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小c-h-a曲，还是别去在意的好。如此想着，陶绿坐在店里，按下了笔记本电脑的开关。
伏特加剩得不多了，还在上次那家网店进货吧。
开机之后，自动启动的企鹅闪烁了起来，是各路友人的新年祝福。一个一个挨着回复，其间一个叫“白鹤古董行”的人的签名引起了陶绿的注意。签名上写的是：长期收购各类古玩，有意请直接留言。
白鹤古董行的店主叫曾皓缄，是陶绿的大学同学，打小跟着父母经营古玩店，毕业后直接继承家业，搞起了古玩生意，就眼光而言是个很靠谱的人。要不是那时候曾皓缄跟陶绿提过一些简单的古玩知识，陶绿也不会知道原来普通铜钱才20来块钱一枚。
略微思索了一下，陶绿便开始在键盘上敲起了字。
归去来兮酒吧：耗子，我这里有几枚铜钱，你要不要？
白鹤古董行：什么字面？出土的还是传世的？
归去来兮酒吧：贞祐通宝，光背，传世品，一共六枚。
白鹤古董行：……………………………………
白鹤古董行：你不会是被人坑了吧？
归去来兮酒吧：不是吧？
白鹤古董行：真品的贞祐通宝怎么说也是两万起价，品相好的能卖三四十万，你一来就是六枚，还是传世品，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啊，你说说打哪来的吧。
归去来兮酒吧：说来话长。
白鹤古董行：长话短说！
归去来兮酒吧：昨晚有个酒鬼来我这儿喝酒，喝完拿这个付的账。
白鹤古董行：………………
白鹤古董行：大过年的别拿我开玩笑，忙着呢。
在这之后任陶绿怎么戳曾皓缄的企鹅，曾皓缄愣是没回他半句话。陶绿无奈，只得作罢，开始跟批发酒水的商家联系。
大年初一的，酒吧确实挺冷清，一直到晚上10点拢共也就来了一个人，喝了杯玛格丽特就走了。
陶绿也乐得清闲，摆弄着柜子上各种酒，研究新的j-i尾酒调法。
或许是受到了兜里那几枚铜钱的影响，陶绿一时兴起用电脑查起了关于古代的酒的知识。
用花来调整酒的味道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明天去买点花来试试，成功的话推出个鲜花系列j-i尾酒，也能给老主顾们一点小惊喜。
说起花，柜子里倒是还有两包泡茶用的杭白菊，先拿来泡个茶调在酒里试试也无妨。
如此想着，陶绿开始认真地调起酒来，认真到店里来了客人也没有注意。
那客人长得高大魁梧，穿了一身朴素的汉服，头发因为稍长而显得略有几分乱，坐在这间田园主题酒吧之中竟然丝也毫不违和。
眼看着陶绿调完了一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客人这才走到了柜台之前。
酒气。
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让陶绿抬起了头，这才发觉眼前站了个人。这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半夜那个邋遢的酒鬼，虽然他今天穿了一身……好吧，并不算正常但很整洁的衣服。
陶绿有些讶异，但习惯让他开口便问：“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
黎九指了指陶绿刚调出来还没尝过味道的无名j-i尾酒。
陶绿顿了顿，不知怎样回答好，索x_ing便什么都不说，直接将酒递给了黎九。
黎九眯着眼抿了一口，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陶绿见状，顺着道：“这味道我还在调试，你看看要怎么改进。”
黎九放下酒杯，闭着眼想了片刻后道：“基酒换成度数更低一些的，花茶换成新鲜花。现在是冬季，可以做成温的。”
陶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黎九又道：“其实我更喜欢茉莉酒，可以定制吗？”
陶绿斜起眼，一脸古怪地看向黎九：“像兰陵笑笑的书里写的那样掺在金华酒里喝？”
黎九眼睛一亮：“好主意！”
陶绿将黎九未喝完的大半杯酒拿走倒了：“本店不提供特殊服务，您请回吧。”
“哎哎！不能定制就算了，把酒拿走作甚！”黎九手慢一步没来得及阻止陶绿。
“不完美的作品还是倒掉的好，何况这酒还没有正式出售，你也没有给钱。”陶绿的理由很充分。
黎九被噎了一噎，最终指了指菜单上的龙舌兰日出：“我要这个，不加冰。”
“好的，请您稍等。”陶绿露了个职业微笑，将去皮的橙子放入榨汁机榨着，伸手去取柜子上的龙舌兰酒。
