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想了想,又把小唐叫过来问了问,“不是,他们都有言灵,每一世的都一样,但他们可能就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有没有事一回事,发没发现、会不会用,那是另一回事。”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归息,每一世,每一次轮回,所有使用了它的人都会死在那个言灵下,只有上一个拥有者死亡之后下一个才会被激活,原来人和人都一样,龙王也逃不过这样的宿命。
“但我都说了他们只是道具,具有攻击x_ing的已经被你们杀绝了,剩下的两对比我们还要再残次一点,双胞胎中只有一个拥有攻击x_ing言灵,而且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激活,激活了估计也不是特别厉害吧,如果真这么容易激活,世界都被毁灭了千百次了,毕竟不是每一次毁灭都有你这样的大英雄一枪击中龙脑壳的,你说是吧兄弟。”
“你这什么歪道理,难道你妈就没有告诉过你,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真没妈。”
“就算我有妈她也不会告诉我宁可错杀一千不要放过一个好吗,她只会告诉我小错酿成大错,要防患于未然。”
“哦,我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路明非实在太想知道到底这群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龙类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想了想,既然有假冒伪劣这个概念,那也应该有高级山寨货或者低级山寨货这种概念吧,一百多块钱做出来的肯定和一千多做出来的有不同。
“其实这个关系就像是细胞分裂似的,一个裂成两个,两个裂成四个,所以我猜,那两个龙王理所应当的应该会更偷工减料一点。”老唐嬉皮笑脸的说:“行了兄弟,都是猜的,你别太纠结了。”
路明非点了根烟,看了一眼小唐,站到门口去抽了,烟圈不像烟圈的慢慢飘着,尼古丁让他的思维十分清醒。
“哟,挺像摸样的。”老唐走过来,“你男朋友都叫你别喝酒,金盆洗手改喝牛n_ai了,怎么没叫你别抽烟伤肺啊?”
路明非脸不红心不跳的,像是小学时候钻老师空子的调皮学生,老师说文章抄三遍,又没说是哪篇文章,他就一定抄那篇最短的。“他又不知道,急啥呢,来一根?”
老唐借了路明非的火,也点了一根,俩人站在门口的大树下,陆陆续续有几个来得早的员工已经到店里收拾东西准备开张了。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儿。”老唐抖了抖烟灰说。
“没事儿,就是感觉自己被骗了,想弄清楚。”路明非说。
“有时候糊涂也是一件好事。”
“嗯。”路明非掐灭了烟头,这个姿势如果楚子航看到估计会感叹了,何时啊,生活已经把这个在大雨天里叫喊着“你捎我一程吧!”的懵懂青年,锤炼成了多少人都求而不得的人模狗样。
“哎,你支付宝给我扫一下。”路明非掏出手机,解了锁,他的锁屏是他偷偷拍的楚子航拉小提琴的侧面。
“咋的,听说你学网络的,你是想通过我这二维码坑我钱?”老唐笑道。树叶摇啊摇,有春城之称的昆明一点也不冷,还真的像春天一样,让人有一种错觉,觉得就在这里吧,就在这里吧,一辈子都在破土发芽。
“我不是学网络的,我师兄是。”路明非叨叨着“我有一个贼j-i/巴帅的梦想,我要戴着墨镜,骑着哈雷环游世界,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老唐那边手机叮咣一声,收钱到账,二十万。“老子买好墨镜了!”
老唐咋呼了一下:“兄弟,你是吸毒了还是嫖/娼了,交代后事呢?!”
“没,我入股啊,年收益挺高的吧,还能给我分分红,等到时候我解决完了这些破烂事,我就带着他来投奔你,每天看山看水的,多好。”路明非笑笑。
“你他妈别来,入股可以,你俩来了就看我这个电灯泡自行发光吧。”
路明非想啊,我们还真挺想看你发光的,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就是最后我们逃到了这个小城市,等着追杀我们的人落下刀。我们开了一瓶酒,点了一盘蛋炒饭,黄昏,如果追杀我们的人没有出现,那我们就像个普通人一样,藏进这个城市,像个普通人一样,慢慢老去。
“噔噔噔”的敲门声。
女孩确认了两三遍无误,才慢吞吞的起床,没刷牙没洗脸没梳头的,她实在不想去开门。
“叶淑小姐吗?有您的快递。”送快递到楼下还态度极差才是正常情况啊!这怎么回事?女孩一脸懵逼。
“顺丰吗?怎么还送上门的?我没买什么东西啊……”
“是两位先生为您订购的礼物。”快递员西装革履的,胸牌明显是那个奢侈品专卖店的店长级别人物。
“哦哦。”叶淑签收了那个小盒子,进屋拆开。
饶是“身经百战”的她也为这盒子里的东西很是惊讶了一下,除了她娱乐新闻和微博上看到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戒指,还有许多其他的首饰,加起来比租这房子二十年都贵。要不是这个奢侈品品牌根本就没有这种套盒,她肯定以为是自己转发的美妆博主帖子上的什么玩意中奖了。
“楚子航?!路明非!?”叶淑吓得差点把盒子甩出去。“原来他们俩真的……我还以为是和恺撒——”
女孩坐在床边上想,自己这个地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明明自己从来没填过,而且——她轻轻地拿出所有的首饰,最后停在了天鹅绒底布的两张照片上,那两张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靠在栏杆上,远处是海天一色。
她是谁啊?
