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定定地看着钢铁侠，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又觉得我说的是错的，但是我还是得说……”斯塔克转头看向其他复仇者们，然后又将目光落在詹姆的身上，“孩子，自私点，享受点孩子的特权，不要每次都冲上去保护别人。去玩，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十七岁的少年就是到处享受生活、浪费青春的年纪，你自己看看其他孩子在做什么。还有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你等到了美国队长这个年纪的时候再做吧。”
美国队长：“……”被托尼用的一直停不下来的高龄梗。
“你们，离开前都留个联系方式给这个小巫师，省的他遇到事了，都找不到人帮忙。”钢铁侠起身终于停下了这个训话的话题，自然地将复仇者联盟的英雄们都介绍给了詹姆。
詹姆还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不吭声，似乎是被这一次训话给训懵了。
“你有什么话要反驳吗？我可以虚心接受。”钢铁侠现在浮夸地表现出了谦虚的样子来。
“我其实……很多年都没有被训话过了。”詹姆仰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斯塔克，眼眶不知为何却红了，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詹姆一直觉得被训话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这就代表他让家人失望了，代表他落空了别人对他的期待了，代表他配不上“救世主的儿子”的名字了。所以他不敢做任何错事，循规蹈矩地努力，想要做到最好想得到所有人的夸奖称赞，却也因此更加害怕哪一天会被批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却不觉得很可怕了。
之前紧张惊慌的心情，在此时突然轻松舒畅了下来。
我还是个孩子，我可以变得自私点，我与救世主没关系，我也可以被别人保护……
詹姆喜欢这个世界，因为他热爱这种完全可以敞开心扉的感觉。
不用再桎梏在那个他已经习惯的模式里，不用再沉默，不用再压抑，不用再小心翼翼。
就好像他在这里，任x_ing地做任何想做的事都可以。
即便当众落泪也毫无干系，不会成为下一秒震惊整个霍格沃兹的新闻。
钢铁侠都被吓得低声骂出了S-word，怎么这就哭了，是我说得太狠了吗？
斯塔克的身体僵硬了，有几分无措地看向他的超级英雄伙伴们。
复仇者联盟盟友们都是一脸“都是你的错”的指责的神情：你的过，你自己去哄。
“当然，我的话你完全可以不听。我以前也不喜欢听我父亲的话，我觉得他说的话都是垃圾。”钢铁侠深吸一口气，尽力用缓和的声音说道。
“不，不，我其实还挺高兴的。”詹姆用手用力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笑道，“训话感觉还挺好的。”
“所以这是，因为受训而开心感动的泪水？”斯塔克问道。
“托尼……”史蒂夫无奈地叫着钢铁侠的名字，这句话完全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我想是的。”詹姆笑着说道，“因为没人，不，是很少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很少有人？”钢铁侠觉得自己听出了詹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男人深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向眼前步入歧途的小巫师，“你别告诉我，那个人是洛基。”
詹姆眉眼弯起笑了。
第29章 左手X右手X击掌
“你真该去洗洗脑子。”钢铁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拯救眼前这个一心与洛基堕落为伍的小巫师了。
幸好正直的詹姆还没愚蠢到被洛基蛊惑, 一起来征服人类。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洛基对这个孩子与众不同了。”黑寡妇看着神色愉悦灿烂的詹姆说道。
即便是洛基，恐怕也会因为这个少年这样纯粹而又全然的依赖，而稍微起点人x_ing之心的。
或者这不是人x_ing之心, 而是……对宠物的宠爱之心也说不定？
就像是被洛基偷偷圈养的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相当惹人喜爱。
“与众不同？”詹姆并没有觉得他有享受差别待遇, 在洛基面前, 他根本就不是个享受平等待遇的人, “他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变成了一只猫。”
