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别时,你又对她承诺了什么?”
“萧止,你就是个祸害,害的御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不是小时她见到了你,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国也不会亡!”
萧止眼神突然有些迷茫,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笑着对他说:“我叫阿宁,你叫什么?”他好像又听见自己说:“等我回去后,一定来找你。”小女孩笑眯眯的弯起眼睛,“好,我们拉钩!”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心中有一些东西在慢慢流失,那些重要的、不可忘记的、无法抹去的,竟然在心中的某一角落,直到这时才突然开启,猛地闯到心间,让人无法忽视,令人感到窒息。
当时他身为南临的皇子,皇位受多少人觊觎,他就受着多少威胁。随师父远游,为的就是远离政治中心,不在担惊受怕。
可天不遂人愿,世人不愿相信彼此,对于一些东西来说,他们相信,唯有死人才最安全。
师父随家属去家中诊治,萧止在客栈整理昨天采来的Cao药。凭着多年在皇宫生存的本能,他立刻判断出了危险,并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然而那时的萧止,武功并不及成人,他只能一味地逃跑,然而却依旧受了伤。眼看马上体力不支被刺客追上,一个小姑娘却救了他。小姑娘武功不高,但却胆大,用一些障眼法竟躲过了那些刺客。她带着萧止躲到了庙里,看着萧止肩上血流不止,“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萧止深呼吸一口,冷静的让小姑娘帮忙把衣服脱下,并做简单的消毒止血。萧止看到小姑娘虽是脸红,但依旧听从着萧止指挥。
待包扎好后,小姑娘才坐在他旁边,长叹了一口气,“总算不流血了。喂,你叫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你啊?”
萧止抿唇,并不说话。
“我叫阿宁,你叫什么?”
“萧止。”“萧止。”小姑娘念着,细细品味,“你名字真好听,你怎么会来这呢?”
“为什么要救我?”萧止开口,却不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师父说了,一个人活在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救人x_ing命。”萧止抬头,看着小姑娘明眸皓齿,笑容纯粹。
屋外繁星点点,而屋里,两个小孩,就这样,相互依靠着,聊了一夜。
萧止想起来了,萧止想起了他之前所丢失的一切,他记起了自己的承诺,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御宁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但是现在,他再想起,晚吗?还来得及吗?他愣神,恍惚间,看到玉凤正冲着自己,来不及躲闪,突然间,也并不想躲闪,好像如果不躲,受了那一剑,能让玉凤好受些,能弥补一些自己所犯的错误。
“玉凤,住手!”御宁的声音响起,再一定神,御宁已经挡在他面前,眼神坚定而凝重,玉凤看清面前的人,猛地收住了剑,却因剑势,险些受伤。
“玉凤,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他吗!”
第17章 真相
人生向来不能让任何人满意,命运早已被书写好,只等待着人们一页页的翻开。有人抱怨生活平凡、索然无味,渴求刺激一点的情节走向;而有的人,却希望回归最本质、最淳朴的自然,隐居山水,安然一生。当然,你想要的,不一定你会拥有,你渴望的,不一定就会得到。反而是那些你惧怕的、厌烦的、惊恐的、失望的,在你人生最平淡最舒适甚至于最幸福的时候,接踵而至。这就是命运,你无法躲避,也躲避不了。
萧止自从记起往事后,便愈发觉得愧疚,对御宁更加呵护与关爱。反而御宁有些不自在,看见玉凤总是皱着眉头,恼他为什么要告诉萧止。自从上次和萧止交过手后,玉凤便留了下来,那次因御宁而终止比武,到让玉风有些遗憾,想要再寻个机会,酣畅淋漓的将那次比武结束。
气温持续升高,大地干裂,柳叶低垂,却没有一丝风,这样闷热的天气,不免让人有些烦躁。
御宁天天窝在屋里,不肯出来。御宁怕热,往常在开轩时,无论到哪,都冰块扇子伺候着,现如今可以不再外出,躲在屋中避暑,时不时在往嘴里投两个被井水浸过的葡萄,倒是惬意极了。
这几天萧止很忙,御宁也很自觉地不去烦他,可为什么连带着玉凤也天天见不着人,让人郁闷。
其实萧止在秘密调查着御宁的身世,当然,这件事不能让御宁知道。萧止因朝中公务,不能全心全意,故拜托玉凤,请他帮忙。
玉凤一开始并不愿意,“你为什么要调查阿宁的身份?你不信任她吗?”
“这与信任无关。”萧止淡淡地说道:“我只是突然好奇,为什么一个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孩子,会变成开轩的皇帝。”
“阿宁是出宫玩时不小心走丢,先帝一直在找她,找到了接回来,继承皇位。”
“在开轩的国土上,找一个皇位继承人需要将近十年的时间?是开轩实力太弱呢,还是另有y-in谋?”