叶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非常非常,跟那身校服一样熟悉,那是仕兰高中的校服,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是她的校友,还有可能是同班,甚至有可能是同桌。
可是自己……
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碰它!别碰它!别碰它!
有个声音仿佛在耳边嘶吼着,那个照片上的每个像素,都像是被放大放大再放大,刺进她的大脑,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屋外风声呼啸,明明是白天,却已经黑的像夜晚,杭州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雪,每一片,每一片,都像冰雹一般砸下来,噼里啪啦的和着没带伞的学生们的尖叫杵进泥土里。她扯起四散开的天鹅绒底布,疯了似的抓住了那个戒指。
我的心脏好疼,疼的像要裂开了,就让我死了吧,反正我忘掉的东西一定比我活着更重要。
戒指是可调节大小的,她保持着寄来的大小一下套在左手的小拇指上。
“你终于醒了。”她低吼着,喉咙里发出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
风雪依旧,树被刮断了,像是台风过境。
无边黯淡,天幕低垂。
“今日报道,本台记者现在处于杭州市郊,暴风雪十年一遇的袭来这个南方城市,请市民们……”
楚子航关上电视,看着窗外渐渐变y-in的天。
又要下雨了?
路明非和老唐两人顺着街道往景区转悠,老唐经常去景区里面的农户那边进货,所以也搞了个什么类似工作证之类的东西,出入都不要钱,路明非也跟着沾了沾光。
“哎,你说这大好河山的,要是没这些破事,我还不是过的美滋滋,哪需要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过的忧心忡忡的。”路明非把手交叉叠在脑后,看着蓝蓝的天空,旁边的游客对着几座假山和特产店猛拍照,导游举着小旗子喊的不亦乐乎。
老唐从一个老乡那给自己的保温杯倒了点茶水,慢悠悠的说:“对什么畏惧就说明对什么还不够了解,你现在不是了解了吗,别老装着事儿了,心就那么大一点,你总得腾出来一点位置给你的爱人和爱你的人。”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想说老子骨头都没了,心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不过说起来,白王不是女的吗?叫什么,伊邪那美?”路明非问。
“以前可没有男女这种人物设定好吗,鬼知道你哪个神话里听来的……”老唐押了口茶说,“龙类讲究的那叫精神相吸,跟磁铁似的,管你男的女的,一般只有足够强大的一方才能配得上另一方,不然别个瞅都不瞅你一眼的。”
“哟,那这么说我师兄还真是人中龙凤。”
“你狗屁吧,你就不是个龙凤。”
“哎握Cao,你骂我可以你骂他不行!”路明非猛跑几步追上老唐,一把拍他脑门上。
“行行行了,也不知道你们那些神话到底都讲了啥,不过竟然还把我们的名字叫对了。”老唐揉着脑袋说。
“也不是全知道吧,就知道已经死了的那两对的,剩下的两对应该是连传说都没记的。”
“哎哟,我终于知道点连传说都不知道的了,来来来我告诉你啊,天空与风之王一男一女,男的叫弗雷尔,女的叫芙丽雅,海洋与水之王俩女的,一个叫琳达,一个叫斯卡蒂。”老唐念叨着,“感觉名字都挺美的啊,但美也没啥用,为什么我们会被记住呢,是因为我们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叫啥,但那两对就不一样了,不管哪一世,总有个代号跟龙文的名字是有重叠的,这就叫什么……冥冥之中天注定吧。但你们不知道就对了,要是有个龙叫张三,那你们还不得把全世界叫张三的都揪出来杀了?”
“你说什么?海洋与水之王叫什么?”路明非呆在了原地。
“琳达和斯卡蒂啊。”老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