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在旁发梦忡,不甚清醒道:“整个天下都在皇上肩上,皇上岂畏这点分量。”
陆逊捧来冕冠,可不是超级重么,二百八十八颗货真价实的石头挂上头,有些心疼道:“臣想,皇上已经亲至,即便没有朝服也无妨。”
刘协摇头:“错了,形式有时候是绝对必要的。”
张允根本没察觉到问题。
关羽和张飞两人被连夜从新野叫来,一头雾水。
张飞一走进府衙便喊:“张允,你派人来叫我和我二哥,说是皇上来了,皇上呢?”
张允迎出几步,道:“关将军!张将军!皇上赶路累了,在内歇息,刚刚已经去请了。”
关羽道:“新野虽没被围,曹仁却是日日派人来看,皇上怎么把我们叫来襄阳?万一被曹仁察觉,乘虚进攻。”
张飞道:“是不是皇上带了替换我和我二哥的人来?在哪?”
阶上就站了个魏延,关、张一看,以为他就是小皇帝带来换他们守新野的人——魏延那外形还是很威风的。
张允道:“皇上未曾跟我提过,我也不知道了。”
几人走进堂中,张飞问魏延:“你叫做什么?”
魏延刚要答,里边脚步声传来,甘宁跑出来了,张飞瞪眼,把甘宁上下一扫:“你又是哪个?”
关羽向魏延和甘宁抱拳:“二位小将军,我三弟生性直爽,休怪。”
甘宁爽朗笑道:“久闻二位将军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我叫甘宁,字兴霸,关将军叫我将军,我可不敢当,我只是皇上身边侍中,那一位是禁军校尉魏延,魏文长将军!”
魏延老大不高兴地对关、张拱了拱手完事,关、张见魏延傲慢,甘宁长个小白脸,对两人都没什么好感,四个人冷着脸对看。
张允打个哈哈,笑道:“天越来越冷了,诸位要不要生盆火来?”
张飞哼道:“我不需要!”
魏延不说话。
关羽却跟甘宁同时开口:
“抬来,我们不要皇上也要,这里风穿堂的。”
“要的,皇上不比我等……”
关羽看向甘宁,神情比先前顿时好了些,犹豫一下,对张飞道:“三弟,早不知皇上会来,要不打了野味备着,我们弄的野味皇上可是记着的。”
张飞一听,高兴了:“哎!二哥你早怎么不说?要是没入城的时候,我去道旁拐一圈不就有了,这会才说!”
张允忽道:“我去叫兵士生火盆来,马上就回。”
本来阶下便站着兵士,说一声就是了,可他却要自己去?
关羽和张飞心情好,没注意到。
甘宁冲魏延打个眼色,魏延几步赶到张允之前吼下面兵士:“去生个火盆来!大点的!拨旺点!”
甘宁道:“张副都督,这等事吩咐他们做便好,哪里要您亲自去?”
张允站在阶上,笑两声,仍要往下走:
“还忘了一事,皇上来了,襄阳的防务要增强才是!我去去就回。”
魏延往张允之前一站,甘宁出了屋,手放在刀柄上。
这时候,关羽和张飞才发觉不对。
张飞问:“怎了?”
张允也问:“魏校尉?”回头看到甘宁那架势,又问:“甘侍中?你们……”
忽然,刘协的声音传来:“还等什么,还不拿下?”
两个兵士从后面跑出来,立在门旁,跟着,刘协才走进厅来,那一身威严至极的衣饰顿时令张允慌张起来,关羽和张飞怔在一边。
张允急道:“皇上?这是为何?”
刘协挑眉笑道:“你暗中降曹,当朕不知吗?”
张允道:“皇上!臣早已……”
甘宁道:“降过一次,又降,皇上待你太宽厚了!你的胆子肥到这地步了!?还不束手就擒!!!”
府衙院中早已布满甘宁带来的禁军,先前看着闲散无度,这时甘宁话音一落,纷纷拔出刀剑,眨眼功夫已成铁桶样的陷阱。
而张允的人马没有防备,大多都在外面,里边的几个几乎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按了个结实。
张允脸色一变,骂一声“蔡瑁小人”,掉头便往外冲!
魏延接过兵士丢来的长戟,手里提着抡了一圈,风声啸叫中极端狂横霸道地往张允扫过去。
张允急忙后退,背后甘宁已至。
张允拔剑挡了甘宁一刀,听到魏延那方的风声要躲,这次可来不及躲,被魏延一戟打得惨叫一声滚出去。
甘宁在最后一级阶上点一下脚,明明一身铠甲,偏掠出惊鸿一道,如影随形追过去,一脚把张允踩实。
不过瞬息间,身经百战,做到荆州水师副都督的张允就被甘宁和魏延给拿住了。
关羽和张飞微微侧目:魏延勇武,甘宁快猛,倒是大出他们意料!
再看走至身旁的刘协,目光里就有些不同了。
刘协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地道:“捆下去,城里城外的三军,你们去收了再来复命。”
与下面众人如箭在弦的紧张氛围不同,这位尚显稚嫩的天子口吻犹如闲话家常,可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损那股勿需彰显,已然拨动天地变色的崔巍之气。
关羽和张飞情不自禁跪了下去。
甘宁有点不放心,他们都走开的话……
刘协道:“有关云长、张翼德在此,谁伤得了朕,快去。”
甘宁和魏延领命,押了张允出府办事。
关羽向张飞示意,两人齐声道:“叩见吾皇万岁!”
刘协迈出小半步,亲手拉他们:“好了,没外人了,二位叔叔请起,我们自家人,虚礼就不必了。”
张飞站起来就笑:“哈哈!那个张允原来又降了曹操?”
刘协点头,冕旒晃晃,张飞性子直,看了立即问:“侄儿,你戴着累不累?”
关羽喝斥他:“三弟!”
刘协又点头,笑道:“怎么不累?可是要收张允手下,免生变故,还是要戴着,叫他们知道朕亲临襄阳了。”
张飞更高兴了,对关羽道:“二哥!侄儿都不客套,你还这么多话!”
关羽看刘协确实是一脸轻松愉悦的样子,也笑了:“好好!不知道一天到晚谁话多,反说起我来了!”
刘协拉着他们到里边,兵士放了火盆退下,刘协也不分座了,就在火盆边坐下,指指两边:“二叔、三叔,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