出这个房间，我们谁都不再提起，不过分吧？”
的确不过分，尤其是对导演和编剧来说，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但有个人很惶恐——赵瑾鹏。
他是这群人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今天非要跟着李星梅来，是想看凉尔笑话。结果没想到，笑话没看着，自己反倒要成为笑话了。
商殷话音刚落，赵瑾鹏就反应过来了，求助地去拉李星梅的手。
可是，他的影响力显然还不够大，最终在剧组所有人意见一致的情况下，赵瑾鹏成为了这个代表。
赵瑾鹏站起来，感觉腿上像灌了铅，手也在颤抖，怒火把眼睛都烧红了，可他还不得不跟凉尔说：“对不起……”
事情结束，凉尔成功解约，双方还说了几句场面话，气氛看起来和谐得有点诡异。
凉尔跟在商殷身边，心急如焚。
一和剧组的人分开，凉尔就急忙拽住商殷：“花瓶是假的，对不对？”
“怎么可能？”傅峥在旁边笑道，“你九哥拿出手的，都是精品。”
“那不是便宜他们了？”凉尔接受不了，转身想跑回去。
不管商殷多有钱，他都不能忍。
“放心，我说了要坑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占了便宜去？”商殷笑着将凉尔推上车。
凉尔还是懵懵的：“所以，这事还没完？”
商殷道：“当然。”
“那你还准备了什么？”凉尔好奇，花瓶都赔给剧组了，还能怎样？
“最迟今天晚上睡觉前就有消息了。”商殷却卖起了关子。
凉尔被吊得抓心挠肺。
商殷又道：“现在让剧组每个人都给你道歉不太现实，所以我选择了赵瑾鹏。赵瑾鹏今天受了羞辱，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等正式拍摄起来，剧组就热闹了。”
他考虑得如此周到，设计得如此长远，凉尔要感动哭了：“谢谢九哥。”
商殷笑笑，随口反问：“怎么谢？”
凉尔：“……以身相许可以吗？”
第33章 凉尔探班
剧组, 刚才谈判的房间，现在只剩下剧组的几个人对着青花瓷瓶，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真的价值一千万？”导演还有点不敢置信，看向编剧。
编剧点点头，咽了口口水：“我可以……看看吗？”
两人又一起看向李星梅。
李星梅虽然有点钱，对古董却不怎么了解。
但是，她商人的直觉还是有，始终觉得商殷不会那么大方, 直接将价值千万的古董赔给剧组。
商殷的来历是个迷，也很少跟人交往，但李星梅清楚, 他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
凉尔这事，瞎子都看得出来, 是剧组故意坑人。普通人遇到这事都未必忍得了，就算反抗不得, 顶多按合同赔偿。商殷来为凉尔出头，没理由反倒便宜了剧组。赵瑾鹏代表剧组道的那个歉，根本不算什么。
“一定有问题。”李星梅没忍住嘀咕道。
“可是，专家团已经鉴别过了。”编剧指着专家团的鉴别结果，“这些专家都不认识商殷, 不存在勾结的情况。而且他们是业内权威，不可能轻易被收买。”
越是这种高端职业，越不可能随便撒谎, 否则威信没了，职业前途基本上也就毁了。更何况，商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买通四个专家。
“我再看看。”李星梅还是不放心，打算亲自查看。
编剧早就心痒难耐，也跟着靠拢，导演一看，也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起将瓷瓶捧出来，编剧最先感慨：“保存得真好，一丁点儿瑕疵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赵瑾鹏忽然在一旁c-h-a嘴：“不会是文物吧？”
他为了往上爬，忍着恶心跟李星梅那个老女人上床，原本以为可以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却没想到，结果只得到一个男二，男主还是跟他有旧仇的凉尔。他本来就已经够生气了，后来还被迫向凉尔道歉，赵瑾鹏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对凉尔自然是恨之入骨，但对编剧和导演，还有李星梅，同样恨得要死。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分量不够，所以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
但为他们找点麻烦，赵瑾鹏还是乐意的。他巴不得他们再和商殷撕起来，不管哪方输了，对赵瑾鹏来说，都是好事。如果能够两败俱伤，他当然更高兴。
他一提醒，李星梅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是文物，他们拿了这东西不仅换不到钱，说不定还会以买卖文物为由，被警察抓起来。
商殷不可能心甘情愿赔偿，他说不定就是故意坑剧组来着。
“应该不会吧？”编剧比较清醒一点，“合约上面写清楚了，这是商殷赔给我们的，如果是文物，那也是商殷被抓起来，他不可能这样坑自己。”
这话倒也有理，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不明白商殷的用意。
众人正在奇怪，忽然听到一声猫叫，然后一个黑影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青花瓷瓶扑了过来。
三人手忙脚乱去保护花瓶，乱成一团。
“哐当！”一声脆响，青花瓷瓶掉在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一只黑色的猫咪跳下来，蹲在一堆碎片中，神情迷醉地又舔又嗅，嘴里还不断发出兴奋的叫声，看起来简直像毒瘾犯了一样。
这猫是剧组养的，那部青春偶像剧的女主养了一只猫，剧组便弄了一只过来先养着，和主演培养感情，打算拍戏的时候用。
刚才三个人一起捧着青花瓷瓶的，猫扑过来得太突然，几人乱成一团。谁也说不清楚青花瓷瓶到底是怎么摔的，责任又是谁的。
价值千万的青花瓷瓶，就这么碎成渣，让他们都很崩溃。
古董之所以是古董，那是因为它保存得完好无损，可变成渣以后就不同了，上千年的渣也只是渣而已。
一群人愣是好几分钟没回过神来。
“你们怎么回事？”李星梅大怒，直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