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饮料,亲爱的,”艾德里安做出“请”的手势,“你要先放松,会有让你兴奋的消息。”
克莱斯特不耐烦地砸了几下沙发,翻越沙发背坐了下来,迅速端起杯子啜饮一口。
“快说。”
“现在我用简单的程序化方法向你解释整个问题。一开始,双方都做了两手准备,”艾德里安在空气中徒手画出一张图表的主题,向左引出两个气泡示意,“我们的计划是——”
“是你的计划,”克莱斯特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
“我们的计划是,只把迦马卡里耶夫提供给买家,留着雷芬斯塔尔确保不会节外生枝;或者让买家明白,成年siphon并非可捕捉的牲畜,而是可敬畏的神灵,但是我们可以提供雷芬斯塔尔这个小添头作为替代。根据买家的热衷程度,价格可以商量。”
“这账算得,你怎么不去贩黑奴呢?”克莱斯特嘲讽地说。
“那还不如开采钻石,”艾德里安在主题右侧引出两个气泡,继续说道,“我们来推测一下买家的想法。起初,买家在仅知道有一只成体siphon的情况下,开出了诱人的价格。尔后,你告诉他还有一只幼体,而且你可以控制它。”
“我可真没告诉奥尔,”克莱斯特露出委屈的表情。
“基于买家对siphon的了解程度和与你父亲的交情,了解这一点不足为奇。我假设只有前半句成立。这样一来,有两只siphon,哪怕一只还没成年,单独处理,每只的价格都要打折扣。出于对风险的考虑,我们接受了这个折扣,买家也履行了承诺,带走了迦马卡里耶夫,但是被他逃脱了。由于上一笔交易建立的信任,我们接受了他的要求。”
“这么说他给你钱了?”
“奥尔知道迦马卡里耶夫从南极逃脱,”艾德里安回避了克莱斯特的问题,“也知道是雷芬斯塔尔去救的他,却不知道是你提供的飞机。现在买家改变了想法,既然强有力的成年siphon不听他的,他就退而求其次,顺从的幼体也在考虑范围之内,附加的只是短暂的时间问题。没想到的是,你,你先下手,瞒着我们绑架了那位小小的‘人间神灵’。所以你先前猜错了,告诉我这些事的不是鳄鱼雷芬斯塔尔,顺便说一下,哪怕是写快餐文学,你的笔法都烂透了,有如幼齿语言,真心为你写下的那些英文字符感到羞耻。”
“你要气死我才满意?”
“调剂生活。”
“奥尔太抠门,”克莱斯特闷闷地说,“他要早点给两个小钱,早给他了。”
“你忽略了随之而来的问题。”
“什么?”
“奥尔没和你联系?”
“是我不理他,凭什么我新养的小鳄鱼就得卖给他,我不乐意。”
“好个‘不乐意’!”艾德里安赞同地与对方击了一掌。
“早知道就说‘老子不依’啦。”
“回到问题上来,鳄鱼在哪里?”
“在底特律的河马群里玩着呢,到底什么问题啊。”
“鳄鱼不能离开饲养员存活,siphon也不会听从骑士之外的命令。”
“哦……买一送一,大减价。我能卖多少钱,精打细算的老犹太奴隶贩子?”
“无价,”艾德里安本想借题发挥讲几句情话,看到克莱斯特诡异的表情只好作罢。
“那他要怎么样?”
“谈了很久,直到今天上午。”
“发生了什么?”
“无法达成一致。在你进屋之前我得到了新的消息,奥尔和两支雇佣兵部队取得了联系,用意不言自明。”
“哇,我也是个香饽饽,”克莱斯特乐呵呵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
“那是什么?”
“好吃的。”
“小面包莱因哈特。”
“在你这就不好吃了,话说,你想怎么办?”
“应战,”艾德里安掏出烟,递给克莱斯特一支,“我开始准备了,还不清楚奥尔联系的是哪两支部队,需要时间调查。总之,你先在我身边安静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有事要办?”艾德里安为对方点燃香烟。
“我呆不住。我有个想法,”克莱斯特眨了眨眼,“你还记得吗,起初奥尔开了天价,你不信,查完信用资产之后,还变着法的要验现钱,支使谁去的我忘了。反正奥尔发家得早,有的是钱,还有钻石黄金什么的。我们可以先和他们闹一阵子,等到小鳄鱼长大,不到半个月了,很快的。到时我们就说打不下去,假装同意他的要求。但是你帮我和奥尔谈一个条件:无论什么理由,让小鳄鱼去看看他的金库。奥尔肯定会和我们一起去的,我让小鳄鱼把他们都杀光。准备几架货机,把钱拿走,到瑞士洗掉。”
艾德里安弹了弹烟灰,未置可否。
“他也没付清全款,这样做最多就算黑吃黑,”克莱斯特兴奋地说,“干他个狗娘养的。”