“你,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这些和现在的阿宁有什么关系!”玉凤听到萧止所说,有些怒意。
“没什么。”萧止低垂眼眸,嗓音中带着一丝脆弱与心疼,“我只是想知道,阿宁之前经历了什么。”曾经一个如此活泼可爱的姑娘,要经历怎么的变数,才能登上九五之尊,变得骄傲与狡黠,又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才能在褪去一切伪装后,露出自卑与无助。
因为御宁的身世曾被人刻意掩盖过,所以调查起来很难,但越是这样,越让萧止知道其中必有问题。等调查到御宁的身世时,天气已由闷热变为燥热,蝉不停地嘶叫着,花瓣的边缘开始慢慢变黑,但流水依旧,成为了这夏天里仅有的几丝清爽。
萧止得知御宁的身世后,一时间难以平静。玉凤呆呆地面对墙壁,勉强才能挤出一句话来,“我们要不要告诉阿宁?”
“必须告诉她。不然,她会后悔。”萧止合住资料,闭上了双眼,看样子有些疲惫。
“玉凤,你下面还有多少人?”
“一路颠簸,追随我的,也就一百来人。”
“其中有武艺高强的吗?”
“仅有数十人。”
萧止点头:“足够。玉凤,你现在启程,去开轩,想方设法也要把那个人救回来,我会再派二十精兵跟随你,这件事,我不好明着c-h-a手,所以就拜托你了。”
玉凤会意,点头道:“放心,就算是为了阿宁,我也会拼尽全力的。”
半夜,玉凤带着三十精兵,悄悄从南临出发。而此时,萧止在犹豫该如何对御宁说此,同时,他还担心玉凤是否能把人顺利救出来,之前虽一直无此人消息,但萧止相信,梁庭绝舍不得杀他。
“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黄昏时分,御宁正在院子里享受着夏日中仅有一点微风,却看见萧止,有些惊讶,“我今天去找玉凤,却不见他,他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说一声。”嘴里虽抱怨着,但御宁知道,如果玉凤要走,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萧止慢慢走上前,在御宁的眼角轻轻一吻,柔声说道:“阿宁,我们进屋,我有话对你说。”
御宁不解,但仍跟着萧止进了屋。
萧止细细把门掩好,神情严肃,“阿宁,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仔细想好了再告诉我。”
御宁伸手抚过萧止的脸颊,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阿宁,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御宁脸上的笑容凝固,“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回答我。”
“只有一点模糊记忆。”
“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我母亲是开轩的先皇,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你怎么会突然到山上?”
“母亲说,我小时候贪玩,在宫外迷了路,被师父捡到,就抚养了几年。”
“你自己呢?在你的记忆里,你还记得什么?”
御宁抬头看着萧止,又低下头去,她想说我还记得你,但终究没说出口。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记得,我有一个弟弟。”话落,心里就想到了梁庭,有着淡淡的伤感。她小时候常常带着梁庭玩,替他背锅,帮他抄书,晚上睡觉,也是她哄着他,可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玩,梁庭闯了很多祸,御宁一一为他摆平,哪怕嘴里说着厌烦他,可打心里疼爱他,即使他再顽劣、再无能、再贪婪、再自私,那也是她的弟弟,她要疼爱一生的人。真是的,你以为皇帝那么好当吗,我当皇帝让你享清福不好吗,你想要当皇帝你不能告诉我吗,为什么要造反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被写入史书受万人唾骂的,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御宁鼻头红红的,吸吸鼻子,问萧止:“你问这些干什么?这么久远的事了,我怎么会记得。”
“阿宁,接下来我要给你说的话,你可能难以接受,但一定要相信我。”
开轩以女为尊,祖宗规定,皇位只能由女子继承。开轩的祖先生了两个女儿,分明取名叫梁声、梁音。梁声身为长女,自然被认定为皇位的继承人,但她却无意于此,偶然的一次外出游玩中,认识了一名男子,并与其私奔,从此远走天涯。祖先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让梁音继承皇位。可梁音却害怕,姐姐再回来争夺皇位,便派人追杀梁声。此时的梁声已和那男子育有一女一子,生活简单惬意。哪想遭人追杀,为了让儿女免受追杀之苦,两人把女儿送到梁声旧友抚养,儿子送于男子恩人照顾。两人一路南逃,却终不敌重重追兵,惨死刀下。而梁音,当皇帝多年,却未出一个女儿,眼看江山要被外姓人夺去,得知姐姐有一姑娘,便动了心思,找到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