黎九趴在吧台上看着陶绿，掏出一只玉质的古式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而后说道：“我没带钱，能拿这个抵么？”
陶绿倒酒的手僵了一僵，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黎九：“本店不收西贝货。”
黎九笑了笑，没说这玉杯究竟是真是假，而是退一步道：“就算是玻璃的，这做工也值20块，换你一杯酒总够吧。”
陶绿沉默片刻，拿回装着龙舌兰酒的玻璃杯，倒入橙汁，再滴入石榴糖浆，c-h-a上吸管放到黎九面前，然后无视黎九自顾自地玩起了电脑。
黎九呵呵笑着，看着陶绿，端起酒杯小口品着。
直到门上的铃铛响起，陶绿才抬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对上黎九的目光。
“老板，来一打汉斯9度！”几个年轻人走进店里，找了个宽阔的桌子坐了一圈。
陶绿连忙走出吧台，问道：“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几句，最后由其中一个代表着说道：“两瓶冰的，剩下的常温。”
陶绿应了一声，便去取啤酒。
黎九随意地瞥了一眼那边的客人，又将目光移到了吧台上的玉杯之上。沉默了片刻，将玉杯放在了吧台内部陶绿的电脑旁边，然后离开了酒吧。
陶绿忙活完这几位客人的事，这才发现黎九走了，也不作多想，准备继续玩电脑。
玉杯被放在了鼠标垫上，让陶绿不得不动手将它挪开。甫一触到，便觉一阵沁凉，润润的舍不得放下。
这玩意儿……不会是真货吧？但看黎九那态度，怎么都觉得不像啊！
沉思良久之后，陶绿用手机拍下了玉杯，发给了曾皓缄。
不多时，曾皓缄在企鹅上回了一句话：光看照片不好说。
陶绿无奈回道：明天我来你店里。
曾皓缄回了一句“后天”，就直接下了线。
陶绿叹了一口气，等到店里几位客人都走了，便打烊关门，将玉杯小心包好带回了家。
顺手将玉杯放在床头，便去洗漱睡了。
夜深人静，方才注意到这只玉杯上有着极淡的酒香，似是在近期内装过酒水……
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在酒香之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继续古代。以魂淡作者的速度大概没法日更了……大概……
第4章 醉长安其二
黎九已经在沈绿的酒坊里打了半月的下手。
酿酒这事沈绿暂时还不敢交给黎九，但在铺子里坐着卖酒还是没问题的，搬一搬坛子还是可以的。
半月下来，沈绿的老主顾们也大都知道沈家酒坊来新伙计了。这些天有沈绿亲酿的酒养着，黎九一直没有半点缺酒发疯的征兆，看上去是个极为普通的……好吧，长得有点显老的魁梧青年。
恰逢这日，沈绿出门买酒曲去了，便放着黎九一个人看着店。
待沈绿回来之时，却见黎九一脸y-in沉，呆呆地看着一个玉杯，似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眼见沈绿回来，黎九愣了一愣，接着平静冰冷地道：“清风别院有人来，定了二十坛的西市塍，说是要今天之内送过去。”
“清风别院？是南郊那个司徒家的？”沈绿问道。
黎九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地看着那只玉杯。
沈绿有些疑惑：“印象中，司徒家并没有在我这儿买过酒，这一来就是二十坛……罢了，挑个担子，我俩一起过去吧。”
黎九看上去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将酒坛子用Cao绳绑好，挂了两个担子。
黎九身高体壮，一担子有十二坛，沈绿力气上稍弱些，一担子八坛。
走在路上，沈绿向黎九问起那玉杯的事。
“司徒家的人给的，说是欣赏你酿酒的手艺，赏你的。”
“哎？”
“我不太喜欢那个把玉杯送过来的人。”
沈绿一脸不解，等着听黎九讲后续，不料黎九却不提此事，而是评论起了路边的花花CaoCao。
深知黎九说道话十句里有五句是醉话，沈绿便不想再纠结人的事，而是问了点别的：“我与司徒家并无交情，无故送我玉杯是为何，你可知道？”
“来的人说，司徒家的少爷昨儿个去子青家吃饭，尝到了你酿的西市塍，一个高兴就跟人问了你的名字和酒坊的地址，然后就来咱这儿买酒了。”
沈绿盯了黎九一眼，已懒得去说黎九又叫错了郑以青的名字。不过由郑以青推荐这个理由，他还是可以接受的，郑以青好歹也算是多年的老友了，帮他拉生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