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是不知,公子此时到访有何指教呢?——”
“拓枝城里已经尸骸遍野了,敬声哪里还敢指教呢——”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扯下衣襟的一块白布把伤口扎好,长孙公子抬起头来
看着眼前高俊威严的男子,“苍生无辜,还望国主高抬贵手,让我拿了解药回去救人——”
“苍生无辜?难道我蓝绍国人就不算苍生,当年承光帝破我国都,杀我父王,用的也不见得是多见得人的手段吧——”繁复的华
服上低调伏卧的蛟龙却有着锐利而隐忍的眼神,栩栩如生,眼前苗人样貌的男子正是篮绍的国主穆一哲,他看着自己面前漠然端
坐的白衣公子,嘴角浮上阴冷的笑意,“况且,伽蓝城落到了如今的局面,恐怕也是公子你默许的吧,这些年我们可没有少孝敬
长孙太师啊——”
“有什么条件你们开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长孙敬声站起身来,“只要你们肯退兵——”
“邺城已经破了,伽蓝城四面楚歌——”知道对方的性格,穆一哲也不愿多绕弯子,“临渊王的意思,是要你们弃城投降——”
“临渊王?看来篮绍和胤雪同时起兵不是偶然了……”长孙敬声冷冷的笑了一声,目光中多了几分讥诮,“我原本还以为国主是
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没想到就这样甘心的受人利用——”
“公子不用激我,我用毒的手段你比谁都清楚,不出半月,我想拓枝城的瘟疫就会蔓延到帝都,到时候随便你们要不要打——”
他的冷漠和嘲讽让穆一哲眼中透出几许愤懑,杀意也更浓了几分,“我需要胤雪的军队拖住神武军,而他们也需要我的毒物来牵
制昭明太子,拿下伽蓝城,我与姬尧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是么?——”似乎不愿意继续呆下去,长孙公子起身向外走去,依旧冷漠的口气中透出几许失望,“原本以为凭我与国主的交
情还有几分商谈的余地,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敬声!——”看着默然离去的单薄身影,穆一哲的眼中透出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他艰难的开口唤那人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白色的影子微微一怔,停在了门口,“国主还有什么见教吗?——”
“这么些年了,你还恨我吗?——”小心翼翼的问出那个压在内心深处的问题,穆一哲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恨?有什么好恨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救了你——”继续往前走,在敌方的大营里,那个白色的身影好似走在自家庭院中
一样悠然,淡漠的声音满是无所谓,“若果说当初是我错了的话,那我的错误就由我自己来承担好了——”
“你要干什么?——”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
“当年一时心软陷国都于危难,敬声自当一死殉国——”依旧不咸不淡的漠然。
“你在威胁我?——”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不利——”
“你就那么在乎他?——”冷冰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穆一哲觉得自己想杀人。
没有答话,长孙敬声不动声色的稳步前行,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这么容易的离开吗?——”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自身后响起,漆黑的夜幕里倏然窜出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挡在了前行的路上,每个人都身手矫捷,一看就是高手,并
且他们的身姿招式都说不出来的诡异,凄寂的夜色里杀意凛凛,让人不寒而栗。
“这么多高手,还真是看得起我啊——”长孙敬声冷冷的笑了一声,并没有转身,“难道国主忘记了,在下根本不会武功?——
”
“这自然不是为你准备的,我根本没有想到你会为了他孤身犯险——”穆一哲看着他的背影,语气平静,但眼底的怒火彻底的暴
露了主人的心情——他相当的不爽。
“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的计划,我不会伤害你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把话说完。
“哦?——”又是冷漠的一笑,“我若是不领情呢?——”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长孙公子似乎完全没有把他的
话放在心上。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语气阴冷的威胁。
尽管对方的表现让他相当的火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杀手。所以当看到那十几个事先埋伏好的高手展动身
形向着那个单薄的白色身影袭去的时候,穆一哲也被吓了一跳,他慌乱的开口阻止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风,持续的吹拂着的暗夜的脸庞。无月的天空,焦黑一片,入目的,仅有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一点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
。
眼见那个白色的影子就要被纷乱的刀剑撕斩成碎片。突然,周围的空气开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蜿蜒着流动起来,耳边是呼啸的风
声,或者说,已经不是风声那么简单了,无数高频而又尖锐的蜂鸣弦音从耳膜上飞快地划过,让人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十几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像是被什么捆缚住了一样,生生的停下了步伐,继而,浓重的夜色里几乎可以看得见异样的气流形成一
个个漩涡,将附近的一切都吸引进来,迫不及待的吞噬,撕扯,然后,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和暗夜的大幕中渐渐浸染出的一抹抹
妖红。
“敬声,你还好吧?——”淡然清冽的声音甘若清泉,带着说不出的关切和担心,“怎么可以这样冒险呢,以后,不许任性了!
——”
又是一个朦胧的白色影子出现在天空,悬在那里纹丝不动,风把他的长袍吹得翻滚不息。
“殿下——”看着高高在上依稀中那张熟悉的面庞,长孙公子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故作正经,又忍不住趁机揶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