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疑道:“真的天命天子?他已经是皇帝,不管是天命的皇帝还是继承的皇帝,他都是凡人意义上天子。而且天命天子也不能让他延长阳寿,而世上另一个有天命的,便是披香使,他要的是披香使的天命?”
贺嫣轻笑了一声:“他大概也看出来披香令因使命而生,他约莫认为,他励精图治又以凡人之威操纵修真界,只要能拿到披香令,他便能让天命命他为披香使。也或者,他相中的是连墓岛上的轮回墓,即使当不了披香使,他也要代代轮回,世世坐上那张宝座。”
说到这里,事情便都很清楚了。众人知娄朗已死,全修真界都以为披香令就在连墓岛上,也难怪靖康帝会这么认为。
哪一位帝王会允许自己疆土有不受自己控制的存在?皇帝既已知有修真界,绝不会甘认自己统治的世界比修真界低一层,更何况皇帝还是天子。修真界除了披香使,谁的命格能比天子高贵?天子之威,威加海内外,天子是一定要当最高贵的那个人的,尤其是成就大业的天子,总想给自己封神。
历史上给自己封神的皇帝就有不少,这位成就千古盛世的靖康帝,更不会甘休。
所以,靖康帝要建长安卫,要一支特殊部队、帝王奇兵。
用这只奇兵,向修真界宣示帝王之威,同时也是削减可能和他抢披香令的仙家。于是野心昭著的冀家一定要削,凤鸣尊狼子野心要除,与冀家交好的雁门尊野心不小也要除,这些有意连墓岛、披香令或称霸之人都是潜在敌手,都要除。尹家向来无意于纷争,可以暂不管;而杭家近年隐约有领先众家之势,却未受帝王忌惮,并不是那帝王对杭家就慈悲为怀了,而是要留着与连墓岛有渊源的杭家来破岛。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若是靖康帝得知娄朗的披香令传下去了不知为会何感想。”贺嫣又轻笑了一声,神色冷淡道,“那位自诩真命天子的靖康帝近日动作频频,如此急躁,想必是时日不多了,又要有一场好戏了,遥弦。”
杭澈沉默地听着,握了握贺嫣的手,互相凝视着,他们毫不畏惧。
杭澈与贺嫣走远后,连墓岛迷瘴下白衣道人和黑衣魔修对视一眼。
方清臣转身,一脸y-in森地走向镇魂印,何无晴提剑上前拦住。
“不可以。”何无晴横剑,坚决道。
方清臣冷笑一声:“镇魂印里那些害得娄座自爆之人尚在,娄朗不愿沾血,我方清臣双手都是血,不在乎身上多几条人命。”
何无晴寸步不让:“师兄当年选择自爆便是要留他们x-ing命,你此时去取他们x-ing命,师兄的用心岂非白费?”
方清臣道:“我却不以为是,娄座留他们x-ing命,只是不想沾血,如今不需娄座沾血,那些人是死是活又与娄座何干?”
何无晴道:“既如此,你早有机会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方清臣忽然y-in鸷地大笑一声,道:“我要让里面那些人惭悔着等死,现在他们死的时刻到了,他们休想等到娄座来开印放他们出去。”
何无晴沉沉地摇头,不肯让开。
方清臣目光y-in狠,并指抬起,似要出手。
何无晴长剑出鞘三分,绝意要拦。
他们二人修为伯仲之间,一时僵持不下。
第94章 九十四 尾声三
另一边,杭澈与贺嫣回到杭家。
贺嫣被杭澈拉进月黄昏,他想和杭澈好好说话,可杭澈根本不肯听,进门就用密集的吻亲得他无法言语,动情处连津液都来不及吞咽,最后倒在柔软的床褥之中,被涿玉君高超的技术拨弄得不能思考,只能本能剧烈的喘息着,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丢人地眩晕过去。
他感到自己被杭澈强烈渴望着、炽热地占有着,从进入的地方到整个身体都被填满,他呻吟着想说点什么,每每张口都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噫语。
一场情事胶着而激烈,杭澈没有换太多姿势,扎扎实实地用几个夫妻间最常用的姿势做得让自己夫人身体铭记。
终于结束的时候,贺嫣身上沾满了杭澈的气息,那种涿玉君独有的梅墨冷香沁入自己肌肤,身体的每一处都被标记了似的,贺嫣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持续高潮的身体精疲力尽且敏感,杭澈只要轻轻动一下他,都会引起他一串战栗。
他最后真是累得晕过去。
梦里都在好笑,世人只知涿玉君冰清玉洁,却不知脱了衣服的涿玉君在床上是何等的霸道蛮横。
也只有他贺嫣知道。
也只有他贺嫣经得住。
醒来直接到了翌日清晨。
贺嫣方起身,就被人扶住了腰,昨夜的极致情事导致身体仍是十分敏感,隔着衣料的碰触也能带起贺嫣一阵敏感的战栗,他只好僵着腰避开一些,无奈地偏头去瞧自己夫君。
谁知夫君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他一看杭澈那种专注而动情的眸光,不用照镜子都能想象到自己唇肯定被涿玉君昨夜大力的亲吻蹂躏得很可怜,他无奈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唇,便见杭澈飞快地偏开了头。
贺嫣好笑地问:“就只是看看,你也能有反应,修道之人的清心寡欲呢?”
