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溯言出,手下动作益发粗暴,他指尖又掐又拧,力道之大直逼得我不由闷哼出声,而今时一闻我喉间低声,龙溯当即纵声大笑,我知道,他必定又要污言秽语,他又要责我放浪无耻,可是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恨,我恨我自己!
暗桥边多少目光犹如芒刺直落于我身上,而我甚至都不敢去想此情此景为太傅所见,太傅会作何所思,莫非我是真的无耻?还是说,这全怪我真的无能?!
脑中一片空白,我甚至已然无所适从,一时间这暗桥边除却龙溯笑得猖狂,众人俱是静默无声,而今时太傅伤重,不及他凝起剑气逼向龙溯,那原本立于暗桥边的灵麈倒疾步近前,此际平远将军手中长剑出,愤愤将龙溯格开,他一把扶我起身,抬首直朝龙溯吼道,“定域亲王,你太过分了!”
龙溯未料灵麈会忽有此举,今时他一闪身避开平远将军所袭,面上不觉微有一愣,片刻,这畜生笑得益发古怪难言,他面上不见怒意,却朝太傅讽声道,“太傅,你可看见了?哈哈,本王不过稍稍碰他一下,这就有人心疼了,瞧,这灵兽族的白鹿大将军这就心疼了,哈哈哈”。
龙溯讽声,我闻听羞急尴尬混杂,一时忙挣开灵麈掺扶,独自立在暗桥边,奈何今时,这莫名其妙的灵麈竟然不依不饶,他不顾龙溯意有所指,当下更急切朝我道,“龙帝陛下,你受伤了,你衣袖上全是血迹……”
我受不受伤,又关他何事?!
如今情势一团糟糕,片刻,龙溯收起笑意,满面寒霜,他挥袖白龙锏立出,直将灵麈逼去一旁,片刻后又催灵以缚龙索将我四肢捆缚于暗桥边,回首直朝太傅怒声道,“太傅,你可都看见了?你知不知道本王之所以犯上篡位,都是他逼的,是他对不起我,是他害死了我的王妃,他还变本加厉,他勾引我!他撩拨的我都快发疯了,你知不知道?!”
龙溯莫名一通嘶吼,直吼得在场众人无不惊诧,而太傅以剑芒强撑起身,他稍有惊愕后,立时朝龙溯喝道,“白龙溯,你这叫什么疯话?!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你的亲哥哥!他哪一点对不住你,当初你为了一个女人,已然犯上作乱,可是你皇兄回朝后,才不过囚你东海千年,这换作哪个君王,能有如此大度?你口口声声你皇兄对不住你,与你的王妃不清不楚,可是你的王妃死在东海,这与你皇兄又有何干?!龙溯,今天太傅不妨对你说句心里话,你兄弟二人原本都是我的学生,其实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偏爱于你,换言之,我对你皇兄一直存有偏见,总认为他若非血统高贵,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可是今天,你冷静仔细地好好想一想,这千年为君,且不提他青龙帝政绩斐然,治下恩威并施,御外进退有度,单论他为人处事,体恤下情,宅心仁厚,尤其是对你和三河公主,那更是宠爱有加,怎么时至今日,你怎么会说出如此狼心狗肺的话,又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他是你的哥哥啊!”
“伪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伪善!不是太傅你说的么,你说皇位是靠自己争来的,既然他青龙衍弑父夺位名正言顺,那为何我白龙溯挑战皇权,就是篡位,就是犯上,就该倍受指责?太傅,从前是你一直教我拔了他的龙角,现在我做到了,我才是水族的最强者,太傅,你该为我高兴啊!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太傅重伤,言出斥责已有些力不从心,而今时龙溯听得太傅一番肺腑之言,竟然还是无动于衷,他仍然口口声声我对不起他,他一切都没错,呵呵,皇位是靠自己争来的,呵呵,他以为这皇位只有无上尊荣,却不知这其中辛酸苦痛,更何况,就凭他现在,他根本就无能挑起这一肩江山,龙溯,白龙溯,你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龙溯言辞凿凿,太傅摇首苦笑,今时太傅一剑撑在暗礁内,好生怆然道,“不错,当年我是教过你篡权夺位,可是我教过你勾结外族么?!你现在动脑子想想,想想当年你父皇驾崩,三日内你皇兄就能稳住大局,继位称帝,你有这个能耐么?!你若是有能耐,你还会弄出这一堆灵兽族杂碎在澧水!”
“够了!雾蛟螭烺,够了!若是你能为我所用,那本王自会尊称你一声太傅,可是今天,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死心塌地帮着他青龙衍,好,太傅,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太傅,你既然执意与我为敌,那好,我成全你!”
太傅斥到龙溯痛处,这畜生竟然恼羞成怒,今时他手中白芒森森,他居然要杀太傅?畜生,难道不知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再说太傅有哪处对不起他,他竟然说下杀招就是杀招?!
龙溯催灵,眼看白龙锏即要刺入太傅胸口,而我在旁一见心惊,当下顾不得自身糟糕处境,脱口即喝道,“住手!”
龙溯闻我声,一时倒也停手,他当即转身过来,挑眉看我,这厮目光森然,似笑非笑,却朝我道,“住手?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住手?”
“太傅是我们的老师,你怎么能够动手杀他?”
我一言斥责,龙溯非但丝毫不以为意,此际他近前以剑气挑开我衣襟,冷冷笑道,“老师?你连父亲都能杀,我杀个老师又算什么?”
“你……!,白龙溯,我跟你说过,当年我是为了你和龙涟,我是错手才伤及父皇的!再说今时,太傅他他历经千辛万苦,直至近年,好不容易方能与姑母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哈哈,我就残忍,你又能怎样?我残忍也比你伪善强一万倍,今天,他雾蛟螭烺铁了心助你逃亡,我若不杀他以绝后患,你让我自寻死路去么?再说了,这老匹夫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就为他求情了?你忘了当年,可是他绑你到九幽境,哦,莫非你还感谢他了,感谢他成全了你和幽魔君主一段淫艳往事么?”
放屁,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该死的畜生句句歪曲,甚至叫我无言以对,而他手中剑气来回游移,直将我襟口衣衫划破七零八落,却又忽而对我道,“好啊,你不想太傅死可以,不过你得求我,我要你青龙帝乖乖听话,任我恣意爱怜,我要皇兄你主动承欢,哭着喊着求我!”
禽兽,彻头彻尾的禽兽!
我为龙溯一语,羞愤哀怒不自知,再者今时手脚被缚,更添窘迫难堪,说实话,时至今日,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般境况,我从来没有这么无能过,可是我现在就这么无能……
龙溯言出得色,今时他见我没有反应,已然近前一口咬在我胸膛,而我欲要反抗,奈何四肢动弹不得,现下稍有挣扎竟显得愈加淫靡不堪,我脑中一片混乱,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