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琦。”方南不想再听他絮叨,心平气和的抬眼直视着对方:“你没错,也不用向我道歉。事情翻篇了就过去好了,不用再回头看。我没因此耿耿于怀,你也不必。当时我说开玩笑,其实我说的是实话,我是个同x_ing恋。我现在的恋人就是个男人。可是这是我的事,跟别人没关系。我也不想听你的忏悔了,又没意义又浪费时间,如果你今天来的全部内容就是说声对不起,那么我知道了,其他也没什么了。我想先回去了,还得给我男朋友煲汤,他最近气管不好。”
“哦哦,”郑琦站起身:“那你赶紧回去吧,我没别的要说的了。听着你好好的,我也挺开心的,真的……”
出了咖啡馆的大门,方南裹紧大衣往车站走。
一开始是不紧不慢的速度,后来少年开始奔跑。他想赶紧回去,回去两人温暖的小窝,扑到那人怀里,汲取生生不息的能量,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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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留学公司跟留学顾问见个面,说说你的情况。”凌梓樾靠在床头抽事后烟。
青灰的烟气扶摇直上,被空调风吹歪了,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只剩下味道。
方南懒懒的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嘴唇微张,是很放松的样子:“行啊,先去看看,我可没说一定出去啊。”
男人笑了笑,就手把半截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侧过身子往下滑了滑:“这才乖。”
“乖个屁。”少年头发有点凌乱,搭在额头上,衬着白皙的皮肤,看过去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x_ing感:“我就听听。”
“好,你说的算。”凌梓樾伸手把他头发揉的更乱,惹的少年直接扑了上来,跟他闹成一团。
“不闹了不闹了,腰要断了。”方南先举白旗,软在男人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咦?这是什么状况?”少年指了指男人肋骨下一块紫瘀:“撞伤了?”
凌梓樾低头瞧了瞧,伸手摁了摁,不以为意的哼了声:“不小心碰到哪里的吧,也不疼。”
方南坏心眼的用拇指去按,压着转了一圈:“疼不疼?说,是哪个相好的给咬成这样的?”
夸张的哎呦一声,凌梓樾轻而易举的翻身把方南压在身下:“太多了,记不清。怎么着,你还不服了?”
“你敢!”方南接着演,恶狠狠的妒夫模样:“你敢在外面乱来,我把你JJ切了。”
笑的浑身发抖,凌梓樾压着他足足笑了两分钟,不轻不重的咬了少年下颌一口:“切吧,切了就塞你那里,这辈子都不用拿出来了。”
方南瞠目结舌,被怼的傻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甜完了……
☆、第二十一章
变故来的毫无征兆。
即使知道天长地久是奢望,可是当方南亲耳听到凌梓樾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还是傻掉了。尤其是前几天还甜甜蜜蜜的腻在一起的。
“方南,我们就到这里吧。我家里那边……对不起。”
脑子一下子乱了,方南结结巴巴的,好多话想说,可是越发的不知怎么说起:“可是,上周五不是还在一起的么?昨天通电话也好好的……不是,凌梓樾是你家人逼婚吗……怎么这么突然……”
即使说着冷漠的混蛋话,电话里,凌梓樾的声音依然彬彬有礼,一副绅士模样:“方南我知道是我不对,可你也知道,会有这样一天的是吗?房子留给你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张卡,工商银行的,里面有十万的存款,密码——”
“去他妈的密码!”方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攥不住电话,眼泪没出息的糊住了眼睛,看什么都是扭曲的:“凌梓樾你耍我吗?说好了是恋爱,我要你的钱要你的房子干什么?!你真拿我当卖的吗?”
