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近,却看不见。
“哥,陆钰这个人,特别的执着,你看嘉羽皇太子死了这么多年了,他还四处为他找翻案的证据,还有新政,多半也是当年东宫留下的。就看这次,他要带你离开,你同意了,最好不过,皆大欢喜,你不同意,你当他会放过你?不会,他临走时会找根绳子把你绑走。说不准,平江侯府也会受牵连。哥,你曾说过,你会护着我,护着平江侯府的。”
窗户里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回答。薛慕极忽然打开窗户,朝着站在窗户边的哥哥做了个鬼脸,“你记得第一次送我的身给礼物是什么吗?你那时候什么也买不起,就送了我句话,你还记得吗?”
薛怀咎把脸偏向一边。
“哥哥你记得吗?”
薛怀咎记得很清楚,与薛慕极爬上房顶,看满天星辰,然后薛慕极就缠着他要生辰礼物。
他那时候送不出像样的东西,就回了薛慕极真给唠叨的问题,承诺薛慕极:“日月星辰为鉴,无论何时何地,发生何事,原则为何,道义为何,他都会站在你希望的那一边。”
世子希望他如何,他就如何。
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薛慕极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他将来会做大官,不停的问他会不会站在平江侯府一边。
他那时候很奇怪,世子为何总这么问他。平江侯府的人再对不起他,那也是他的家,他为何不站在亲人一边呢?
他真的非常认真的想过,要是将来做了大官,能与世子并肩,为世子分忧,做世子的兄长。
只是,那份纯洁的亲情,不晓得什么时候,在他心里变了质,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我记得。”
永远忘不了,那个漫天星辰的夜晚,世子从屋顶上伸出胖胖的小手,伸向瓦下的他,说,“来,上来,陪我看会儿星星。”
如果那时候,他勇敢一点,敢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一定是这样的一句:“薛慕极,你就是我眼里,最明亮最耀眼的星星。”
薛慕极把手扣在耳朵上,学着狗叫,汪汪汪。“你说过的话,要算数,不算数是小狗。”
他听着薛慕极熟悉的耍赖皮的声音,抬眼,对上那双透亮的眸瞳,右手紧紧的扣住盘云剑的剑鞘。
刚刚他回来,抚摸着剑,想了许多许多。
他莫名的气薛慕极处心积虑的赶他离开,摄政王面前,是他莽撞了。人生中第一次违背世子的期待,险些为世子与家人带来麻烦。
算计又如何,他明明早就承诺过薛慕极,想他如何,他就如何。
薛慕极想他离开,他就离开,薛慕极想让他去雍都,他就去雍都。因为那是薛慕极的希望。
“我记得。”他重复的告诉自己,他记得。永远站在你希望的那一边。
“哥哥,我希望你去雍都,希望你做陆钰的义子。我希望哥哥,成为平江侯府的骄傲,成为我的骄傲。”
轻轻的风,把窗扇吹得摇晃,薛慕极腿在外垫着脚,手臂扶着窗沿,探着半个身子进去,靠近薛怀咎的耳边,继续说着,“将来哥哥功成名就时,记得常回平江来看看我,若是遇着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儿,也记得回来与我说。你姓什么,我不在乎,有我在一天,平江侯府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猛地身体前倾,薛慕极感觉腰间被人一把搂住,支撑的手臂,顿时失去了力道,冰凉的唇瓣贴到一个更加柔软却温热似火的唇瓣上。
呜……呜……呜……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吻戏在下一章……哒哒哒……
第46章 46
呜呜……呜呜……
薛慕极睁大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给撞得晕乎乎的。
原本紧紧贴合的上唇与下唇,不由自主的随着对方的紧紧吮吸,略微张开。甜美的气息,沿着那细微的缝隙,钻入正待呼气的喉腔,如罂粟花蜜的奇绝美味,随着唾液,在唇里舌间应运化开。
喘息越来越激烈,略微张开的缝隙,完全不能满足两只朝气蓬勃的胸肺,紧贴的两边,展开抢夺空气的战争,缓缓地,上下唇间的缝隙越开越大,彼此的舌尖都探出一半,用来挑开对方似乎略有羞涩的牙关。
白齿缝隙被蠕动的红r_ou_塞满,不住的后退,后退,防线被击溃,两段软软的舌,终于交绕在一处,簇成团,结成果,勾起来,从一边滚到另一边,沾染上s-hi腻的水珠,来来回回无数次。
不知不觉,唇齿从起初小心翼翼的试探,变得肆无忌惮,紧紧拥抱不愿分离,争抢着吞咽混合着同x_ing阳刚气息的唾液,舌尖旋转着,从四面八方探入,不想拉下一丝角落,如急求建立功勋的兵士,想要占领对方的每一寸领土,用属于自己的味道做上标识。
薛慕极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细细的雾气。鼻尖轻轻的触碰,让他本就热浪翻滚的脑海几乎窒息。只有一瞬间的疑惑与停顿,他就强势的回吻回去,反正是哥哥先主动的,他早想吻上那张漂亮的脸了,白给的便宜,岂能不赚?
