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嫌弃人家出生不好,一心想要休了她。”柳金花斜睨自家相公,对于当初的事仍有些耿耿于怀。
“这个沉年旧事就不要提啦。”薛仁贵有些尴尬,幸亏当初没有真的休了仙童,这么好的媳妇上哪儿找去啊,娶了仙童,是他们家赚了。
“丁山这臭小子就是好命啊,有仙童这么好的妻子陪着,还有梨花那么好的姑娘……”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薛仁贵果断住嘴了。
“你羡慕啊?”柳金花明明是笑着的,不知为何,薛仁贵却感觉空气中像有飞刀向自己飞来。
“没有。”男子汉大丈夫,该认输是就认输,所以我们的薛老元帅果断认输了。
“你儿子如此多情,还不都是遗传,我可是听说,当年的塞西施姑娘美艳无双,翡翠郡主可爱俏皮,都曾跟在你薛大元帅后头,撵都撵不走。”最终一个为他香消玉殒了,一个为他负疚终身。
其实对塞西施姑娘和翡翠郡主,柳金花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们,哪有今天她和相公相守的美好时光。
“你怎么提起这了?”薛仁贵满头黑线,很久之前就听鲁国公说过,在这世上,宁愿得罪十个小人,也不能得罪一个女人,他不就说错一句话嘛,怎么越扯越远了。
“怎么就不能提了?”柳金花笑看薛仁贵,原本她也是无心,可看到他这幅神情,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你说你老跟个死人计较什么呀?”薛仁贵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年轻的时候他都没有哄过夫人,老了老了倒受了儿子波及,果然他跟儿子八字不合。
看薛仁贵有点着急的样子,柳金花暗暗发笑,女人都是一样的,无论什么年龄层次,即便黄土埋了半截,仍然都是一样的心理。
窦仙童再大方,那也是建立在薛丁山心里有她的基础上,而柳金花与薛仁贵之间,年少时缺失了太多相处,如今只要她能开心,他愿意把欠她的都补回来。
经由仙童所言,薛丁山对樊梨花的心结已解,只等找个时间去寒江关接她回来,如今整个唐军,都在等着秦汉和窦一虎的消息。
原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有些人天命注定就是无法消停,所以薛丁山和樊梨花之间这段虐恋才刚刚开始,而另一边,窦一虎和秦汉回来的很快,比预期中快了好几天。
“杨藩在玄武关一百里处设下烈焰阵,指明要丁山单刀赴会。” 这便是秦汉和窦一虎带回来的消息,两人还未至玄武关便碰到了烈陷阵阻路。
“烈焰阵。”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有人欢喜有人忧,千忠几人都不太懂,把这个阵想的简单了;而窦一虎和秦汉见识过,知道破阵不易;程咬金和薛仁贵却是一脸凝重。
“父亲,这个烈焰阵……”丁山凝了神色,看向自己的父亲。
“其实不难懂,所为烈焰,说白了就是火,烈焰阵之内,烈火滔天,闯不出来便烈火焚身。”烈焰阵是十大绝阵之一,薛仁贵也只在兵书上看过,一生征战,还是第一次遇到。
“杨藩这小子真是……”此阵薛丁山若不闯,唐军必然要遭殃,可若薛丁山冒然进阵,那出不出的来就两说了,如此局面,当真骑虎难下,程咬金气的想骂娘,可两军对阵本来就是以胜利为目地,至于是怎么胜的,并不是那么重要。
“真的一点儿胜算也没有?”秦英不是个自大的人,既然薛老元帅和程爷爷的表情都如此凝重,那就说明此阵着实厉害,可是到底要多厉害才能让丁山都没有一点把握呢?
阵法和武功本就是两个极端,阵法就是为困人而设,杨藩即设此阵,又点名要丁山出阵,那他就不可能不了解丁山的功夫,这烈陷阵,说白了就是纯粹为困住薛丁山而设的,必然没那么容易破。
谈论声渐渐低下去,屋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在想如何破阵,至少在没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的时候,不能让丁山孤身涉险。
☆、有恃无恐的理由
杨藩也没有紧逼,薛丁山一日不来闯阵他便等一日,反正破不了烈焰阵,唐军无法继续西行,而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当然也没闲着。
探子回报,杨藩三书六礼,八抬大骄,入了樊府,整整三天,人都没有出来过,而樊府挂红绸换彩灯,俨然一幅办喜事的模样。
听闻这个消息,薛丁山大手握拳,青筋暴起,真的很想冲动寒江关看看到底是何情况,已然拜过堂,樊梨花就是他的女人,生是他薛家的人,死是他薛家的鬼,做什么有夫之妇就可以再披红装?若按照正常的嫁娶,如今他们也正值新婚燕尔,凭什么他这个丈夫都没好好看看她,而一个外人却可以与她独处三天?
