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同人)糖堆的孩子是谁的 作者:糖大碗【完结】(23)

2019-06-10  作者|标签:糖大碗 虐恋情深 原著向

  苏三省猛的一把将人抱起来,转过来只看见唐山海毫无血色的脸,而他下半身已经被血水浸透。

  这样的出血量……

  苏三省来不及多想,他几乎感受不到唐山海的体温,也不敢去测他的脉搏,只是孤注一掷地认为只要送进医院就没事了,他站起来踢开了虚掩着的门冲了出去,边走边喊,“去医院,快——”

  唐山海的额头无力地靠在他肩上,双手沾染着血液,从他肩上滑落,像是一株红染的白兰,花瓣都在血里失去了生命力,焉落在花蕊四周。

  苏三省在走廊上迎面和毕忠良对上,在对方开口之前狠狠叫了声“让开!”

  那声音响亮到让所有人为之一震,凶恶的气息从苏三省身上散开,一时没人敢靠近,就眼睁睁看着他抱人离去。

  毕忠良没动,他侧眼看着地上的血,有点怔忪。

  他老婆曾经流过产,但是也没有这么大的出血量,这样的失血程度足够要了唐山海的命了!

  陈深的车和苏三省的车队擦身而过,他慢悠悠停了车,也没管徐碧城,淋着雨进了楼,在办公室门口拿过扁头递来的毛巾,随便擦了擦s-hi透的头发,“那边怎么回事?”

  扁头犹犹豫豫,说“头儿,这……我也不清楚到底咋回事。”

  “说,吞吞吐吐哪来的毛病?”

  扁头咽了口水,将陈深拉到门内,“早上,先是毕处长说唐队长喝多了,要在里面休息,不许我们进去打扰。”

  “喝多了?”陈深擦着头发的手开始放慢,他盯着扁头的脸又重复了一遍,“唐山海喝多了?”

  “是啊,还在里面不停敲门,可处座就是不让开!”扁头再迟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后来苏三省又冲进去抱了唐队长出来说去医院……哎头儿!我还没讲完,头儿!”

  陈深表情凝固,手一松,毛巾落在地上,被他路过时一脚踏上。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在雨水的s-hi气中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陈深放慢了脚步,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打开了门,那瞬间闪电在外面划过,转瞬间清晰地照亮了里面的情形。

  会议室里有两张凳子被带翻在地,长桌下方,有一条血迹蜿蜒着延伸向门口。

  他很清楚,这代表血迹的主人站不起来,只好用手肘撑着爬向门口……

  陈深的听力仿佛消失了,耳朵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抬脚走了进去,站在那里,视线顺着血的方向看去,在门的后面找到了一个带血的手印。

  血印重重叠叠,应该是反复敲了很多下才留下的。天气潮s-hi,血几乎还没有干,最后那道痕迹顺着门板滑到了地上。

  那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敲门了。

  陈深踉跄着脚步在屋内走了几步路,转身看向四周,仿佛找不到出口的样子。

  怎么会呢……

  陈深眼睛里都是人影,身体里血液似乎不再流动,冷得几乎将他冻住。

  门口好像站了很多人,影影绰绰,他们的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看着陈深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陈深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可怕,他试图冷静下来,就像从前一样在刮骨削r_ou_的痛苦里带上轻松的面具,给自己另外一张脸。

  可是他做不到,陈深忽然发现他失去了这种能力。

  他想在眼前那些人里找到他想找的人,然而看了很多遍,最终发现,很多人里没有唐山海。扁头站在人群身后,被陈深的眼神扫过,打了个冷颤。那不像是陈深往常的样子,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些物品。

  他置身在充满了血的地方,用手捂着胸口,觉得像突然被挖了一块,有冰冷的风不断灌进来,红色的血丝凝结在漆黑的瞳孔周围,骇人的眼光从毕忠良脸上划过,像是在审视着什么,空洞冷漠。

  毕忠良突然惊了一下,这种目光他很久之前曾经见过,只有一次,而那次之后陈深不再握枪了。

  陈深的视线终于转开,穿过窗户,落在对面的屋檐上,看着雨帘。

  他听见脑袋里有人问,你很痛吗?

  对。

  你一直就很痛。

  对。

  但是为什么这次……我也会痛?

  你感受得到?

  唐山海早上的样子还在他脑海里,他完全不能想象为什么只是一小会就能从他身体里流出这么多血。

  ☆、第 30 章

  -医院-

  “轻点!”苏三省已经乱了阵脚,一手握着枪,一手推开了几个护士,“会不会做事!”

