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风声,但是夜里定会去通风报信。”
重樾一早就察觉到这中年人只是凡人百姓,并未修习过仙术,无法察觉到重樾两人的存在。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凡人,怎么
就和蛇妖扯上关系了。还甘愿为了他欺瞒官府。重樾凑到了中年人身边,轻轻吹了口气,他猛然打了个喷嚏,抬起手在胳膊上搓
了两把,抱怨了句真冷。
中年人在弄堂里绕来绕去,很快走到了片竹林前。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向着竹林一扎,人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有结界!”熬必一把拉住倾身向前的重樾。“不要过去,这个结界里都在蛇妖的掌控范围内。一旦踏入,他立刻就会知晓。不
可打草惊蛇。”
“这么看来还真是打草惊蛇。”重樾顺从得让熬必把自己从结界边缘拉出来。“想不到你也有思虑周密的时候,我真是欣慰。”
熬必皱了皱眉头,重樾的揶揄他已经习惯了。两人一起退了几步。撤到刚才经过的弄堂里。“已经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待我
想到办法打破这个结界,将他擒住。”熬必说道。
“墨轩阁的掌柜的已经进去通知了蛇妖,有人要找他。”重樾忖度道,“蛇妖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怕是他很快会
逃离此地。如果我们现在进去,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将这蛇妖擒住?”重樾问道
“……不到四成。”熬必沉吟了片刻答道。
重樾抿着唇看着弄堂口的氤氲着的雾气,“先按兵不动。”转过头在弄堂里打量,他抬起手摸了摸斑驳的石墙,忽然发现在墙壁
上有着一些整齐的划痕,他低下头在地面上寻觅,果然看到些细碎的纸屑和竹篾。“我们在这里等着。”
“啊?”熬必不明所以的看着重樾。
“这条弄堂就在竹林的结界门口,你看墙壁上有划痕。”重樾说着指向石块垒成的院墙,斑驳的划痕被隐藏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
里。“这里白天应该有小商贩摆摊。明天我们乔装成路人,你把自己的仙气隐藏好,切莫泄露。这蛇妖选择这益阳城里竹林,也
算是大隐于市了。如若他今夜逃走,我们定能发现。如果他今夜没有行动,那明日更不敢太过放肆。墨轩阁的掌柜的还不知道我
们跟踪了他。咱们当初去找人的时候,用的是官兵的身份。你说蛇妖惹了事,他肯定以为是官府通缉。应该还怀疑到我们身上。
”重樾停顿了片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还未告知我,到底是为何要捉这蛇妖,他并未行大凶大恶之事。如若只是想和凡
人比邻而居,并非是重罪。”
“其实,他是掳走了一个凡人。”熬必说道。
“他把那人吃了?”重樾猜测。
“没有。这人是他三生前的恋人。”
“这妖还真是情深。”重樾点了点头,转身依靠在墙壁上。“既然是前世的恋人,有缘有份,为何不能在一起。说是蛇妖掳走了
凡人,你怎知他是不愿的?也许人家两人心心相印伉俪情深也说不准。”
“他把那人掳走,那人根本不记得他了。他们的缘分三世前就尽了。”重樾说道,“我去过地府,看过那人的生死簿。缘分已经
没了,他们这一世要是在一起就是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
“两人相爱,关老天什么事。”重樾不懈的哼了声,“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些可笑的借口,就要兴师动众的将他们拆散不成?”
“他掳走的那人,今世已是娶妻生子。”
“什么?”重樾有些错愕。“你说蛇妖掳走的是男人?那蛇妖……也是男人?”
“不错。”熬必点点头,他心思单纯,只道蛇妖和一个凡人相爱,并没有想过他们都是男子有和不妥,“蛇妖百年前过天劫的时
候,受了重伤。奄奄一息,被这凡人所救。
这人当年叫徐善清,是益阳城的一个很出名文人。可惜家境贫寒,原本是要被举孝廉推荐到中央去做官的,结果被城里一家大户
的儿子顶了。无奈之下就在城里摆摊卖字画。蛇妖落难亭湖,正巧被他撞见,救了上来。这其中的曲折,我也不尽知晓。只是听
说,两人相依相伴数十年,可是徐善清是凡人,终究耐不过老病相催。他寿终正寝后,蛇妖也销声匿迹了。只是没想到百年之后
,竟然忽然现身,还找到了当年徐善清的转世。”
“可是徐善清此世已经成家,有妻有子……”重樾喃喃的说道。
“不错。”熬必接着说道。“徐善清这一世是靖江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儿子,名唤李仲言。已经娶妻生子。蛇妖找到他的时候,
他自是不肯就范。蛇妖就用法术抹去了他今世的记忆,并唤醒了前世的记忆。蛇妖虽然已经过了天劫,却是妖仙,法术里带着妖
气,作用于凡人身上,负担太大。他就吸取了他人的精气,来和自己的法术中的妖气抗衡。伏击独自也行的壮年男女,虽从未出
过人命,但也是闹得人心惶惶。为了一己私欲,作乱人间,如此我就不得不管了。”
“这蛇妖也怪可怜的。”听完了熬必的叙述,重樾叹了口气,熬必看着他不置可否。两人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知道自己的爱人
就在这人世间的某个角落,却不能相见,换做谁都会不甘心,但是做到蛇妖这般不顾一切的怕是也不多。妖和人不一样,敢爱敢
恨也更加随性。他们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弄堂里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不多时,就出现了几个摆摊的小商贩。熬必坐在一旁的早餐摊上
,小口小口的吃着混沌,时不时抬起头四下打量。他的动作显得很不自然,重樾几次想要开口提醒都忍住了。在蛇妖眼皮子地下
,两人都不敢妄动法术。
重樾身旁是个卖竹篮的老汉,大大小小的篮子占了小半天街,还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味。重樾此刻化身是云横的模样,他弯着腰
和老汉讨了讨价,随手买了个小篮子。发现旁边的摊子也搭好了,是个卖折扇的男子,眉清目秀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身上带着
浓郁的书卷气,不知为什么,重樾总觉得有些眼熟。男子看到他也楞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重樾指着其中的一把折扇。上面画着流水和行舟,大片的留白上誊着作者的字号。只是重樾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