这三天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梨花会跟他走吗?薛丁山思绪万千,脑子乱成一团,只想的到梨花即已嫁他,为何还会为别人披上红装?完全没想过,他与梨花那场婚事,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数,虽拜过天地却没行周公之礼,说到底也是有名无实,算不得夫妻。
“梨花怎么也算薛家的人了吧?”薛仁贵深深叹息,虽然是丁山的错,可梨花也不该就这样再嫁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杨藩,薛仁贵真的觉的杨藩配不上梨花,虽然他儿子确实混蛋,可怎么也比杨藩那小子好,着实很喜欢梨花这孩子,聪明漂亮又重情重义,他还等着她回来做儿媳妇呢。
如果杨藩可以窥见薛仁贵的内心,只想回他一句,若论人品,你家薛丁山还真及不上我,至少对自己的妻子不会那般冷酷无情。
说真心话,也就是梨花这姑娘心志坚定,接连受这么多打击,无论哪一个都是致命的,换了别人,只怕早已魂归离恨天了。
“怎么就算你薛家人了,人家姑娘没进你薛家门,如今仍是自由身,想嫁谁就嫁谁,你们管不着。”程咬金哼哼一声,对于梨花的事仍是不愤,薛仁贵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事确实是丁山不对。
“早就听闻梨花姑娘和这个杨藩有婚约,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杨藩仍愿意娶,这倒是意料之外。”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个,毕竟梨花和丁山已拜过堂。
“怎么就奇怪了?人人都知道杨藩深爱樊梨花,如今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刚好抱得美人归,为何不娶?”若素不赞同的反问。
“杨藩喜欢梨花不是秘密,我也知道,可是毕竟梨花姑娘……”毕竟她是嫁过别人,穿过嫁衣,也进过洞房的,这就好比一颗白菜,本来是你的,可在你还没吃到的时候,先被别人咬了几口,然后再送到你碗里,你还会要吗?
答案是不会,当然不会,而且杨藩也算年轻有为,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排着队,即便梨花再漂亮可爱,罗章想,杨藩也不会是那种只为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的人。
“你们男人的想法都这么肤浅是吗?所以这也是你们有恃无恐的理由?”若素狠狠瞪罗章一眼,薛丁山认定了樊梨花和他拜地堂了,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他想怎么伤就怎么伤,反正这辈子别人也不会要她了。
罗章发现他好像犯错了,女孩子难道都是一样的吗,无论说什么都能联想到自己身上?他不过就是论事而已,怎么就肤浅了?
“你们都回去吧,我还要想想如何破烈焰阵。”薛丁山下了逐客令,他真的没有心情再应付其它,是该静下来好好想想了,想想烈焰阵,也想想他和梨花的未来。
众人没再多言,尽管对于梨花的事,大家都觉得是他活该,可这个时候,前有烈焰阵,后有寒江关那一场本不该出现的婚礼,丁山也确实够烦燥,就连窦仙童也出去了,整个大厅只剩薛丁山一个,人都走了,他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手烦燥的揉着头,有些事,就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梨花嫁给杨藩了。”满脑子都被这一念头填满,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深爱他的人,为什么转眼就投入别人怀抱了?
或许薛丁山忘记了,这世上有句话叫,以毒攻毒,以牙还牙,就许他另娶他人,她嫁给别人难道就是天大错了吗?也不想想明明是自己怀里的女人,为什么还会上了别人的花骄?
☆、为什么不等等他
时间如水,匆匆流过,从不因人的开心而多做停留,也不会因人的烦燥而加快脚步,薛丁山最近很心烦,是那种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心烦,像一只炸毛的刺猬,除了窦仙童之外,别人都敬而远之,以免被误伤了,仙童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又无从劝说,说实话,若她是梨花,估计也会心死他嫁。
薛丁山形容不来自己的心情是怎样,像有股怨气憋着,急欲喷薄而出,却怎么也出不来的感觉,是他这辈子都不曾体会过的。
梨花为什么不等等他?为什么不再等等他呢?
花骄停要樊府三天,第四日一早走了,男人意气分发的披红装,骑黑马,锣鼓唢呐声喧天,别人虽看不见,却也可以想像,花骄里的姑娘是何等的美艳娇嗔。
对梨花的事,薛丁山想明白了,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去寒江关把她接回来,紧紧搂进怀里,一辈子再也不放开,可是来不及了。
杨藩此人报复心甚重,之前薛丁山不来破阵,他采取的是不闻不问,好像就是你一辈子不来破阵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而后便是那一场婚礼,明眼人都知道,这纯粹就是为让薛丁山看,否则寒江关至白虎关最近的一条路他不走,为什么非要经过唐军扎营处呢。
杨藩特意从寒江关绕了一大转圈,整个西凉都知道杨藩元帅娶妻了,夫人是樊梨花。
照理来说,如今也算杨藩的新婚燕尔,只要薛丁山不来闯阵,他理应陪着娇妻才是正经,可事实是,探子便来报,杨藩诱惑唐军身陷烈焰阵,如今已是死伤无数,烈焰阵内烈火滔天,几千人马分别闯阵,最终却落的个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