杭澈像回答什么特别严肃的问题,一本正经地答:“我若看自己夫人都没反应,才是不正常。”
贺嫣失笑,说出这样话的人还是涿玉君么。
转而又听杭澈道:“若每日都能这样看你醒来,我不要这身修为也罢。”
贺嫣蓦地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楚,想到自己要和杭澈说的事,那酸楚又更浓了些。
后来照镜子时,他才知道晨起衣衫不整的自己有多“美味”,每一处肌肤上都被涿玉君留下了标记,青青红红深深浅浅,简直不能见人,难怪杭澈会有反应。
若是让他见到如自己这般的“涿玉君”,估计某种生理反应不会逊于杭澈。
之后,贺嫣一整天都在寻找机会和杭澈好好说话,而杭澈始终刻意回避,贺嫣一直到中午都没能把话说出来。只好拦了杭澈,拉到桌边坐好,开门见山道:“我要闭关。”
不能有铺垫,一旦铺垫,就被会杭澈把话题带走或者直接拒绝言语交流。
果然杭澈听完,目光一空,垂下眼睫,黑羽般浓密的睫毛盖住眸光,看不清杭澈的情绪,但那气场,显然是抗拒这个话题的。
贺嫣说完第一句,便再也无法说下去,告诉杭澈他闭关是要用走火入魔的办法强提境界么?
在某些问题上,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能说什么?保证不会失控?连当年的娄朗都无法实现的事情,贺嫣如何保证。
“嫣儿,唯今之计,只有走火入魔么?”杭澈沉沉地道。
贺嫣点了点头,心道:他果然猜到了。
“嫣儿,不要走火入魔。”杭澈的声音低而沉,强压住了细小的颤音,咬字上很有杭家仙君的宠辱不惊之感,可那文字的内容实在太让涿玉君难过了,即使他很严谨地控制了,语气仍然传递出了痛苦之感。
若非看到这样的杭澈,贺嫣其实并不觉得走火入魔有多可怕。
尽管历经到第三世,贺嫣对很多事情的心态还是和娄朗有着不可思议的相似。譬如对走火入魔,娄朗当年动手时没有任何畏惧与犹豫;若没有杭澈,贺嫣大抵也是说做说做,现在可能都动完手了。
可现在他有杭澈,当看到此时克制得脸色都苍白了的杭澈,他开始觉得走火入魔是一件天大的事。
这就是光棍与有家室之人的区别。
贺嫣握过杭澈的手,杭澈漂亮修长的手指此刻正克制不住的微微战栗,贺嫣心跟着ch-ou着疼,眼底酸痛,有涩楚的s-hi意想要压眶而出。
贺嫣强自忍耐住,他若显示出难过,杭澈便更舍不得他走那一步,他很少克制自己的情绪,此时他蓦地一阵强烈的心酸,想到杭澈时常如此克制,他更加心疼杭澈了。
贺嫣低下头,用尽温柔,一根一根吮过杭澈的手指,直到杭澈平静。
杭澈的缓缓道:“嫣儿,我很快就晋元婴修为,你不要试走火入魔,有我在。”
贺嫣头一次后悔自己这一世没有足够刻苦,若是他现在有元婴修为,就不必用走火入魔强提境界,也就不必让杭澈陪着担惊受怕。他心酸地想了一阵,脑子转了一圈,才惊觉什么天大的事,他不可思议地道:“你要晋元婴修为了?”
杭澈很平常的语气道:“就在这几日。”
贺嫣展颜笑道:“你二十五岁就晋元婴太快了吧。”
杭澈面无表情道:“不及娄朗。”
贺嫣却笑得合不拢嘴:“可你已经完全超过我了,夫君你好厉害。”
杭澈被贺嫣这样一逗,紧崩的唇家松了松,然而只有一瞬,他的唇又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