不够,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深的探入,他的舌头从最根处的牙齿开始,一颗又一颗,从那些尖尖的位置上撕磨。他的舌底微微的苏麻,他感到对方正追着自己的舌,才轻轻咬住那条抵住他继续延伸的软r_ou_。
腰上有力的手掌,早就顺着挺直的脊骨,划上了臂膀,再沿着耸动双肩,向前瞬移,拨乱耳后的乌发,托起颧骨两腮。
薛慕极像被拔起来的萝卜,张仰着身体,实在是不怎么舒服,他索x_ing手臂一个支撑,膝盖跪磕在窗框上,向前微微倾斜,把身体整个重量,放给哥哥,然后捧着哥哥的脸,把刚刚被动的一切,完完全全给还回去。
眼眶里塞的早就满满的都是哥哥,迷离又亲近,手掌不住的婆娑着细腻的肤致,不愿离开分毫。
窗框像是个画框,两人相拥着,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定格。
若不是人类必须呼吸才能够存活,两人也许就这么定格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分开。
当四片唇瓣分开两处时候,薛慕极捂着胸口疯狂的大喘气,他憋的已经快要晕厥,才舍得松开那柔腻的唇。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又回到他的腰间,又抚上后背,轻轻拍打他,理顺他紊乱的气息,薛慕极感到身下又有异动,忽而推开那几乎倚靠上去的肩膀,从窗框上跳下来。
“讨厌么?这种……”薛怀咎站在窗里,脸颊上还带着未退的欲潮。
薛慕极摇摇头。
他心里敞亮清明,哥哥对他的感情,与他对哥哥的感情,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这等天地不容的事,他竟然毫不惊奇的接受了,明明是与他的期待如此之相似,又看上去非常不可能的事。
可是,知道又如何?
他可以做到,像是这般稍纵即逝的放纵,却做不到,能抛开世俗情理,血脉牵绊,与哥哥长相厮守。
他做不到,哥哥也做不到。
是因为,在这快要分别的时候,不想留下遗憾吗?
“我不讨厌,我很喜欢。”感受到薛怀咎微微的期待,薛慕极轻轻地做出回应。
心之所向,言之所意。他也不想留下遗憾。
薛怀咎又伸手,欲要抓住薛慕极支撑在窗框上的手腕,却听薛慕极缓缓的说着:
“但我们是兄弟,是亲人。四哥,我们再怎么亲近,也只能这样了。”
薛慕极迈着略有虚浮的步子,绕过门,门一推就开了,他走到哥哥身边,从怀里把陆钰捡到的玉璧取出来。抬起胳膊,在哥哥脖子的背后系了个结。
眼角弯弯,轻笑而语,“哥,我不是说过么,这玉璧价值连城……别再丢了。”
手指停留在结上,不想拿开。薛慕极轻轻的贴近那张脸,他想认认真真的看一遍,完全记住,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r_ou_。
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面。
雍都与平江,隔着一月的行程,不是说回来就能回得来的。
若按着前世的线来走,哥哥的仕途线是这么走的,先是守城门,后是大理寺,全是雍都最忙的单位,来来往往的人,大大小小的案子,每天都有成百上千。
还有……大靖朝廷命官有过休假吗?
薛慕极叹了口气,想到身下已然发烫的某部位,哥哥离开也好,如今单相思就这样了,等到单相思变成两情相悦之后,两人还共同生活在同一座府邸里,完全无法预计,将来会发生什么。
让最后的几天,变成他与哥哥此生此世最快乐的想念。
“哥,走,我们还有几天的时间……”薛慕极掰掰手指,“恩恩,大概来得及,能把平江好吃好玩的地方逛一遍……”
薛世子也不管自家哥哥答不答应,拖着人就出去逛街,又是如往常一般大包小包买了一堆,当然,都是送给哥哥带走的。
半夜,薛慕极把之前埋在树底的女儿泪挖了出来,陈酒凝香,薛怀咎很少喝酒,喝了一小杯,剩下的都被薛怀咎一口喝完,直接醉的不省人事,直到天亮醒酒,摸一把脸,为什么嘴唇有点肿痛?问过扶风,才晓得自己整晚缠在四哥的身上不肯撒手。
好在衣衫比较端正,就是看哥哥脖子貌似露出点点斑驳红晕。
不想,不想……薛慕极又忍不住批判了下原身的酒量,他从前与沈初的酒量旗鼓相当,几乎是千杯不醉的级别,这种优秀才能,下滑到半坛子就倒,与那一笔狗屎烂字一般,完全承袭了原身的垃圾酒量。
等到要离别的那一天,平江城城门外,多了一圈金光闪闪的盔甲士兵,挺拔如标枪,雄赳赳气昂昂可是一个威风凛凛,平江百姓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挤上城楼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