  他信不过别人,自己轻手轻脚把唐山海放上床,跟着推床往手术室去,他知道唐山海并不清醒,却还是一再说话,“你怎么样了,我们到医院了,到了!”

  唐山海还有点意识,头上医院顶上的灯一盏盏过去,眼前都是白色的人影,在听到推门声响起时忽然努力睁开眼,手抓着苏三省的枪柄,想起身的样子。

  苏三省立马低下头去,托着他的后颈,“怎么了,想要什么?”

  唐山海有些涣散的目光在他脸上略略停留,在听到声音后眼睛又往他身后扫去,“……陈……深……”

  苏三省也顾不上心里的不舒服,只是安慰道“他一会就来,我们先做手术,好不好?”

  唐山海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握着他的手紧了一下,“陈、陈深……”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陈深,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唐山海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其实已经有数了,手术做完,他能不能活下来也是未知数,更不要提孩子了。他不想就这样匆忙地和孩子、和陈深道别。

  他想在进去前,再见一次陈深。

  苏三省眼前有温热的液体模糊了视线,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做那种事,唐山海今天这样有他一份手笔在里面。

  他低着脖子转头擦过自己的肩膀,借机擦了眼泪,转头对唐山海温言“他马上就来的,先把手术做了,会没事的,好不好?”

  唐山海微微张开的双唇没有一点血色,白得过分,他不肯放松力道躺下去,可他没有多少力气,最终还是无力地躺下去了。

  主治医生赶来的时候,脚步快速脸上却没急躁,他着人将床推进了手术室,对着面前五六个面色不善的人道“我马上开始手术,请不要喧哗,以免在这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苏三省看着唐山海消失在门后才醒了神,转头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口几乎要将他完全提起来,枪口将他的头抵得偏过去,“给我好好治,治不好的话,我要你的命。”

  那医生带着一副眼镜,人很是斯文,这种情况下也丝毫不见慌乱,“苏所长,我认得您,我不是神,只是一个医生,您多拖一分里面病人的情况就危险一分。”身处乱世,这个医生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

  苏三省狠狠地盯着他,枪在手里却不可能真的摁下去,威胁不起作用,他只好冷冷放下,替对方整理了下衣领,克制着情绪,“好……进去,还不进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手术室的门在眼前关上,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一边,靠着墙坐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上。

  有手下踟蹰着上去劝他坐在椅子上,被他不耐烦地吼了几声滚之后只好站在一边装人墙。

  他使了计策,想离间陈深唐山海,可怎么会这么成功?

  就在昨天,他还能想象唐山海因为陈深的冷漠而无奈又无力的样子,他等着他心灰意冷,等着他回头,认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而今天一个电话就断送了一切念想。

  毕忠良一定是算准了时机的,李小男的头七,陈深不在他身边,自己又不再在行动处上班了,那时候只有唐山海一个人,他痛苦绝望的时候,最难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在。

  苏三省脑子里纷乱闪着许多场景,最清晰的是第一次见面,他拎着军统上海站的名单站在唐山海对面,欣赏着他眼里压抑着的惊异和沉痛,那挣扎的样子美丽到让人心惊。苏三省不知不觉沉溺于这种感觉里,让他痛苦让他难受,不断试探,看着唐山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自己,那云淡风轻的笑意下深掩着对自己彻骨的仇恨,这种以别样的方式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让他着迷。

  唐山海不得不直视他的威胁,每一次谈话见面都不敢分神的样子都让他上瘾。

  以至于他忘乎所以,觉得自己可以cao控一切了,一点点重复切开陈深留下的痕迹,让他的伤口血r_ou_模糊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这样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烙印。

  可是他错了。

  唐山海始终都是一株高洁玉立的君兰,有着自己的傲气,你可以摧折他伤害他却不可能让他主动低头。

  苏三省的脸面是用白骨和鲜血堆积起来的,怎么就以为这些东西同样也能沾染毁掉唐山海呢?

  他不知道在地上等了多久,直到耳边的开门声响起,他才从回忆里被惊醒,他看见那医生白袍上染了血,手套上也都是刺眼的红色,忽然就不怎么敢开口询问了。

  医生低头看了眼他,眼里有些不屑,但还是十分客气道,“苏所长,我们已经尽力了,很抱歉,你可能需要做好准备……”

  苏三省耳朵里好像一时听不清声音,仿佛有雷炸毁了耳膜,他的□□落在地上,几下都抓不住,只好揪住那医生的外套一点点借力站了起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紧紧勒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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