“至少, 你是一只猫。”鹰眼点头道, “而我们，恐怕都只是最渺小的蚂蚁。”
詹姆：“……”那我还要因为成为一只猫而感到荣幸了？
“所以你来这里又是为了找洛基？”斯塔克现在真想将这个脑袋糊涂的小巫师扔回他的魔法城堡去。
“……总得见一面吧。”詹姆弱弱地回答道，“当然，我也要去见彼得，他还不知道我也是一个人。”
“好的，喵喵，去找你爱出风头的主人总归比找一个征服人类的反社会神要好得多。”钢铁侠点了点头，小蜘蛛的名字可比洛基听起来要顺耳多了。斯塔克更愿意看到这个小巫师和小蜘蛛搭伙天天在纽约上空随意厮混, 而不是总想着去见那个世界观完全不正的自大傲慢的神。
“我不叫喵喵。”詹姆非常否认这个名字。
“没错, 你的名字是……”斯塔克想了想彼得日常提到的小猫咪, “奥利奥？”
旁听的几位超级英雄都忍不住笑了。
“哦, 可爱的奥利奥。”黑寡妇当然记得那个曾经被她抱在怀里的可爱柔软的一小团白绒绒的小猫咪，“你还能再变回去吗？你是猫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当然现在也是小甜心。”
“我拒绝。”詹姆当然要严肃拒绝这个提议。
“不过你就算要去找洛基也无所谓, 你可以拜托洛基的哥哥托尔带你去阿斯加德探监。”钢铁侠说道，“我还是挺期待你们两个在监狱里面第一次相见的场景的，肯定终生难忘。”
詹姆：“……”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相见了，不过之前那一次比较意外。
昔日妄图统治地球的神，如今沦落为阶下囚，这可真是神展开了。
能在神界的监狱里与笔友第一次正式相见也算是非常别出心裁了。
不知道为什么，詹姆还挺期待的。
“在你们见面之前，我有一个东西给你看看。”钢铁侠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笑了。
詹姆疑惑地看着斯塔克。
钢铁侠将詹姆领到了一个透明科技显示巨幕前，然后点出了一段视频出来。
视频的背景是斯塔科大厦顶层里，洛基如同詹姆的印象中那般，面容冷傲俊美，穿着冷奢优雅的墨绿长袍。而钢铁侠也出现在视频中，他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汗衫，正狼狈地趴在地上。
“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斯塔克立刻为自己的形象辩解道。
视频中的钢铁侠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神色茫然，紧蹙着眉头用手抚着头，震惊地看着洛基。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
洛基并没有回答钢铁侠的话，只是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愤怒的神色。洛基深吸了一口气，口中似乎低声迅速地说了什么话，看上去像是在恶声恶气地骂着什么，但是谁也听不清。
他所持的泛着蓝晶色光芒的权杖悬空而置，而后手中突然幻化出了一本日记本和一支精致的羽毛笔，洛基在纸页上迅速写了什么。
詹姆立刻就可以将这一幕与他在日记本上看到的那一行字连串在一起——
[詹姆，你是全宇宙所有国度中最愚蠢的物种！]
现在詹姆终于明白，洛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留下这一句话给自己。
是因为洛基看到了斯塔克先生的记忆，那也就是说洛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为了找他。后来他一定是和钢铁侠见面了，还做了什么愚蠢的事而导致自己重伤，差点因此而死，最后并没能见到洛基反而只身回去了。
詹姆现在想来，洛基那句留言的潜台词大概是——你说你要来见我！人你都没见着，反而还快把自己给弄死了？我以为你作为一只猫扑上枪口已经够愚蠢了，没想到之前你还更愚蠢得中了三枪？你能活到今天可真是奇迹了，作死的本领可真是一直都是好本事啊！结果你自己还什么都记不得了？……
还没等詹姆再自己想象洛基的心理活动，他就被突入视频将洛基整个人撞飞的绿巨人吓到了。
“这个怪物是我。”看着被吓得一颤的詹姆，班纳博士腼腆地笑了笑。
詹姆转头惊讶地看向温和的班纳，然后又看向视频中发狂蛮力的绿巨人，满脸不可置信。
视频中，落地窗的玻璃全部都瞬间碎成了粉碎的颗粒，伴随着绿巨人恐怖的怒吼声，洛基整个人都被不可抵抗之力撞到了墙边，然后狼狈地摔在了地上，洛基的权杖和日记本也都飞落在一边。
“撞得好。”黑寡妇挑眉看向班纳夸奖道。
班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视频中的绿巨人完全看不出班纳半分的x_ing情来，完全狂暴至极，那绿色的巨脸上是愤怒的神色。他的双拳重重地击锤着地面，仿佛如同地震一般的震响声，然后向洛基冲过去。
[够了！]
地上的洛基恼怒地爬了起来，大声吼道。
[你们都算什么东西！我可是神，你这蠢货！你这蚂蚁休想欺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