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知道些什么,怎会担心第一庄撑不过?怎么说,这里也算是武林当中的大家了,是遇到了什么事,让这位曾经的武林盟主……害怕成这样?
安十一闻言一笑,他当然知道杨东阳是故意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制止,那老头虽然有很多的事没跟他们说,但是,若是被杨东阳这么一问,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次在随宫,他只让东阳离开了他一小会儿,便出了那么可怕的事,那时候,痛和悔,爱和伤,都那么刻骨铭心,所以他被吓怕了,宁愿什么都查不出来,也不要把杨东阳给推向风头浪尖。
这么说来,以往杨东阳可没那么热心这么尽心尽力,怎地这回就这么……急躁?
不过,杨东阳竟然不说,安十一也就什么都不问了,只是拥着他抱紧了。轻吻着他的耳垂。
“我知道,”安十一道,“只是,怕你得罪得紧了,那老头翻脸不认人。”伤了你!
“这不是还有你在么?”杨东阳嘀咕了一声,心情就突地好了,然后扬起脸,对着安十一笑:“安美人,我们去看看那些被十一‘杀’了的侍卫吧!”
安十一见他笑了,知他气消了,才要逗逗他,却见十一带着柳影连同一个第一庄里的仆人朝着这边赶过来。
“公子,十二从庄外带回一个人,”十一见站安十一同杨东阳在那站着,忙上前禀道,“是第一庄的庄主云怀!”
安十一闻言眉一皱:“他怎么了?”
“人事不知!”十一答道。
“受伤了吗?”杨东阳在旁边问。
“很严重!”十一道,脸色有些古怪,“内外伤都有,但是……公子,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杨东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十一一眼突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十一吓了一大跳,“内外伤都有?不会是被人强暴了吧?”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十一惊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然后非常哀怨地看了杨东阳一眼,看得杨东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会是真的吧?
杨东阳见十一点头,心里着实恶寒了一把,然后便对那庄主兴起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也不管那几个可怜的变成了尸体的侍卫,拉着安十一,摧着十一柳影就要走。
安十一无奈,只得随他了。但那几个侍卫也得查,于是,便直接吩咐了十一,让他去看看。十一点头,拉着柳影先走了。
杨东阳拉着安十一,一路问了人,去到据说是第一庄庄主的院子外时,却看到十二居然站在外面。
安十一一见着他,便看出了他身上有伤,皱了皱眉,本想说他几句,后一想,还是算了,估计这伤是他自作自受得来的。别人可管不着。
屋里只有云染一个人,来看伤的大夫身边带的药不多,只给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回山下拿药去了。
而躺在那床上闭着眼几乎没有呼吸的人,便是云染的父亲,云周的哥哥,老头子的儿子,第一庄庄主云怀了!
云怀的状况……很惨!
这是杨东阳见到床上躺着那人时所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露在被子外面的脖子上青青紫紫,没一块完好的地方,有的还咬破了皮,估计被子下被掩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倒是没什么伤口不过,那脸色灰败,比之死了的云周还不如,眉头也紧皱着,那被血染红的衣裳还有被子上沾着的血迹,都说明着,这个人,伤得不轻。
长得倒挺清秀的,跟他儿子倒是像得很,却与云周不同。
杨东阳看着,然后便要去掀被子。
两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拦住了。杨东阳左右看看,见云染脸色极其难看,而安美人,则一脸无奈地盯着自己。
切,不看就不看!杨东阳负气,走开了。
云染沉着脸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看不出情绪。
安十一叹了一口气,拉着杨东阳退了出来,刚好十二在门口守着,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十二便将如何跟十一躲在房梁偷听,如何又被红衣弄的那股气流给冲到远处,如何在回来的路上碰到只剩下呼气没吸气的云大庄主,因为见他与云染极相似这才带了回庄里,却不知,竟真是第一庄庄主。
“你说你是在后山发现的人?”安十一问。
“是的!”
“老头说大儿子出门去了,却为何回来时不走正门却要走后门呢?而且这么重的伤,走正门应该轻松得多!”杨东阳抚着下颌作沉思状,看似对这庄主的行为很是不解。
“他不是走回来的,”十二道,“那一路都有血迹,杂草和木都朝着一个方向被压倒在一旁,那位庄主,要么是爬回来的,要么……是被人拖着回来的!”
“是被拖回来的!”杨东阳肯定道,“他那染了血的衣服,背部磨得厉害!”
他刚刚进屋的时候倒是瞄了一眼那衣裳,而且,云怀脖子上有明显的不是很粗的红痕。大概是拖的时候,脖子被衣襟勒成的。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未免太残忍。
先是云周,再是云怀,再下来,说不定真的是云染了,老头子那么说定是知道些什么,就目前看来,这一连串的事,似乎真的只是在针对第一庄,那人或是那些人,到底是为名利权势还是只为了仇恨,没人知道,只是,如果是仇,那到底是怎样的仇,才令得那人的恨如此深?
杨东阳想到此,便不由得觉得冷了起来,自动自发地靠进安十一怀里。
这地方太可怕,为了一些有的没的的理由,胡乱杀人,没有法律的制裁,可以肆意妄为地伤害别人。官府体制落后,虽说杀人尝命,可没几个人真的当真,人照杀,仇照报,然后一代传一代,就这么永远互相残害下去。或许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几千年。
这样不好,他不喜欢。
第七十八章:父子
“安美人……”杨东阳叫道,心里不舒服,可是这种事,就算他说了,安美人也或许不懂,因为他也是活在当下这个社会,接受着当下这种教育,看着当下这群人的生活长大的。这些,才是他所熟悉的。而杨东阳所接受的那种,他不懂。
“怎么了?”安十一听杨东阳声音不对劲,想掰过他的脸来看,可是杨东阳死搂着他的腰靠紧了在他怀里,他也不能硬拽了他出来,所以只能柔声问。
“没有,”杨东阳沉默良久,这才抬起了头,只是脸上已经换回了平时的样子,微微一笑,“就是觉着这世界挺可怕的。动不动就杀来砍去的,”说着还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怕哪天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