电话那边缄默了一会儿,十秒钟漫长的像是十分钟。
“方南,”男人的嗓子有点哑,露出了一点点的疲惫:“你不要钻牛角尖。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帮你做这些,办留学,都是发自内心的,不要把出发点讲的那么丑陋……”
“好啊,你喜欢我。”少年吸了吸鼻子,脑子已经不转了,但凭本能:“那你来啊,我们当面说,我不分。你结婚就结婚,我不在乎,反正我一直是见不得光的那个,就继续呗……”
“我是个混蛋不假,可是我不能做个没有底线的混蛋。”电话那边很安静,听得到男人侧过脸避开话筒的两声咳嗽。
“你已经是了。”方南抓着桌子角,指尖绷的发白,渴望和愤怒让他的心脏绞的发疼,同时又飞快跳着,几乎窜出喉咙口:“你一边说着喜欢,一边拿钱打发我,还去跟家里人安排的女人相亲。凌梓樾你是个骗子。”
不知道凌梓樾是不是被这句话打击到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方南慌乱且急躁,用力的把话筒贴紧耳朵,生怕漏掉一丝一毫的声音:“你说话!”
“如果,”男人的声音轻轻的,仔细听还带着一丝错觉般的宠溺:“这样想能让你好受点,我就是个骗子。”
不想嚎啕大哭,可是方南发现自己在凌梓樾面前什么拙劣的招数都没用。
“你不能这样!凌梓樾,就算要分开,你也过来,咱俩当面把话讲清楚。你不要隔着电话做个懦夫。”
“我明天要飞伦敦,去见我未婚妻。”凌梓樾平静的抛出来一发惊雷:“见面就算了吧,年前事情太多……”
“好,我去机场见你。”死死咬着下唇,方南甚至尝到了咸腥味儿:“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几点的航班?”
被少年的执拗弄的无可奈何,男人有一丝狼狈:“方南你别这样……”
“我就这样!”方南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今年过年就结婚吗?那我更要去当面说声恭喜。婚后打算住在伦敦了吗?哈,难怪要把我往加拿大打发。”
电话那边完全说不出话了。
方南觉得心里疼的快要无法呼吸。自己说的每一句决绝的话,用的每一个冷漠的词,攻击的方向仿佛都被镜子挡了回来,扎在自己身上,体无完肤。
“凌梓樾,”方南忍不住,声音低低的,带着卑微的哀求:“再见一面行吗?我保证好好说话。我不拦你,这是咱俩说好的,可是你让我再见你一面行不行?”
电话那边凌梓樾没讲话,一阵细微的动静后,电话被别人抢了过去。
“不行。我说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凌子早跟你说好了,现在又纠缠不休?”是孙简。
“你把电话还给凌梓樾。”上来那个劲儿,方南混不吝的谁都不怵:“这是我们俩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凌子是我妹……”
电话又易手了,换成凌梓樾歉然的声音:“对不起方南。”紧接着话筒被捂住,声音陡然间小到隐隐约约。
“……出去……我自己处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然后孙简的大嗓门隔着捂住的话筒都清晰无比。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
“孙简想说什么?”方南隐约猜出真相:“他有个妹妹?”
“是他堂妹。”凌梓樾淡淡的,不遮不掩:“比他小一岁,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读书,明年毕业。”
“你未婚妻?早定好的?”说不出来心底是什么滋味,方南固执的问下去。
“早先小时候两家大人说着玩的,谁知道前两天就成了定局。”凌梓樾一句话带过:“这次去伦敦可能待的比较久,暂时没确定定居的事儿。两家的意思是回来完婚……”
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先生告诉方南守好自己最后的底线和风度,不要跪在那里乞求的像个疯子。
疯狂先生告诉方南去他妈的脸面和尊严,不择手段也要留住凌梓樾。
“好。要么你今晚来我住的地方。要么我明天去机场。凌梓樾你选一个吧。”
男人的艰难听得出来:“非要这样吗?方南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已经快十点了,该休息了。”
“行,怎么不行。”少年撇了撇嘴角,眼睛疼的厉害:“你来,把你东西拿走。既然当初说了是恋爱,分手也要有个分手的样子。凌梓樾你给我点平等和尊重,别在电话里跟打发要饭的似的打发我。”
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凌梓樾轻轻应了一声:“好,你等我半小时,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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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有时候会有很多疯狂的,奇奇怪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